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輛猛禽大皮卡在黑色荒原中疾馳,無懼坑窪的路面以及滲人的骸骨,大批魔怪震驚的從草叢裡探出腦袋,自打這鬼地方出現以後,它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人類。
不過只看了一眼它們就懵了,車頭前綁着兩個半截骷髏兵,行李架上還拴着個沒有四肢的黃眼殭屍,殭屍隊長迎着狂風滿臉無辜加懵逼,但有它坐鎮不是狠角色不敢靠上來。
“來!左邊跟我一起畫個龍,右邊畫一道彩虹……”
李詩詩坐在副駕上開心的手舞足蹈,她已經換了身米色的學生裝,毛尾巴勾起來收在了褲子裡,髮型仍舊是齊劉海加雙馬尾,腦袋上還夾了一個可愛的皮卡丘。
兩隻尖耳的白毛也已經剃光,割了沒有神經的尖端部分,貼了兩塊創口貼就算很正常了,她還特意化了一層淡妝,抹着斬男色的誘人脣膏,一個標準的白嫩清純美蘿莉。
李詩詩架起兩條長腿看向了趙官仁,狹促道:“姐夫!你真像個暴發戶,人家肯定以爲我是你包養的小三!”
“男人可以沒錢,但是一定要騷……”
趙官仁抹了把鋥亮的二八油頭,他戴了足足三根一斤多重的大金鍊,一身限量版的LV黑色皮衣加皮褲,手上更是大金戒指小金錶,比當初的金衙內還騷氣九萬八千多倍。
“姐夫!你留着朱莉幹嗎,要麼殺了要麼扔了唄……”
李詩詩從倒車鏡裡看向了車斗,車斗裡裝了很多的貨物,朱莉則獨自靠在車尾門上,雙手被反綁着也沒有掙扎,估計她也明白自己一個人活不了,只能依靠趙官仁帶她出去。
“這個女人肯定不能留,一旦讓人知道我還活着,麻煩可就大了……”
趙官仁點上了一根菸,說道:“八魔王鐵定會來找我麻煩,領導們也會逼我上戰場,但朱莉沒犯死罪,要殺也不能是我殺,所以我把護身符都給了她,讓她聽天由命去吧!”
“哈哈~你好壞呀!讓她幫你做實驗……”
李詩詩直起身來說道:“不過你想隱姓埋名也不太可能吧,咱們一旦進了軍事堡壘,警察肯定會把你的戶籍資料調出來,你一按指紋人家就知道你是趙官仁了!”
“哼哼~有錢能使磨推鬼……”
趙官仁得意的說道:“現在的城市分三種,大小軍事堡壘,遠離戰場的安全營,還有一種就是俗稱的野區,野區都建在堡壘之外,裡面都是些亡命徒或者罪犯,同時也是最猖獗的黑市,花錢就能搞定咱倆的身份!”
“對哦!我也不能再叫李詩詩了,那我叫什麼好呢……”
李詩詩歪着腦袋苦思冥想,不過忽然間黑色的荒原不見了,生機盎然的綠色植物出現了,甚至出現了佈滿灰塵與車輛的道路,而遠處的一座城市也沒有被摧毀,不少居民樓都還完好無損。
“吼~”
一聲狂野的嘶吼震天響,遠遠就看到一頭巨屍戰將,率領着大批屍兵在城裡遊蕩,少說也有上千兵力的規模,並且城裡各種各樣的殭屍和魔怪,比黑荒原上的還多。
“我去!這麼多……”
趙官仁趕緊調頭往鄉下駛去,直接繞開了這座可怕的城市,但李詩詩卻困惑道:“姐夫!爲什麼這裡會有殭屍軍隊啊,它們不應該去黑暗區嗎?”
“這傢伙我見過,從東江出來的……”
趙官仁關閉音樂說道:“當時不是大遷徙嘛,這地方肯定也在黑幕內,骷髏塔一炸就打破了它們的原計劃,這批屍兵要麼讓人給忘了,要麼就是留在這當預備軍,等進攻人類的時候再兩面夾擊!”
李詩詩鬱悶道:“好多殭屍跟汽車啊,今晚能不能趕到江東大堡呀?”
“看運氣吧……”
趙官仁加快車速在公路上疾馳起來,只可惜現在雖然沒有查超速的警察,可道路上的車輛卻是橫七豎八。
偶爾碰上紅眼睛大佬還得繞路,硬是跑了三個多小時,他們才脫離了曾經的黑暗區域。
“我的媽媽呀!這麼大的城市就遺棄啦……”
李詩詩震驚的瞪大了雙眼,汽車已然駛入一座未遭破壞的城市,可能當初距離黑暗區實在太近,能看出撤離的非常慌亂,到處都是被人丟棄的大包小包,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車輛。
“不要開窗,有殭屍……”
趙官仁警惕的盯着街道兩側,一雙雙鬼火眼蟄伏在暗處,好似卑鄙的鬣狗一般,這種會躲藏的殭屍和魔怪,全都具有一定的智商,要不是有三隻殭屍在車上壓陣,它們肯定會來個突然襲擊。
“好多殭屍啊……”
鬼城裡的殭屍也相當的多,甚至連居民樓裡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恐怕當初有不少人抱着僥倖心理,或者捨不得貸款買來的房子,堅持留下來後就引來了大批的獵食者。
“媽呀!天上還有……”
李詩詩震驚的指向了天空,一羣變異的大鳥正在空中翱翔,不知道以前是鴿子還是野鳥,儘管沒有鷹身人那般恐怖,可這一出現就是十幾只,要是一起撲下來絕對凶多吉少。
“這是真正的野區啊,派支軍隊過來都不夠人家吃……”
趙官仁加快速度也不敢多留,接下來又碰上幾座被遺棄的鬼城和鬼縣,一直開到大下午,他們才突然進入了一大片戰場。
整個地界都被炮火夷爲了平地,滿目瘡痍令人望而生畏。
立交橋寸寸碎裂在地上,殘垣斷壁上盡是彈坑和破洞,地面更是大炮坑套小炮坑,破碎的汽車零件跟屍塊混在一起,但絕大部分都屬於屍兵。
“看到那團黃色的東西沒有,巨屍戰將的虎頭鎧……”
趙官仁凝重的指着前方說道:“這波殭屍不是來自東江市,看來永夜軍團從黑暗區出來過,至少發動過一次大規模襲擊,而且地上的野草這麼矮,估計時間不會太長!”
“難怪要建造軍事堡壘,太可怕了……”
李詩詩捂着小嘴面色發青,這片戰區足足延綿出了二十多公里,連大山都被炸成了大坑,並且漏網之魚還有不少,倒在路邊的運糧卡車都沒人敢撿,完全成了人類禁區。
一直跑到了傍晚時分,他們才終於看到人類活動的痕跡。
一座縣城被拆了個七零八落,不僅超市跟居民樓被搬了個精光,連門窗都生生被拆走了,能開的汽車更是一輛都不剩,最誇張的是手機信號塔,還有廠房都被連根拔起。
“砰~”
突然!
一聲巨響猛然從車後傳來,不但炸碎了後窗玻璃跟貨物,甚至連車斗門都被炸飛了出去,嚇的李詩詩抱住腦袋一聲尖叫,趙官仁也驚得縮頭停車,跳下來一看便傻了眼。
“救…救命……”
朱莉倒在路邊不住的抽搐,可下半截身子還留在車斗裡,車斗也被炸成了拖拉機,裝在箱子裡的貨物散落了一地。
“砰砰砰……”
誰知道話沒落音又是幾聲巨響,幾根護身符竟然同時爆炸了,直接把她炸成了肉沫,連地上都被炸出了好大一個坑。
“我靠!”
趙官仁抱着腦袋目瞪口呆,他原以爲就算有護身符爆炸,其它護身符也會護着朱莉,誰知道一起失去了作用。
“怎麼一起炸了呀……”
李詩詩走過來捂住了小嘴,趙官仁苦笑道:“估計是八魔王坐在一起開了個會,發現這麼多護身符在同時移動,不管是不是我還活着,本着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一起出手把我炸上天!”
“嗡~”
忽然!
幾臺軍用越野猛然衝出了街頭,車頂上的重機槍全部對準了他倆,甚至還有十幾臺裝甲車緊隨其後。
趙官仁嚇的急忙舉手大喊道:“不要開槍!我們是良民,活人,純種的大活人!”
“放下武器!跪在地上,雙手抱頭……”
四臺軍用越野前後包夾住了他倆,步戰車和自行火炮也遠遠停了下來,聽動靜好像還有坦克正在駛來,趙官仁只能拔出腰裡的手槍扔掉,拉着李詩詩一起乖跪下來抱頭。
“你們是什麼人,從哪來的……”
一位黑臉軍官帶人走了過來,趙官仁急忙掏出了一張身份證,雙手遞上去說道:“長官!我叫張九日,東江市石牛縣人,曾經在縣醫院工作,這是我表妹白朵朵,一名初中生!”
“沒有手環!檢查一下……”
黑臉軍官看着身份證上的青澀小夥,九年前的照片自然跟如今有差別,勉強跟趙官仁有幾分相似。
“掀起你們的袖子……”
一名女軍醫拎着醫療箱下了車,直接給他倆測了體溫和心跳,還用檢測盒做了血液測試,沒發現問題後才點了點頭。
黑臉軍官遞上身份問道:“你們住在什麼地方,跑到這來幹什麼,剛剛是什麼東西炸了?”
“嗚~我老婆炸了……”
趙官仁拍着腿哭嚎道:“我們在路邊上撿到幾根炸藥,她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弄炸了,她父母還在家等着我們回去,我可怎麼交代啊,我的莉莉啊,我不想活啦!”
黑臉軍官有些無奈的嘆氣道:“唉~你們這些拾荒者啊,什麼都敢撿,看你們穿成這樣,肯定是剛發了財,忘乎所以了吧!”
“你也是一名醫生嗎,怎麼跑出來當拾荒者了……”
一張紙巾遞到了趙官仁面前,高挑的女軍醫蹲在了他身邊,女軍醫大約二十六七歲左右,長了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看上去有幾分高冷,氣質跟長相都算是上乘。
“我幹過醫生,婦科醫生……”
趙官仁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泣聲說道:“我本來在野區開了家小診所,可總是讓患者家屬毆打,錢也掙不了幾個,一氣之下就出來搞物資了,這是我第一次出來!”
“唉~現在的醫患關係確實緊張……”
女軍醫伸出手來說道:“我叫高潔,以前是人民醫院的外科醫生,剛剛入伍沒多久,正好我們缺少婦科醫生,你要不嫌掙得少就入伍吧,至少沒人敢打你,待在大堡也沒有生命危險!”
“給女兵看婦科嗎……”
趙官仁的雙眼一亮,不過馬上又故作遲疑道:“我老婆都死了,掙得少點也無所謂,不過我不想上前線,畢竟家裡還有老人要照顧,要不你先帶我去見你們領導吧,有保障我一定不推辭!”
“知道啦!張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