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太陽落下之時,夜無痕已經站到了醉庭閣的門面前,門前巨大牌匾上的大字龍飛鳳舞,氣派輝煌。
“這酒館翻新了……沒以前好看。”夜無痕之前來過一次,那次當然不是爲了喝酒,而是來打架的,上一次他滅掉天師一脈的大部分中流砥柱,逼得他們不得不低頭,在這個醉庭閣進行了賠償和解。
不過夜無痕做事極爲狡猾殘忍,在談判期間,不僅獅子大開口,而且還暗自竄動一些邪魔外道,搞搞騷擾破壞,讓天師們氣的牙癢癢,而又無可奈何。
楚皇升是那時賠償談判的一員,夜無痕記得很清楚,他可是唯一一個能和自己在談判桌上鬥幾個來回的人了,所以印象比較深。
不過也就這種程度罷了,說是老友只不過是戲言,天師們一個個都恨不得自己去死,楚皇升恐怕也不例外,而且和解之後就和他沒什麼交集了,其實連朋友都算不上。
“是夜先生來了吧,裡面請。”一個穿着藍色大褂的七旬老者從醉庭閣中快步走出來,恭敬的向夜無痕說道。
“嗯,楚皇升在哪等我?”夜無痕開口問道。
“夜先生,家主在湖心亭等着您。”老者彎腰說道。
“怎麼,這次不在軒庭了?”夜無痕笑着問道。
“夜先生可真會開玩笑。”老者尷尬一笑道,他知道夜無痕是在調侃他,因爲軒庭就是曾經夜無痕與天師們預備談判的地方,而且那次真的是一場鴻門宴。
法陣,毒酒,刺客等等真是
要什麼有什麼。
最後自然是夜無痕大鬧一通,把醉庭閣給砸了。
因此在之後的正式談判中,夜無痕沒有絲毫顧及,徹底耍了狠手段,這點也算是他對天師的報復。
沒有天師會提及此事,畢竟這件事一點也不光彩,許多天師都以之爲恥,不過是因爲這件事本身爲恥還是沒將夜無痕除掉爲恥就不得而知了。
“夜先生,請跟我來。”老者招呼道。
夜無痕點點頭,便跟在老者身後走了進去。
說起來這醉庭閣雖然翻新了一遍,但是依舊保留着唐宋時期的建築風格,軒庭樓閣,古色古香。
不過讓夜無痕最在意的,就是其中的法陣數多了一倍,而且法陣級別也不是之前能比得上的。
“呵呵,有趣,吃一塹長一智啊,不知道這次的法陣能不能承受住我的力量。”夜無痕的手心裡閃爍起了駭人的烏光。
不過烏光驟然消失,夜無痕輕笑一聲“算了,不能來一回就拆一回,這樣就很對不起酒館老闆了。”
“夜先生你說了什麼了嗎?”老者回頭問道。
“啊,沒事,繼續帶路。”夜無痕說道。
很快,夜無痕穿過樓閣,來到了一片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
“夜先生,這就是醉庭閣最豪華的地方,北望湖。”老者介紹道。
夜無痕四周張望,這裡的確是個鳥語花香,靈力充盈之處,讓他感覺到無比的不適應。
一個惡魔,待在一個充滿靈力的地方,自然不怎麼舒服。
二人乘着一葉孤舟,不依靠船槳,單單順着祥風漂到湖心亭處,之後,夜無痕就見到了老熟人——楚皇升!
楚皇升穿着白色道袍,衣着樸素簡單,但沒有一絲污垢和灰塵。
他面貌本來較爲清秀,但還是被歲月留下了痕跡,有些滄桑,看上去像三十多歲的人,但他不苟言笑,一種不通事理的古板氣息撲面而來。
在楚皇升的身旁有一個穿着雲裳的陌生女子,大概二十八九歲,樣貌極爲不凡,氣質玄妙,讓人一眼看不透。
夜無痕一腳踏入石亭之中,大聲打着招呼“喲,楚皇升,真是好久不見了!”
楚皇升也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是啊,夜先生,當初我們在這裡一見,那時候夜先生英勇的身姿真是讓我佩服不已,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夜先生風采依舊,容顏不老啊。”
夜無痕在內心裡罵了句老狐狸,然後笑嘻嘻的說道“哈哈,你也是駐顏有方啊,一個五六十歲的人,居然和三十歲的人差不多,也算是老當益壯吧。”
楚皇升仍舊保持着微笑,他說道“我也不說一些場面話了,請夜先生上座。”
旁邊的女子也用柔美的聲音說道“請夜先生上座。”
“那好,我也就不客氣了。”夜無痕大刀闊斧的坐到楚皇升和女子的對面,然後問道“你們的酒呢?我可就爲這來的啊。”
“好,輕雨,來給夜先生斟酒。”楚皇升吩咐道。
“好吧,你是客人你說了算。”女子輕笑一聲,拿出玉酒壺和玉酒杯給夜無痕倒酒。
她的姿勢和動作溫柔熟練,根本就無法讓人找到缺點。
“楚皇升啊,不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嗎?”夜無痕給楚皇升使了個眼色,問道。
“哦,你說輕雨啊,呵呵。”楚皇升端起自己面前的玉酒杯,笑道“說起來,夜先生和輕雨可是有點緣分啊。”
“這話怎麼說?”夜無痕眉毛一挑,問道。
“夜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你砸的這個醉庭閣,就是小女子的產業。”女子嗔怪的白了夜無痕一眼,輕聲說道。
“嗯?不會吧,你是這的老闆,我砸這個小酒館的時候可是三十多年前,估計那時你還沒出生吧,莫非你也是個裝嫩的老怪物?”夜無痕一臉狐疑的問道。
“呵呵,夜先生真會說笑,小女子姓莫,名輕雨,年齡只有二十九歲,這間小酒館是從長輩那裡得到的。”莫輕雨抿嘴一笑,說道。
“是嗎,不管了不管了,先喝酒要緊。”夜無痕端起酒杯,把它放到鼻尖處輕嗅。
“嗯,這就是美酒的味道。”夜無痕一臉滿足,然後他放下酒杯,開口向楚皇升問道“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這酒裡,有毒嗎?”
聽到這話楚皇升的臉色不變,他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乾,然後說道“夜先生,你還覺得這酒裡有毒嗎?”
“不,我不知道,我需要你親口告訴我。”夜無痕輕輕搖晃着酒杯,緩緩說道。
“呵呵,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楚皇升雙眼微眯“這酒裡的確有毒。”
“你說吧,我聽着。”夜無痕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酒裡……可是充滿着對友人的相思之毒啊。”楚皇升大笑起來,很顯然他剛纔是在開玩笑。
“你小子,就知道會用當時談判的手段,這麼多年不換個新花樣啊。”夜無痕同樣笑了起來,不過他的內心知道,這步棋沒起上作用。
“夜先生,你看到這湖面的景象了嗎?”楚皇升轉過頭,看着落日餘暉灑滿清澈的湖邊,淡淡說道。
“如果你是爲了讓我談談看風景後的感想,所以讓我花大把時間從天瀾飛到汴京,我可會教訓你一頓的。”夜無痕喝了一口酒,鄭重其事的說道。
“差點忘了,夜先生不是一個喜歡兜圈子的人,明明當初都吃過這種虧了。”楚皇升搖搖頭,彷彿在嘲諷自己的愚蠢。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讓我不遠萬里到這裡來和你喝酒。”夜無痕問道。
“很簡單,我希望夜先生能加入我們,成爲我們的一員。”
楚皇升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加入你們?是楚家,還是天盟?”夜無痕冷笑一聲,他還不知道楚皇升打什麼主意,但如果真是其中之一,那麼夜無痕絕對會拒絕掉的。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楚皇升卻搖搖頭,說道“不是它們,而是我們即將成立的新的勢力。”
夜無痕頓時沉默下來,他看了眼在一旁從不說話的莫輕雨,問道“北歐的莫家,和你有關係吧?”
“是的。”莫輕雨點點頭,說道“我的確是莫家的人,不過夜先生是怎麼猜出來的?”
“很簡單,因爲你真的是莫家的人,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夜無痕神秘一笑,說道“楚皇升,是你說還是我說?”
“看來夜先生已經看出來了,不過既然我們三個人都已經瞭解,那麼還說給誰聽呢?”楚皇升苦笑一聲,說道。
“沒想到你真的要打算這麼做,不過,爲何獵人的一方要找她?她在狩魔獵人一方真的有影響力嗎?”夜無痕指着莫輕雨問道。
“小女子雖然不強,僅僅是一個白晶獵人,但是小女子的家室可以說是佔據獵人協會的半壁江山,莫家一句話可是有很大分量的。”莫輕雨十分驕傲的說道。
“楚皇升,不會你也這麼想吧?”夜無痕有些無奈的說道。
“夜先生,難道有什麼不對嗎?”楚皇升也有些疑惑,自己要成立一個能讓天師,狩魔獵人和黑工之間來回幫助和交流的勢力,莫家的力量不可缺少,但爲何夜無痕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呢?
夜無痕當然會覺得楚皇升做錯了,因爲在他看來,楚皇升是想整合獵人協會,天師,黑工這三大勢力爲一體,成爲一個超級勢力,這種瘋狂的構想就需要每一方最強大的一派支持,一個莫輕雨顯然無法決定整個莫家的支持,所以她,不行。
“莫輕雨雖然是莫家人,但身爲一個女子,在一個大家族裡她的話語權不是很大,無法讓莫家支持你。再者,三方關係複雜,誤會頗深,要讓他們和平相處根本不可能。所以需要強有力的後援。”夜無痕仔細的說道。
“夜先生,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我應該怎麼做呢?”楚皇升虛心請教道。
“你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穩住你們天盟的天師,在最後的時候不拖後腿就行了。剩下的,比如狩魔獵人和黑工方面,雖然我不會加入你們,但全都由我來解決。”夜無痕信誓旦旦的說道。
也不怪夜無痕這麼積極,畢竟是這是一個好玩且有難度的事情,夜無痕對此抱有很大的興趣。
“那麼夜先生覺得狩魔獵人和黑工的那一份名額,給誰好呢?”莫輕雨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這兩個名額,我到有所推薦。”夜無痕微微一笑,說出了兩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