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瑞先這句話,法自然猶如被雷擊一般,有那麼一秒鐘的愣神!
雖然已經三十二歲,經歷過不少千金大小姐的對他表達愛慕。可是,從來就沒有過如今這般令他手足無措的感覺!
其實,他的心裡何嘗不喜歡柳瑞先?!
只是,心中的道,跋涉的太過艱難,令其分不出一絲心神來面對兒女私情!
法自然心中不由得暗歎:“佛家講七情六慾裡,情關最難過,還真是!”
如此修爲的他在面對親近之人的時候,也做不到巋然不動!
只不過,愣神也就一剎那,法自然對自身情緒的把控還是比一般人強太多。
看到柳瑞先一副如若他不答應便要崩潰的表情,他倒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像一個小學生模樣,低着頭,問道:“爲什麼?”
柳瑞先一聽法自然沒有直接拒絕,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只見她稍稍恢復了些自信,以手理了理鬢角的秀髮,無奈道:“哦,你知道,我父母每年都逼婚,年年換花樣,都快把我逼瘋了。所以,我就想,反正你今年也只是一個人過年,那還不如到我家裡來。”
說到這最後一句,柳瑞先的俏臉再次泛紅,聲如蚊吶,低了不少!
這要換作一般人,哪裡能夠聽得到她說什麼!只是,法自然是何等的聽力,尤其是最近對聲波的把控,足夠他聽得一清二楚了!
“唉,看來,我的聽力的提升,也並不完全是好事。最起碼,現在就很糟糕。”
法自然想到這一截,只得苦笑。
他的腦袋裡也難得一見地出現短暫的空白。
只見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卻也不得不做最後的掙扎:“瑞先,如果是爲了安慰父母,你也可以就近在咱們公司找嘛。其實,咱們這裡還是有很多優秀的年輕人的。比如那個許海峰,對你就很好嘛。”
柳瑞先原本坐的直直的身體這時候有些萎靡,雙手交疊壓在雙腿上,因爲用力,手背都已經變得蒼白了,心中有些失望:“唉,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糊塗,我的心裡只有你呀,如果不是你陪我,我寧可自己回去!”
看到柳瑞先黯然神傷,眉頭緊蹙,法自然立刻就沒了主意。只聽他急忙安慰道:“好啦,好啦,鑑於你這麼多年沒有求過我什麼,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一回吧。”
“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強。”柳瑞先聽到法自然像要赴刑場一般大義凜然,就有些心灰意冷。
“啊?不是啦,不是啦。我是說,這個,這個,反正我每年都獨自一人,爺爺那裡也不去,就在對面的大樓裡呆着,實在是無聊。如果伯父伯母不介意,我很高興陪你回家一趟。”
“真的?!”
“真的。唉,我也早忘了過年是個什麼味道了。今年不妨重溫一遍吧。”
本來表情無比認真的法自然,看到柳瑞先緊蹙的柳眉舒展開來,他又感覺到要遭,便趕緊補充道:“還有,還有,我只是答應陪你回家一趟呀,可沒有答應做你的男朋友啊。”
“唉,真是不解風情。”
心下的一絲哀嘆,立刻便被幸福所驅走,柳瑞先早就不再關心這個話題了。能夠有他陪着一起回家過年,她已經別無所求。
確定了法自然要陪自己回家過年,柳瑞先喜上眉梢,別提有多高興了。走出法自然的辦公室的時候,她還輕聲哼起了某首不知名的節奏歡快的歌曲!
法自然看着柳瑞先身姿曼妙走出去,要說不動心,那是假的!而且,多少年的朋友了,彼此對各自的性格的瞭解程度,都比一般的夫妻還要深!
只是,法自然可以做到發乎情、止乎禮!孔子七十歲才做到的從心所欲而不逾矩,法自然不到四十歲就做到了!
雖說往年都不回家過年,但是卻不代表不去給爺爺法正拜年!這北方大年初一拜大年的傳統習俗還是要遵守的。只是,今年怕是去不成了。
柳瑞先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法自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接通電話,柳瑞先一聽是法自然的聲音,直覺這傢伙要反悔,怏怏地問道:“怎麼啦,你要反悔嗎?”
法自然聽出她聲音裡有些發顫,趕忙安慰道:“怎麼會啊!雖說我父母不在家了,我也要跟我爺爺通報一聲啊。要不,大年初一他看不到我這個寶貝孫子去拜年,還不把他氣壞啊!”
柳瑞先一聽,有些擔心:法自然的爺爺,她見過幾面,是一個蠻慈祥的老人。這大過年的,他不在身邊陪老人,專門陪着她回家應付父母,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她內心又開始糾結,訕訕地道:“哦,哦,讓你陪我回去過年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法自然笑道:“這說的什麼話!這麼多年了,我還沒有去拜會過伯父伯母,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啊。這次正好過去拜會。你不要擔心,既然我都答應了,肯定不會反悔了!”
柳瑞先聽到他這麼說,話裡一點不情願都沒有,心中猶如吃了蜜一般甜!這時候的她耳朵根都紅了,聲音嬌羞地問道:“嗯,那你打電話是爲了什麼事情?”
法自然笑道:“唉,還不是爲了你的事嘛,我已經通知爺爺了。”
柳瑞先沒來由又是一陣心慌,雖然已經聽到他肯定的答覆,可是心中依舊有些擔心:“那,那,爺爺答應了嗎?”
法自然無奈道:“答應是答應了。”
柳瑞先一聽這語氣不對,心慌加重!
法自然還在自說自話,道:“就是要我今天去一趟北京。唉!”
柳瑞先聽到原來如此,總算是放下心中的一絲擔心。左手壓在胸口上,平復着由於擔心而加速跳動的心臟!
法自然在手機裡只聽到柳瑞先較重的呼吸聲,趕忙問道:“喂,喂,你怎麼啦?着涼了嗎?”
柳瑞先急忙道:“沒、沒有!”爲了掩飾自己的窘迫,趕忙轉移話題道:“我知道了,給你定車票,是吧?”
法自然聽到她說沒事,才放下心中的疑惑,道:“是啊,你定吧。完了,把消息發過來,我自己去車站取。”
——
此時,北海旁的某個四合院裡,法正和徐總理在聊天。
法正摸着自己颳得光光的下巴,說道:“明天林萬山要過來,說是爲了我們家小六的事情。”
徐總理皺着眉頭道:“這是來討說法了吧。我聽說了,小法在T市的壯舉,那個凌曉峰是這個林萬山的師弟,他在京城還是有一定能量的。”
法正氣呼呼地道:“討說法,討什麼說法!凌曉峰那個臭小子,我還不知道,吳清遠的徒弟,水平很一般!想當年我跟他們的師傅吳清遠交手的時候,他和那個小吳還都只是半大小子呢!林萬山雖說和我相差不了幾歲。可是啊,見了我他也得叫一聲師叔啊!”
徐總理聽到這話,心中吃驚不小!他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對於不同門派間論資排輩的情況不太清楚。他知道林萬山的年紀和法正差不多。
但是,卻不知道,比林萬山大不了幾歲的法正,卻是老一輩兒人裡碩果僅存的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