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瀛洲空間還是方丈空間，雖然它們兩者距離倒還算近，但距離大陸都非常遠。
現在想要組織一次遠航可不簡單，陳太元一直等到現在也就是因爲這個。畢竟一來一回加上轉悠總有一萬多海里，而且當初的大型艦船早就沒有能動彈的了——能源不足。
在那場戰鬥的最後時刻，由於軍管會和城主聯盟發生的是陸戰，而且打仗打的就是資源，故而海軍的所有戰備物資都被抽調到陸上，幾乎消耗了個乾乾淨淨。
所以，陳太元出海的行動自然一推再推。而且不能無謂地出海亂撞，那樣浪費資源簡直不可忍受。
所幸在此不遠處擁有一座島嶼，上面是美軍當年的軍事基地。大長老已經先期過去探查了，那裡甚至還留有一些可以使用的小型艦艇和直升機，設備倒是齊全，連能源都有基本的儲備。
大長老帶着兩個手下乘飛機過去，在那邊已經研究了很久，終於找到了眉目。只不過方丈空間的開啓閉合時間不容易判斷，生怕闖入之後需要好久才能出來，於是大長老也沒有擅自進去。只是確定了座標，而後便等着陳太元前來，先到那個瀛洲空間裡走一趟再說。
此前，瀛洲空間裡已經有一隊專家出來了，當初的血族更熟悉裡面的情況——畢竟這是他們在海上的第二個總部。德古拉和凱特琳叛亂的時候險些失手，幸好還是陳太元提前讓軍艦在那一帶巡守才保住了它。
後來人族和血族便同時擁有這個空間，人族的專家也一直在裡面研究。只不過和預料之中的差不多，也研究不出什麼道道兒來。畢竟當初始祖在裡面搞了那麼久，也只找到一個盛放彼岸舟的石櫃。旁邊還有一些秘密的記載，但始祖說都已經被他毀掉。
殷紅茶承認這種說法，並且將始祖當初轉告的東西全都告訴了陳太元，沒多大的價值。
現在之所以再進去看一看，那是因爲大長老要親自進去查探了。大長老甚至能推算出福地洞天的位置所在，顯然擁有一般人不具備的本事。有時候陳太元甚至覺得，這位師叔是不是位女仙人，無論掌握的本事還是擁有的見識都很不可思議。她總說是古籍上記載的，卻又沒見把那些古籍給陳太元等人看看。
總之瀛洲空間是大家相對熟悉的，裡面也一直有人類和血族的工作人員留守着。而根據裡面工作人員的彙報，說是這座空間的開啓時間也變短了，這一點和當初的蓬萊空間差不多。
此時陳太元和星紗、劍舞已經來和大長老匯合，並且抵達了瀛洲空間的那座小島上。
“同樣，這個空間也在坍縮，所以開啓時間越來越短。”大長老迎着夜間的海風說。“而無論膨脹還是坍縮，其實都是有些規律可循的。我現在算了算，這空間下次開啓不到半個月了——比他們當初預計的更快了兩三個月。也就是說咱們下去半個月，就能夠出來，那時候再去方丈空間裡瞧瞧。”
她說的有規律可循，那是因爲擁有空間裡具體情報的總結匯報，從而才能推測。至於方丈空間，裡面的資料一無所知，只從外面星空方位之類的東西推測，萬萬算不出具體的開啓時間。對於這樣一個完全未知的所在，當然要放在後面搜尋，萬一被困裡面很久呢？
當然時間也也不會太長，充其量不到一年。所以說大家只要帶足了生存資料，應該不對等待太久。
至於說開啓的咒文，這也牽扯到大長老的一個大本事——她竟然也能推算。雖然需要經過千萬次的反覆試錯演練，但最終肯定能找到。比如這方丈空間，大長老就已經將咒文掌握，並且把通道都已經打開，只是沒有跳進去而已。
陳太元笑道：“一個個都在坍縮啊，也就師叔您的方寸峰空間在不斷增大。不愧是個能尋找空間的大能，知道給自己挑選最好的。”
大長老白了他一眼：“就算方寸峰是最好的，但那是我挑的嗎？妙真宗老祖宗選的福地，說到底都是命罷了。”
這倒也是。
準備進去了，現在他們這邊就是陳太元、大長老、劍舞和星紗，外加一個名叫李忠的打雜弟子。這弟子乃是當初長勝屯的山民，爲人憨厚被大長老挑選爲隨從，扛個包跑個腿兒什麼的。比如現在，大長老和星紗兩人的包兒都讓他揹着呢。
五人魚貫而入，下去之後只覺得環境一片俊朗，空氣清新飄逸！
“不愧是海上三座仙山之一啊！”劍舞忍不住讚歎。雖然事先已經聽人介紹，有了心理準備。
這裡是一片茫茫水域，直徑大約三公里，四周當然也和方寸峰空間一樣籠罩着濃濃霧氣，彷彿在水面上飄蕩。
這片水域上面，是四座大小不等的小島。大的直徑有一公里，小的只有兩三百米，相互隔離。不過每座小島旁邊都有不少的大小木船，可以載人連通四座島嶼。
與四周灰濛濛的霧氣不同，島嶼上飄蕩着的則是白色的薄薄霧嵐，真如仙境一般。陳太元他們出現在最大的一座島嶼上，腳下就是這種淡淡的“仙氣”。
“這地方，簡直可以修煉成仙了！”陳太元大喜過望，“難怪那些在此工作的傢伙，一個個都不願出去呢。”
大長老冷笑：“遲早會出去。據我所知，瀛洲原本號稱直徑三千丈，也就是大約萬米，十公里；新人類組織控制這裡的時候不也說有六公里以上？現在你看，都坍縮成什麼樣子了？一直坍縮下去的話，留在這裡的人只怕是要和這瀛洲空間一起灰飛煙滅吧。”
多好的意境，都被她的話給破壞了。
至於落腳之處是一個人工修建的圓形石臺，號稱是登仙台，依託這裡最高的山峰而建造。當初新人類組織控制此處的時候，聲稱這山有八百米，是此處的制高點。
但是陳太元現在放眼看下去，充其量只有三四百米，小的很。
甚至連這登仙台都顯得狹窄了，當初新人類組織說能夠同時站滿幾十人，而現在陳太元他們五個在這裡已經不算太寬敞，站滿了也頂多十人左右。
“很顯然萎縮得厲害，一些都在變小——除了有生命的。”大長老說着，到臺下摘了一朵梅花，花枝花朵都和外面的大小沒有區別。
陳太元忽然好奇：假如繼續坍縮下去，整個空間甚至小得還沒一株梅花大呢，那麼這梅花怎麼生存？根系是不是都要裸露到泥土外面了？還是……
大長老又是根據古籍記載給出了答案：這種坍縮是有限度的，一旦到了最後的限度——誰也說不好是多大，將可能瞬間崩潰。
“古時候記載，海上五座仙山名叫岱嶼、員嶠、方丈、瀛洲、蓬萊。五座山漂浮不定，仙人恐其飄落到世界盡頭，於是請天帝幫忙。天帝派十五頭巨龜分爲五組，頂住這些仙山不讓他們隨波飄蕩。”
“但是後來有巨人前來，釣走了六頭巨龜，於是岱嶼和員嶠最終就飄走了，只剩下了這蓬萊、瀛洲和方丈。”
“上面是神話記載，而我認爲應該是那兩個空間坍縮最終崩塌，消失於無影無形之中了。當然，現在這三個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陳太元聽得目瞪口呆，劍舞嚇得駭然色變：“師叔，那您不早說？！我的天，要是下一刻這裡崩潰了，咱們豈不是都要完蛋！”
大長老不屑地白了她一眼：“這也怕那也怕，還做什麼事情。再說這空間看起來還穩定得很呢，應該不會有事。假如可能‘天地崩’的話，那天空中是會有些徵兆的，而且也會持續幾天。就算是真正開始崩塌，說不定又要持續個三兩天呢。咱們十來天后就能出去，急什麼。”
說得也是，大家的運氣不至於這麼壞吧。而且看這瀛洲“仙境”依舊這麼煙霧繚繞、仙氣飄渺的，也不像要“天地崩”的樣子。
但是，這裡留守的人員是不是需要出去呢？
大長老纔不在乎，本來裡面留守的要麼是血族，要麼是當初超自然戰爭指揮中心派來的，也就是官方人員。沒有一個自家人，管他們幹什麼。
陳太元等人頓時覺得無語。
紛紛下了登仙台，陳太元總還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的。一直等到下到半山腰的時候，陳太元忽然意識到自己擔心的是什麼了！
“等等，就算這瀛洲是穩固的，那方丈空間呢？”陳太元駐足色變，“不出意外，那個空間也極有可能在坍縮。但是距離咱們出來的時間，卻還根本無法確定。萬一時間很長，需要半年八個月什麼的，甚至接近一年，那咱們遭遇‘天地崩’的可能性就太大了吧？！”
劍舞和星紗都傻眼了。
大長老倒是不在意，依舊邁着輕盈優雅的小步，頭也不回：“年輕人有點朝氣好不好？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還不如一個死氣沉沉的老頭子呢，能成啥大事。”
三個年輕人都被說得臉臊。
“走了，抓緊時間，別覺得十來天的時間很寬綽。”大長老一邊說，還一邊搖頭嘀咕：這進出通道都沒人守護着，究竟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