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闆的嘀咕，馮雪只覺得心頭一跳，憑藉上輩子網文從業者的經驗，僅憑這句“那羣傻子”，便讓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網遊世界。
而且是那種說是網遊，實際上是一個真實世界的第四天災文。
那麼問題來了——
這個世界究竟是屬於那種智腦自行演化出的數據化極致的真實世界，還是某位大能通過黑科技、魔法、神格之類的手段，將現代社會的玩家拉到異世界的類型？
而這個世界，又是否存在瞭解第四天災真相的穿越者/重生者/轉生玩家之類的角色？
而在思考這些問題的同時，馮雪也漸漸開始注意到一些新的問題，那就是這個世界的架構究竟是什麼？
按照老李的說法，巴比倫之塔所能抵達的，全部都是基準世界，換言之，就是“切實存在的世界”，而這個世界裡多是可以作爲重鑄基底，卻無法熔鍊的真物就是最好的佐證。
但這麼正常的一個世界，在馮雪眼中反而是異常的，因爲按照老李的說法，在五十層以上的基準世界，基本都應該存在某種怪談的影響了纔對。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馮雪目前的目光侷限在小村子裡的緣故。
畢竟對於怪談而言，人口本身就是一種資源，這種百十來戶，最多不過千人的小村莊，哪怕再怎麼富足，人口就在那裡，無論再怎麼努力，也不足以產生足夠的認知。
而像這種古風的村子，顯然也不太有可能具備將一個怪談傳播出去的基礎。
當然，也不乏另一種可能——
那些所謂的“傻子”，其實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第四天災，而是一羣，怪談。
不過馮雪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算大，因爲玩家如果是怪談的話，首先需要有對於玩家的認知，而一個古代背景的世界，怎麼想都不該有關於“玩家”的認知纔對。
心裡思索間，馮雪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他在將村子大致結構摸清之後，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村落，雖然在這裡等待玩家的出現也不失爲一種選擇，但他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對於這個世界有更多瞭解才行。
……
靠着無人機和手機兩件幻物的配合，馮雪很容易便將周遭的地圖點亮，這座村莊周遭並不是太過孤單，沿着村外那條小河，無論上游下游，都有零星的村落存在，而沿着唯一一條還算寬敞的道路，馮雪走了十幾里路，便來到了一座縣城。
還未等他走進城中，迎面便走來一個腰佩單刀的中年男子，他看起來不修邊幅，臉上帶着一種淡淡的滄桑，但精神看起來很不錯，右手虎口指腹等位置可以看到老繭，眼中也有神光，憑藉馮雪的眼力，對方應該是由外而內的高手。
“有炎國剛入學小學生……咳咳，有柯鎮惡那個水準了。”馮雪心裡暗暗嘀咕一句，才發現炎國小學生好像沒法作爲一個評定標準。
畢竟對於炎國人來說，只有學和沒學兩個定義，只要開始學武，那在三個月內就能小有所成，實力只與修行功法掛鉤，而那些經歷了金子胞鐵河車六甲橫練保胎功出生的嬰兒，說不定還要更強些。
想要讓炎國人具備衡量實力的標準刻度，至少也得等這一代新生兒長大成人才行。
心裡微微對炎國武林吐了個槽，馮雪隨手將一袋鹽揣入袖子，讓開眼前刀客，隨即便發現，這小小的縣城裡，居然有不少的江湖豪客。
很快，馮雪便找到了一家明顯超出當地普通人消費水平的酒樓，看着那“回燕樓”的招牌，他當即邁步入內。
果不其然，一進門，入眼便盡是持刀帶劍的江湖人士。
聽着小二那“打尖還是住店”的詢問，馮雪隨便找了張空桌，隨意丟出一錠金子道：
“隨便來兩個拿手的菜，再來一壺好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看到金子，立刻兩眼放光，幾乎就在同時，馮雪感受到了十幾道視線投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馮雪對此倒是完全不在乎，或者說，這本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在那或貪婪或好奇的眼神中，他放鬆隱士權能，將【前輩高人】的權能漏了出來。
瞬間，整個酒樓中爲之一靜。
而馮雪也立刻展開【明鏡之心】，那一道道紛雜的思緒也開始在他的腦海中迴盪——
“這是哪位武林前輩？”
“看起來好像還不到三十？難道是駐顏有術的道門高手？”
“這位前輩沒帶兵刃，雙手白皙纖細，難道修行的是某種指法？”
“……”
……
“哦，不錯，還有些見地。”聽着各種各樣的心聲，馮雪立刻對當地的武學等級有了一定的瞭解。
不說別的，單是這發現前輩高人時的心態，便能夠表現出武林的狀態，若是那種天下無好人的陰謀論世界觀，那心態必然偏向貪婪、陰暗，而如果是正道還是正經正道的世界觀，心態自然要平和不少。
而從這酒樓中的情況來看，這些江湖人的心態更多的是偏向於好奇，這意味着這個世界，至少是本地的武林，處於一種相對平和的狀態之中。
“有意思，網遊世界，江湖居然如此平和，難道之前還在內測，天下大亂要在公測之後？還是因爲這裡只是新手村地圖，所以民風相對淳樸？”
馮雪心中思索，在江湖人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觀察這些江湖人。
整個酒樓內的江湖人士年齡都比較輕，最老的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三十出頭，實力水平大概就是金系武俠二流高手的水準，偶爾能夠看到一兩個一流高手，但從他們表現出的神態中，並沒有看到倨傲，也沒有看到周圍人的諂媚，這似乎能夠證明他們的實力在整個武林並不出衆，甚至偏向於底層，這也與他新手村的猜測相符合。
唯一的問題是，馮雪並沒有從他們的思緒裡，聽到關於“傻子”的消息。
不只是他們，這一路上，無論是街邊小販還是門口的守衛，似乎都沒有關於“傻子”的思考。
“是因爲玩家對於縣城居民的影響不如對村民的影響大，還是因爲那些‘傻子’根本就沒出現在過縣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