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婷對不起,我不能再幫你瞞着了,我忍不住……”童謠的話斷斷續續的說道:“秦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那我告訴你……雅婷是肝癌……”
肝癌?肝癌!我整個人都驚呆了,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我聽不到任何聲音,眼前的畫面靜止,我寧願相信自己出現了幻聽,我寧願這是在做夢。
童謠的眼淚已經連成了線,她摟着楚雅婷的背看着我說道:“我一直和你說的一句話,見到你和雅婷之後,我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真愛,雅婷不和你在一起,是因爲她知道自己有可能比你離開的還要早,她怕你傷心,她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至少你還有治癒的希望,而雅婷,她已經是肝癌已經非常嚴重,這次來美國,不僅僅是給你做檢查,昨天我們也在給雅婷做檢查……可是你知道麼?雅婷的肝臟已經所剩無幾……她一直瞞着你……你知道雅婷爲你做了多少事麼?當初我們給你的50萬,雅婷早就換給我們了,請查理博士從美國飛去成都給你做檢查,這些費用全都是雅婷幫你出的,她賣掉了瞬視覺……賣掉了自己的房子……”
我從未想過事情的真像是這樣的,怪不得她最近總是臉色蒼白,一副身心配備的樣子。我甚至認爲楚雅婷不和我在一起,是因爲我腦袋裡有惡性腫瘤,沒辦法給她一個未來……我甚至當着她的面說出過這樣的話,她臉色慘白的默認,不就是不想讓我難過麼?她時常說我命苦,她呢?和她比我這又算得了什麼?
“童謠別說了……”楚雅婷停止了哭泣,擡起頭看着我說道:“秦楓我……”
“你也別說了。”我打斷楚雅婷的話問道:“你就告訴我,童謠說的是不是真的?”
楚雅婷緩緩的點點頭,她走過來擁抱我,抱的很緊很緊,我從未想過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的,一瞬間我恨透了自己,爲什麼我對楚雅婷的關心不夠多?爲什麼我沒發現她竟然已經換上肝癌?爲什麼在病痛的折磨下,楚雅婷可以在我面前裝出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自己都已經病入膏肓,卻還要把瞬視覺賣掉、房子賣掉,把這些錢都花在了我的身上!
悔恨的淚順着臉頰
滑落……
我問童謠,楚雅婷的肝癌真的沒法救治了麼?已經到晚期了麼?能不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希望?童謠給我解釋肝癌,人的肝臟就像是一塊蛋糕一樣,癌細胞就是發黴的部分,只有將全部癌變的細胞切除,才能保留剩下沒有被感染的肝臟繼續工作,人的肝是有再生功能,如果能將癌變的部分完全切除,配合化療是有機會治癒的,現在能做的挽救就是安排楚雅婷做手術,前提是癌細胞還沒有擴散到其它器官組織,但是從目前楚雅婷都乾嘔吐血的情況來分析,八成是食道也受到了牽連。
我求童謠說道:“幫雅婷聯繫最好的醫生做手術好麼?求你了。”
童謠捂着嘴低聲說道:“秦楓我不知道雅婷還有沒有希望……通常……嘔血已經是肝癌晚期纔有的症狀……”
楚雅婷在我的懷裡輕聲說道:“秦楓沒用了……兩個月前我就被檢查出肝癌晚期……我想趁着自己還活着,多爲你做一點事……可能不久的將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了……沒有我,你要怎麼辦呢?誰來照顧你?”
“雅婷你聽我說……我們接受治療好麼?去做手術……童謠不是說了麼?只要把癌變的細胞切除,切除你就健康了,肝臟可以再生的,你不要放棄的這麼早好不好?”
“你呢?”楚雅婷看着我說道:“你一直在勸我不要放棄的這麼早,那你呢?你爲什麼早早的就把自己放棄了?”
“我們不同,我不想承擔失敗的結果,至少我還有一年的時間,如果失敗了,我可能要提前閉上眼睛了,我捨不得你,而你不同,你不能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
“我們一起接受治療好麼?”楚雅婷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我們一起面對這些,無論手術成敗都好,我都會一直陪着你,你還有什麼事沒有做的麼?我等你,等你做完我們一起走上手術檯。”
我沉默了很久,看着楚雅婷說道:“我唯一沒有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我想要讓你當我的新娘,哪怕是手術失敗,我也了無遺憾。”
“我嫁給你。”楚雅婷拉着我的手說道:“我們在美國,我們去教堂,就像電影上的那樣
,請神父爲我們做個見證,我楚雅婷願意做你的妻子。”
“我去安排。”童謠破涕爲笑,“我去給你們安排,給你們一天時間準備,明天我們一起去教堂,爲你們見證。”
我們用一天的時間買婚紗、買鑽戒,在異國他鄉站在神父的面前交換對戒,聽着神父宣佈,我可以親吻的我新娘……這一刻,我們彼此都熱淚盈眶,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含情脈脈的深吻……我曾經無數個夜都在幻想着這一天,卻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天是這樣來的。
晚上,楚雅婷躺在我的懷裡,輕聲的問道:“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五年多了。”我補充說道:“快六年了。”
楚雅婷感嘆道:“時間過得好快啊,一轉眼都五年多了,如果生命之賦予我們一個五年,我覺得這五年的時間了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見你,我們都太害怕失去對方,纔不敢表白,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爲什麼我會主動向你表白後又拒絕你的表白麼?現在我都告訴你,我向你表白的那天,我還不知道自己患上了肝癌,那時候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無論你以後變成什麼樣,我都不離不棄的和你在一起,你拒絕了我,我清楚你是不忍心拖累我,在那次表白沒多久,我就檢查出自己患有肝癌,醫生告訴我已經臨近晚期,後來……你又向我表白,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累你了,你還有治癒的希望,而我……”
“你也有。”我抱緊楚雅婷,轉過頭親吻她的長髮,“我們都會好起來,你不能有事,就算爲了我,你也要不要有事。”
楚雅婷紅着眼睛說道:“我們給彼此寫一封信吧,把對彼此最想說的話藏在信封裡,躺在手術檯懷揣着一份期待,就算爲了這份期待,我們也一定能挺過來。”
“好主意。”我起身說道:“我去找紙筆,現在我們就各自寫這封信。”
爲了防止彼此偷看,我選擇在陽臺上寫完這封信,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對她說,但是這一刻又有點無從下筆的感覺,兩個小時過去了,楚雅婷已經寫完躺在牀上入睡,我才寫下第一行字:或許,今晚是一個永別,10%治癒的機率意味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