“你已經死了。”
在一片昏暗之中，有人這麼對蕭林牧說。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雖然他已經成年了，但他的年紀和閱歷並不足以讓他看淡生死。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說話的男人，接着又轉向男人身邊的那個像是天使一般的女人。
女人用與容貌相稱的清澈聲音開口說道。
“蕭林牧先生，歡迎來到死後的世界。”
“死……我真的死了嗎？”蕭林牧僵在原地，呆呆愣愣地說着。
“我們犯不着拿這種事開玩笑，放心附近沒有攝像頭，也不是什麼整蠱節目，你真的死了。”男人表情冷峻，給蕭林牧不小的壓力。
“請仔細回想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女人的態度則要柔和許多，給蕭林牧如沐春風之感的同時喚醒了他的記憶。
正如冷峻男宣告的那樣，他確實已經死了，死因是過勞——長期007的工作讓修仙成爲常態，一次度劫失敗摧垮了他的身體，最終不治身亡。
“是啊，我已經死了，你們就是來勾走我靈魂的使者嗎，黑白無常那種的。”
蕭林牧頓時變得消沉起來。什麼996是福報，007是福報中的福報，全是騙人的，不然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呢？
“你可以這麼理解。”男人的麪皮動了動，“不過不同於人類的神話故事，我們的權限要大很多，天堂、地獄、還有——”
“等，等一下，地獄！！！”蕭林牧打了個哆嗦，地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還活着的時候或許不信，但死了，見到這對“黑白無常”由不得他不信。
“放心，像你這種沒日沒夜加班的碼農，連作惡的時間都沒有，想下地獄都不行。”
男人擺了擺手，始終冷峻的臉上難得多了一絲名爲同情的波動。
“……”蕭林牧無言以對，因爲男人說的是實話，大實話，雖然很傷人，“那我應該去哪裡。”
“你有三種選擇。”女人豎起三根手指，“第一，洗去記憶轉世。第二，去天堂。”
“我居然可以去天堂？”蕭林牧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肯定不是惡人，但也算不上好人，理由同上，沒時間。他的生活只有兩種元素，敲代碼以及少到可憐的生活，不，生存必須。
“不要把天堂想得太過美好。”男人嘆了口氣，“那確實是一片淨土不假，但太乾淨了，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在那裡除了和其他靈魂聊天，就是曬太陽。”
“……”蕭林牧再度無語。
和他想的天堂有點不太一樣，但仔細想想也挺有道理的，淨土淨土，乾淨的淨，只不過——
“感覺有點太無聊了，我不一定能習慣。”
007是太忙，忙到什麼時間都沒，那邊是太閒，閒到無事可做。
習慣了忙碌的生活一下子閒下來，其實也是一種折磨，不得不說人類有時候就是賤。
“能聽一下第三種選擇嗎？”
“第三種是保留記憶和肉體轉生到異世界。”女人回答。
“就是人類很流行的‘穿越’。”男人補充。
“穿越！！！”
蕭林牧眼睛一亮。雖然現在是007，但他在學生時代也看過不少小說，都幻想過穿越，沒想到這種事居然能被自己碰上，難道加班真的是一種福報？
不過他畢竟不再是想象牙塔裡的學生，踏入社會這些年思想也成熟了不少，很快便冷靜下來。
“能不能說一下具體的細節。”
“當然可以。”男人點頭，“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獲取穿越的機會並非無償，能讓你本該終結的生命多活一世，自然要有所付出，具體來說就是穿越的世界比較危險。”
接着，男人就把魔王肆虐，世界瀕臨毀滅，急需勇者拯救的事說了。
女人則擔起了發福利的職責，說起了一系列的保障措施，以及事成之後的終極報酬。
“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和打遊戲一樣，打怪升級，最後打魔王。”
大多數的碼農都是玩遊戲的高手，蕭林牧也不意外，他承認他被打動了，穿越附帶外掛兼西幻世界觀的設定確實很對他的胃口。
“我可以先看一看‘外掛’的清單嗎？”
女人手一揮，一本型錄出現在蕭林牧面前。
“只要裡面有的你都可以選擇，但只能選一個。”
“這麼多！！！”蕭林牧一邊驚歎，一邊快速翻看。
但書籍的厚度擺在那裡，碼農的反應再快，一時半會兒看不完。
差不多五分鐘後，男人給了女人一個眼色，開口道：“是不是覺得眼花繚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選。”
“嗯嗯。”蕭林牧連連點頭，“這個想要，那個也想要，可以多給幾個選擇機會嗎？”
“不可以。”男人乾脆地拒絕，“那是上面定死的規矩，就算是我們也沒有特權。不過看在你這麼有敬業精神的份上，我個人可以給你一點建議，希望你到異世界也能繼續拼搏。不需要過勞，但至少堅持朝九晚五，上五休二，可以嗎？”
“沒問題。”碼農表示這種公務員式工作，簡直就是休假啊。
“很好，我的眼光果然沒錯。”男人露出滿意地笑容，“在做出選擇之前，你要記住那是一個有各種各樣的怪物，需要你去戰鬥的世界。不管是什麼樣的戰鬥方式，一個強健的體魄都是少不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了。”蕭林牧不傻，事實上碼農沒有智商低的。
他經常熬夜加班，又是過勞死，身體早已菠蘿菠蘿噠。這種身體別說打怪，連只太美的雞都不一定殺得死。
就算有一把酷炫狂拽掉炸天的神器或者移山填海的技能，自己這個破身體能發揮出多少？
“能不能幫我檢索出身體強化方面的能力，最好是永久性或者被動技能。”
男人聞言朝女人使個眼色，女人伸手一指，型錄上的部分內容脫離書頁浮上半空，全都是蕭林牧意向的強化身體方面的能力，永久性和被動還進行了加亮處理。
這麼一來，蕭林牧瀏覽的效率便大大提升。
沒過多長時間，便做出決定。
“我選好了，就要這個‘恐怖如斯’，綜合起來效率最高，也最適合我。”
“那麼決定了，請不要離開這個魔法陣。”
手中的型錄消失不見，蕭林牧的腳下法陣隨之浮現。
“勇者啊，願你能在諸多勇者候補中脫穎而出，成爲打倒魔王的哪一位。”
隨着女人莊嚴地宣告，從天而降的耀眼光輝籠罩住了蕭林牧的身體，將他從這個昏暗的空間中帶離。
光輝消失的一刻，男人轉身看向女人，臉上的冷峻瞬間消失。
“他明白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