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路修，娜娜莉……你們還好吧。”
柯內莉亞來到弟弟妹妹的身邊，關切地問道。
雙神之戰決定性的關鍵在於魯路修的意志或者說Geass壓倒了查爾斯。
消失這一指令最先得到執行，直接導致查爾斯的身體被世界的裂隙所吸收。
隨後，瑪麗安娜也步上了丈夫的後塵。
精心謀劃幾十年的偉業沒有實現，但他們至少踐行了最初的誓言。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健康還是疾病都對你不離不棄。
“不太好。”
魯路修實話實說。
他依舊保持着仰望的姿態，仰望着最後一道合上的裂隙，也是父母最後存在的痕跡。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他的親生父母。
哪怕他早已決心叛逆，決心揹負起弒父殺母的十字架，他的心也不可能一點波動都沒有。
人心都是肉長的，天底下最壞的人也有柔軟的一面。
這一點，魯路修和娜娜莉，乃至柯內莉亞本人都無法例外。
硬要說的話，柯內莉亞因爲母親還在，所以觸動沒有魯路修和娜娜莉這麼大。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柯內莉亞問。
“我早就決定好了。揹負起弒殺皇帝罪名的我註定不被世界所容，所以我會離開這個世界，去其他世界看看，爲所長出謀劃策，哪天累了就選一個喜歡的地方定居下來。娜娜莉，你——”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娜娜莉的聲音很柔，神態卻與追隨查爾斯而去的瑪麗安娜一模一樣。
“我只剩下哥哥一個家人了。”
是家人，而非親人。
親人還有很多，查爾斯留下三位數的孩子，真要算，她和魯路修有一大堆的親人，眼前的柯內莉亞就算一個。
但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一起過很多年的，始終只得一人。
“那就和以前一樣吧。”
如果是以前，魯路修一定不會答應，至少會非常糾結。因爲他奮鬥的初衷就是爲了娜娜莉。
不過現在，在娜娜莉展現過覺悟，展現出屬於她的人格面具愛麗絲之後，魯路修知道糾結也沒用，只能隨她高興。
“對了，皇姐有什麼打算？”魯路修反過來問柯內莉亞。
“我當然是——”
柯內莉亞本想說和以前一樣，話到嘴邊才發現，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之前一直是處於被限制的狀態，哪怕袁滿和魯路修其實沒怎麼限制，她也很自覺地遊離於布里塔尼亞的體系之外。
但這個限制，在魯路修正式行動的時候就打破了。
如今的柯內莉亞無拘無束，想去哪就去哪，想幹嘛就幹嘛，誰也管不着。
說來也怪，剛被俘虜的時候，怎麼想怎麼難受。
現在真正自由了，反而覺得迷茫了，有些懷念之前的生活。
就在她思考未來的時候，一直在旁觀的卡蓮——主要是情商低，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性不說——突然說道：
“真是少見啊，你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之前的果斷哪裡去了？這種時候，不該是你發揮手腕，拯救布里塔尼亞於危難之中嗎？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還是說，你捨不得現在的生活，你的魔女之名在哭泣啊喂。”
要不怎麼說是好對手呢，卡蓮這麼一說，柯內莉亞心氣立刻上來了，反擊道：
“別說我，你呢？我就不信你就一點猶豫都沒有，那麼多沒見多的世界，那麼多沒見過的事物，你就放得下？”
“我不用放下啊。”卡蓮理所當然地說道，“最開始走上反抗布里塔尼亞的道路也是因爲哥哥的影響，現在問題解決，有沒有我都一樣，我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到阿什弗德學院繼續讀書或者和所長去其他世界都是備選項。”
“你想兩者兼得？”柯內莉亞一愣。
“爲什麼不呢？我又不是你們，身份敏感，有着很高的身份和地位，這個世界上多我一個少我一個沒什麼分別——除非袁滿所長覺得我很麻煩，不願意帶我去。”
說到這裡，卡蓮看向剛把C.C.送走的袁滿，後者搖頭。
“怎麼會呢？”
不說其他，單說這次卡蓮出了這麼大的力氣，袁滿也不可能幹出這種絕情的事。
“那我就沒問題了。”卡蓮拍拍胸口，帶起一陣動盪，“說真的，我還挺喜歡以前那種生活的，白天在學校裡上學，放學後跟着所長去異世界打怪。”
“我上學那會兒也想過。”
袁滿哈哈一笑，深以爲然。
不得不說這種反差真的很帶感，日本高中生拯救世界這個梗經久不衰的根源就在這裡。
“魯路修，娜娜莉，你們要是願意也可以在阿什弗德學院繼續讀到畢業，反正就算要承擔責任也是魯路修·V·布里塔尼亞去承擔，不是魯路修·蘭佩路基。
見識過我們的力量，修奈澤爾哪怕有消除隱患的打算，也不敢付諸實施。擁有力量就是這點好啊，不傷人，但別人搞我之前也要掂量掂量。
當然，這個不強求，不行我給你到桐人或者雨宮蓮那邊安排個學校。”
最開始的時候，袁滿還會爲黑戶的問題困擾，接觸過神盾局後，袁滿眼界大爲開闊——僞造身份其實很簡單。
五大流氓這種大國難搞，小國就簡單多了。
電腦方面有一羣人工智能，人員方面上有變身，下有幻術，直接搞個戶籍出來，再弄個留學生的身份根本費不了多少力氣。
“我知道了，具體的等我和修奈澤爾談過之後再說吧。”魯路修點點頭，他怎會不知道這點？
他啊，只是有點怕，怕和那幫真的把他當朋友的學生會成員攤牌罷了。
在這種事上，他遠沒有卡蓮有魄力。
“所以，就剩下你嘍，皇女殿下。”卡蓮又給繞回來了。
“煩死了，知道了！”柯內莉亞難得有點化身暴躁老姐的傾向，“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啊。”卡蓮吃軟不吃硬，“不過嘛，習慣了整天和你吵來吵去，打來打去，一下子沒人陪我打架吵架，總會有點不習慣——一句話，來不來！”
“紅月卡蓮……”柯內莉亞知道這是“對頭”另類的鼓勵，心中有些感動，又看了看其他人。
“來吧，皇姐。”魯路修和娜娜莉異口同聲。
袁滿微笑着招了招手，重複卡蓮的話：“來不來？”
“來！”柯內莉亞心中某種情緒涌動，彷彿失去了這次機會就失去了永遠一般，脫口而出。
“那就走着。背鍋我們來，英雄和救世主交給修奈澤爾。”
袁滿一邊說，一邊打起了久違的響指。
“打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