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瑞申，我也只是聽令行事，幹我們這行的，不就是這樣麼？如果你接到命令要幹掉我的話，你不也是一樣？”克萊爾苦笑着說道。
“當然，我不會爲此責怪你的。”許衝點了點頭說道。
“你看，瑞申，我還有家室，我有孩子。。。。。。”克萊爾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許衝。
“幹我們這行的，應該知道自己的結局是什麼，克萊爾。”許衝端起槍，瞄準了克萊爾的額頭。
“等等，瑞申！”哈特忽然喊道。
“嗯？什麼事？哈特。”許衝看了一眼哈特問道。
“你要殺了他？”哈特驚訝的說道：“他是隻奉命行事，這件事可以說和他沒有關係的！看在曾經一起共事的面子上，饒了他吧！”
“唔，似乎有那麼點道理。”許衝看着滿頭冷汗的克萊爾慢慢的說道。
“謝謝，謝謝。”克萊爾一瞬間感覺輕鬆了很多，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很少有人可以真的視死如歸的。
“砰！！”許衝微笑着扣動了扳機，克萊爾臉上的表情還保持着那瞬間的欣慰，子彈從他的額頭打進去，從後腦帶着一團紅白相間的骨茬飛了出來，乳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鮮血噴灑在黑色的林肯轎車的車窗上，然後沿着光滑的外表緩緩的滴落在地面上，迅速被幹涸的沙地所吸收。
“不！噢！上帝啊！”哈特放下槍轉過頭，不忍看到這一幕。
“你，殺了他？！上帝！上帝！嘔！！！”哈維和哈里發也沒有想到許衝居然就這樣把克萊爾殺了，兩個人愣愣的看了克萊爾的屍體一會兒之後猛然跑到車後彎下腰劇烈的嘔吐起來。
“感覺好點兒了麼？哈里發？”哈里發正在彎着腰抱着肚子乾嘔，旁邊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隨之而來的是許衝平和的聲音。
“走開！你這個殺人狂！”哈里發一把打掉了許衝遞過來的礦泉水，然後發覺自己的動作很可能會激怒對方，立刻蹦了老遠回頭帶着驚恐的眼神看着許衝。
“拜託，殺手也是有道德的好麼？難道你們以爲每一個殺手都是不管青紅皁白就亂殺人的麼？那種什麼人都殺的纔是殺人狂，謝謝，我不是那種！”許衝不滿的舉起一隻手揮舞着說道。
雖然大家對於這話還是比較認同的，但是看到許衝另一隻手裡還拎着手槍的時候，大家的反應自然是------不信！
“瑞申，先把槍收起來可以麼？請平靜下來好麼？你要知道情緒亢奮的時候，槍很容易走火。”哈特看到許衝手裡的槍口忽左忽右的點來點去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生怕許衝手指頭一抽搐，天知道那子彈會飛向哪兒。
“噢，不好意思。”許衝看了一眼手裡的槍，然後很隨意的關上保險插回後腰，然後走向地上還昏迷着的另一名特工。
“你要把他也殺了麼？”哈維崇拜朋克精神，所以承受力要比哈里發強一些，這會兒他已經不再嘔吐了，但是看到許衝
走過來還是有點兒膽顫心驚。
“不，他還有用，他不知道克萊爾說了什麼，從他身上我可以得到更多的情報。”許衝蹲下來從特工身上掏出證件分辨了一下真僞之後說道。
“然後呢？殺了他？”哈維心驚膽顫的問道。
“不，把他丟在荒野上，讓他自己找出路去，我不是很喜歡殺人。”許衝聳了聳肩，拖起死屍一般的特工拉開林肯轎車的車門把他丟在後座上。
“現在你打算怎麼做？”哈特站在林肯轎車的後面看着許衝把克萊爾的屍體拖進路邊的灌木叢裡問道。作爲CIA的特工，哈特對於殺人這種事見得還是比較多的，他也不想和許衝作對，他知道自己絕不是這個殺手的對手，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了配合。
“找個地方審審他。”許衝用灌木把屍體蓋住之後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很輕鬆的說道，然後轉過頭對哈維和哈里發說道：“如果你們想看看CIA是怎麼審訊人的，可以一起來觀摩一下，放心，我只是借你們的車用用而已，你們對我沒有威脅，我沒必要殺你們。”
“我還有路可選麼？”哈里發已經緩過來勁兒了，無奈的聳聳肩苦笑。
“你可以選擇離開，不過你只能得到出租車車費，其他的錢就拿不到手了，我說的沒錯吧，哈維。”許衝笑了笑說道。
“是的，不過我也不覺得我能拿到錢，也許你會給我一顆子彈。”哈維雙手一攤，表示自己認命了。
“難道我就那麼像一個殺人狂魔麼？”許衝一隻手捂着額頭哀嘆。
“像，好了，找個地方吧，按照你說的做，如果真的是情報部長濫用職權循私仇，這件事我會向局長彙報的，瑞申，你可以信任我的。”哈特笑了一下說道。
“我把你賣了你還會幫我查錢的，哈特。”許衝用指頭虛點着哈特笑道。
“我是沒辦法，從劫機到現在的殺人，我全參與進來了，不查個明白，我沒辦法滿足我自己的好奇心，索性我就跟着你，看看結果是什麼。”哈特無奈的聳聳肩回答。
“如果是一個我就是壞蛋的結局怎麼辦？”許衝笑着拉開車門。
“那我就把槍口指着你，你投降，或者幹掉我。”哈特也拉開哈維的那輛林肯的車門笑道。
“也許是我給你一大筆錢，你放了我。”許衝笑着坐進哈里發的轎車。
“說不定我真的會放了你，好大一筆錢吶！”哈特撇撇嘴，關上車門。
“哈維，你一定有很隱蔽的地方對嗎？”許衝搖下車窗對着哈維喊道。
“你要隱蔽到什麼程度的？”哈維笑了一下回答，他現在已經適應了許衝的脾氣，只要不招惹到許衝，那麼他就是安全的，對於他這種飛車黨來說，這種刺激的生活每天都在進行着，所以他現在已經適應了。
“嗯，就算你在這裡進行重金屬搖滾演唱會都不會有人聽到的地方。”許衝想了一下說道。
“啊哈
，我有一個地下改裝車車間，應該很適合你用。”哈維想了一下回答。
“那就去那裡吧！”許衝縮回頭，一邊讓哈里發開車跟着哈維走，一邊嘟囔：“改裝汽車的地方，工具一定很多。”
哈里發聽到許衝的嘟噥，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沒事的，哈里發，有沒有興趣加入中情局或者跟我幹？你這改裝的本事開出租車可是太浪費了啊！”許衝很有興趣的看着哈里發說道。
“先生，我有家人要養活，饒了我吧！”哈里發誠懇的哀求道。
“好吧，不過我希望回頭你幫我改裝一些車，可以麼？”許衝雖然有點兒捨不得，但是也不打算強迫哈里發和自己一起幹。
“這沒有問題，不過我不希望牽涉到你們的事情中去，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哈里發回答。
“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牽涉進來，你說得對，你只是普通人，如果有可能的話，也許你會有自己的車隊，你可以回到賽場上的。”許衝點了點頭說道。
“也許。”哈里發僅僅說了這一句話就不再言語了。
許衝嘆了口氣，他知道哈里發可能一生都無法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了。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在遇到一些不普通的事情之後，往往性格會有大幅度的改變，想要根治的話，那就只能遇到更多的不普通的事情，最後形成一種習慣。
但是這也是自己的悲哀，或者說自己這一行的悲哀，那就是，已經習慣了任何不普通的事情出現，即使現在外星人忽然攻打地球，許衝覺得這種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也許，我真的該離開這一行了。”許衝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恕我冒昧，先生，離開吧，這一行太危險了。”哈里發奇怪的看了一眼許衝之後小心的說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許衝用中文說道，然後又轉回英文：“不是我想離開就能離開的，這行當一旦進來，想拔腿走出去，很難，除非我把所有知道我底細的人都幹掉才行。”
“那會殺更多的人的，先生。”哈里發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可他們想殺我，我也只能反抗，如果有人要殺你的話，政府管不到，你又有能力反抗，你會怎麼做？”許衝苦笑着問哈里發。
“殺光他們！先生，我理解你的想法了。”哈里發沉默了半天，蹦出一句話。
“謝謝，哈里發。”許衝很真誠的回答。
“謝謝你，先生，我想我明白我的祖先爲什麼會抗爭了，謝謝您，先生。”哈里發轉過頭對着許衝點了一下頭說道。
許衝擺了擺手，閉上眼睛養神。
黑色的林肯在前面行駛着，後面跟着一輛福特出租車，兩輛看似毫無關係的車裡面卻坐着一羣因爲不同原因湊在一起的人。漸漸西斜的夕陽將橘紅色的光芒鋪灑在阿拉斯加的大地上，山的陰影之外，一片柔和的血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