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脣角掩不住地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連黑眸裡都染上一抹柔光,開口的聲音越發地溫柔,“初夏,起來了。”
他的手哪怕力道再輕地拍在凌初夏的臉龐上,可對於凌初夏來說,卻是煩不勝煩的騷-擾,她蹙緊了眉頭,很是不耐煩地伸手去抓臉上的手,嘴脣輕嘟,含着一絲抱怨嘟囔着:“煩不煩啊你!”
時澈的手就怎麼被凌初夏的手抓住,那五指用力地抓着他的手,她的手很小,很柔軟,還帶着燙人的溫度,那溫度一下子就燙到了時澈的心口處。
他黑眸垂了垂,視線怔怔地看着兩個人的手,眉眼處有一霎那,染上了無限柔軟,彷彿凌初夏抓着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
雖然這是她無意識之間的舉動,他卻還是止不住地心悸,心口處的那顆心臟,一點一點慢慢地跳動了起來,他的手指微動,不由自主地反握住了凌初夏的手,緩慢地,與她十指相扣。
凌初夏的手被時澈反握的時候,人似有了那麼一絲感應,她黑眸慢慢地睜開一些縫隙,無意識地朝着兩個人交握着的手看了一眼,眼神微地一愣,然後,意識像是潮水般的,急速低涌入了腦海中,下一秒,凌初夏的雙眸猝然睜開。
時澈還在這裡,她……她居然就這樣睡着了?
凌初夏眼神一凜,視線掃過兩個人十指相扣着的手,秀眉狠狠地蹙起,手當即就用力地抽了回來。
時澈的手指還下意識地攥了攥,卻只攥到了空氣,他定了一秒,手指一點點屈起,握了握拳,而後眸光收斂,淡淡朝着她看去,開口道:“既然你醒了,喝點粥吧。”
時澈伸手過去要把凌初夏扶起身,可凌初夏的身體直接縮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手,自己撐着身體坐起身。
時澈見狀,沒有說什麼,手轉向了牀頭櫃處,伸手端起那溫度適宜的粥,一手拿起勺子,勺了一些,遞到了凌初夏的嘴邊。
凌初夏沒有理會那個粥,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時澈,裡面仍是一片冰冷,她輕吸了一口氣,聲音冷硬,“時澈,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真的不明白,他做這些的意義在哪裡?難道他真的以爲,她還會再上當受騙?她就是再傻,也總會吃一墊長一智吧?
時澈的手依舊這樣舉在她的面前,聲音溫和,“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先喝點粥墊墊胃。”
她現在發着高燒,身體虛弱,他並沒有心思在這種時候談他們之間的事情,一切事情,總得等她的燒退了,身體恢復了再說。
今晚的時澈,簡直就跟真的聾了一眼,無論她說什麼都被無視,都當沒聽到,凌初夏本就壓着一肚子的氣,現下他這樣的熟視無睹,那強行壓制的火氣怎麼也剋制不住,就這樣急速地涌了上來。
怒火蓋住了她的理智,她的手一擡,用力地把他遞至她身前的勺子揮開,憤怒讓她的嘶啞的聲音都大了幾分,“時澈,你不要再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