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酒店的高層豪華總統套房內。
少林方丈釋永方,圓滾滾的身體盤腿坐在高檔沙發上,手裡的念珠不住地轉動。他身旁的三個男人分別是他的秘書兼保鏢以及另外兩個剛從省隊調回來的散打隊員。
釋永方方面大耳,一身袈裟,莊嚴寶相!只聽他威嚴地問道:“延昌、延永什麼時候到?”
那秘書也是延字輩兒僧人,法名釋延宏。只聽他道:“就快到了,我們可以不等他們。方丈,那個法自然的飛機也快到了。我們是在這裡跟他們會面,還是直接到寺裡再見?”別看他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動起手來可是相當很辣!
方丈看了一眼釋延宏,道:“在這裡見他什麼!”
釋延宏被方丈這麼一看,心中不由得一驚:這個問題問得太沒水平了。既然對方是來切磋的,而且代表了民間的武術力量,自然就要在正式的地方會面。豈能如小孩子過家家般,隨便地方就見面?!
釋延宏臉色微紅道:“方丈說的是,弟子受教了。”
其他兩個年輕人也曾在少林寺周邊的武校習武,後來因爲成績優異就被招收進省隊。雖然他們只是俗家弟子,卻深受少林文化的影響。這一次少林寺有難,他們怎能坐視不理?在方丈面前他們只有聽話的份兒,根本沒有插嘴的膽量!這次也是因爲就近先到,所以按照規矩先來拜會方丈。
他們以及即將趕到的其他十幾個或俗家或受戒的弟子,都是爲了一個目的而來:阻止法自然成爲武林盟主!尤其是還想踩着少林千年的威名上位的!他們之中,有幾人是在省會的特警部隊任教官,有的則是自己開辦武校,招收學員。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已經成家立業的他們豈不明白這個道理?!少林的名聲受損,於他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所謂的朝裡有人好辦事嘛。這是不是真理不知道,但一定是公理!
方丈道:“延林到了沒?”
延宏恭敬而低聲道:“沒有。”
方丈誰也不看,閉著雙眼,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延宏送走這兩人,關上房門,走回到方丈身邊,素身而立。
“只要延林回來我就放心了。”方丈依舊閉着眼睛,只是延宏能從他這語氣裡感覺到一絲無奈。
延宏道:“方丈您請放心,我師兄一定會回來的!”
“唉,你懂什麼!他所在的部門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行動的,我已經跟他們領導通過話。只是,你師兄現在正在國外做任務,不是他想回來就能夠回來的!”方丈依舊有些失望。
延宏道:“那延昌師兄也可以吧?”
方丈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陷入了回憶,道:“想當初我受戒成爲少林寺弟子的時候,這個山門早已破敗不堪,大小和尚兩三個,只會唸經不懂武事!靠着給人唱法事和山腳下的幾畝薄田度日。”
“你師爺行臧大師,圓寂前將這禪宗古剎繁榮的重任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當時年輕氣盛,想幹出一番事業來。可是,望着幾個只會唸佛的僧人,我也沒有辦法!”
“就在大家覺得只能這麼苟延殘喘下去的時候,李連杰的《少林寺》上映了。那個時候,看電影的人真是萬人空巷,蔚爲壯觀!從那之後,來訪我們少林的遊客便絡繹不絕,尋禪問武。”
“只是,我們都是念經的主兒,哪裡會什麼武功!”
“不過呢,我卻通過這件事立刻就想到了一個方法,也從中看到了一絲振興少林的希望!”
釋延宏也是第一次聽方丈說起當年的往事,靜下心來傾聽。他身爲秘書,管理方丈的日常,雖然功夫並不是他這一輩份兒最好的。但是,他勝在頭腦精明!方丈也有意點撥他,想要成爲下一任的方丈主持也極有可能!方丈的過往於他來說,都是經驗教訓,其中既有有走過的彎路,也有極爲成功的案例!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金錢所買不到的!
方丈繼續道:“當時的大動亂環境結束沒多久,國家正值經濟轉型期。一切的發展都是摸着石頭過河。我們少林寺也不例外!我看到許多人,我們省的,外省的,甚至是臺灣和日本的,許多年輕人滿懷希望而來卻失望而去。我突然想到,既然我們少林寺就是以武聞名,那麼何不就這武上面做文章呢?!”
“於是,我就研究,是不是可以把嵩山附近的,十里八鄉的,那些晚還俗的、早還俗的、甚至是在解放前就已經還俗的衆多練武的把式人,召集到一起,推廣我們的少林禪武文化!”
方丈睜開雙眼,望向落地窗之外的有些霧濛濛的城市新區,眼中透出濃重的滄桑感:“經歷這麼多年坎坷,我還是做到了行臧師傅的遺言。跟政府搞好關係,每年都會給各個部門,尤其是向軍隊輸出不少優秀人才。國家爲了幫助我們將禪武文化推廣到全世界,不惜血本,全力支持!可是,隨着國外搏擊的迅速發展,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和我們處於同一起跑線了。甚至是——,唉!”
釋延宏低聲道:“師父!”
方丈看了他一眼,道:“你也不必安慰我,這是大勢所趨。既然下定了走出國門傳播少林武術的決心,也就要時刻做好被外國人超越的心理準備!”
“想當初,我將你們託付給永固大師,也是因爲他的功夫高強,在寺裡所有武僧裡面是最好的。由他帶領的達摩堂武僧團也確實不負我所望,發展壯大了我們的少林武學。這才恢復了我們少林往昔的威名,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天下第一古剎的威名!”
“達摩堂衆弟子中,延永、延昌等人的功夫雖然也不錯。可是,在今天這個要來問鼎武林盟主地位的法自然面前,依舊不夠看!眼見耳聞,都是他一招制敵的功夫。據幾位洋弟子的消息,這個法自然的功夫深不可測!如此,我心中也只有依賴你師兄延林來打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