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只到自己膝蓋的矮桌，終於想起古人是怎麼彈古箏的玩家跪着（其實是正坐）彈完了曲子，然後用那期待中透着幾分幽怨的眼神看向馮雪。
不過出乎馮雪預料的是，對方彈奏的並不是什麼整活曲目，也不是扒譜的西方樂曲，而是一首大約是本世界特有的古典風格曲子。
至於水準嘛……
“差強人意吧。”馮雪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
“樂理基礎還行，功夫太差，這個拿去練練，什麼時候練成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說完，馮雪從懷裡摸出一小冊子丟給玩家，玩家接住小冊子，表情瞬間化作喜悅，一口一個師傅叫着，就差沒給馮雪磕一個了。
對此馮雪卻是擺了擺手道：
“別急，現在叫師傅還早了點，行了，自己玩去吧。”
說完，馮雪一揮手，一股無形的氣浪隨即捲起，將玩家輕輕的推到十米開外，隨即便自顧自的再次刨起棺材板來。
玩家見狀，也不走，就這麼靠着路邊的大樹，翻開冊子看了起來，而馮雪則是一邊刨棺材板，一邊關注着玩家的狀態。
他給玩家的當然不是什麼幻物秘籍，只是在這個世界隨手抄下來的一本書，因爲是用真物紙張抄寫，因此連帶有書籍要素的僞物那加速學習的功能也沒有。
書中記載着一些粗淺的內力修煉法門，以及葵花點穴手以內力強化手指的技巧，倒不是爲了在這個世界開宗立派，只是單純想要測試一下，這些玩家的遊戲模板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比如加速學習、輔助練功、自動翻譯什麼的……
而就在他思索間，視線卻猛地一抖，因爲他發現，雲瑤手裡的小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真物變成了介於僞物和數據化真物之間的狀態（也就是對無來說可食用的那種狀態）。
……
“真的只是《基本功》……誒？居然是藍色的？一本基本功居然是藍色的！”看着鑑定後遊戲給出的評級，雲瑤的眼睛都直了，鑑定是遊戲內的特殊功能，顯示道具屬性倒還是其次，主要是隻有鑑定後的道具才能和角色綁定，否則只要死亡就會百分之百掉落——包括錢。
是的，錢也是死亡全掉的，當然，鑑定也可以，但一來遊戲是按角色聲望決定每天能鑑定物品次數的，而錢每一文都要佔據鑑定份額，二來鑑定後錢會變成綁定道具，只能用於玩家間的交易。
這種和傳統網遊截然相反的設定初期引起過很多討論，不過就這麼一款虛擬遊戲，好不容易抽到內測名額，還能不玩咋地？
不過鑑定也不是沒有優勢，至少在鑑定後，秘籍之類的東西只要完成閱讀，就能直接學會。
看着這評價足有藍色的內功和手指強化的buff，雲瑤很是滿意，畢竟一測一個月，玩家們最高也只拿到過綠色等級的道具。
雖然自家師傅那裡賣出的木劍也是藍色，但那是會隨着使用不斷褪色的消耗品，怎麼能和自己手裡的秘籍一個檔次？
……
眼看便宜徒弟一邊看秘籍，一邊生出一股內力，馮雪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玩家們遊戲面板的功能比他想象的更加出色，甚至可以做到直接將真物在本世界信息化，要知道，他目前唯一見過有這種能力的，也就只有無限城而已。
“難道這個遊戲系統也是一個無限城級別的怪談？不過將秘籍信息化的行爲讓那個玩家身體的數據量下跌了一些，這麼看來，每個玩家能信息化的物品數量應該是有限的。”
馮雪暗暗揣摩這些玩家系統所具備的功能，同時心裡也不由得生出了相當大膽的想法——那是比從遊戲世界跳出去更大膽的想法。
……
“師傅師傅！我學會了！”
似乎是覺得看一遍就學會有點誇張，名爲雲瑤的女玩家直到第二天才再次出現在馮雪面前，看透一切的馮雪對此倒是並不在意，只是裝出一副驚訝中透着幾分懷疑的模樣道：
“這麼快？彈支曲子看看。”
雲瑤看着那琴桌與琴，又想了想自己的膝蓋，有點無奈道：
“師傅，能不能給個凳子？”
誰知她這話一出口，頓時迎來了一個詫異的視線。
看着馮雪那古怪的眼神，雲瑤覺得自己怕不是犯了什麼低級錯誤，難道這個世界彈琴不能坐凳子？
想到這裡，雲瑤連忙道：
“那個，不要也行……”
“不是……”馮雪表情平靜的看着雲瑤，指了指那張“矮桌”道：
“我不是給你凳子了嗎？我還以爲你習慣正坐彈琴呢……”
“……”雲瑤此時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坑鑽進去，可隨即就發現了另一個問題，如果這個是凳子，那琴放哪？
嗯，也許是……腿上？
那也太重了吧？而且姿勢也很不好啊！
雲瑤心中暗暗吐槽，但隨即又想起這是個武俠世界，那點重量也許根本就不是個事。
只是她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一邊思索着回到現實後用自家古箏試試，但在這裡，還是無奈的跪了下來。
沒辦法，比起出醜，跪着彈起碼不至於失了水準。
錚錚琴聲在大槐樹村上空奏響，登時引來不少玩家，經過了昨天的事情，馮雪也算是個小小的網紅npc了，如今看到有玩家跪着彈琴，稍微看過幾本網遊小說的也該知道這是觸發隱藏任務了。
不過此時馮雪對於圍觀玩家們卻沒什麼興趣，他只是靜靜的觀察着雲瑤的狀態，她的彈奏技巧並沒有明顯的進步，頂多只能說是適應了跪着彈琴而已，不過指尖的出力明顯穩了不少，隨着一縷微不可查的內力流轉，讓琴音也略微帶上了些許特質，只是那內力流轉相當呆板，一看就不是這位玩家主動控制。
“有意思，這個面板居然能直接賦予內力，是直接對數據構成的身體添加某種要素？還是定製化的標籤？”
馮雪想起無限城可以直接借給【無】特定【標籤】的能力，對於這玩家此時的變化也多少有了點底，當即十分粗暴的拍了拍手，直接打斷了雲瑤的彈奏——
“停停停，誰教你這麼彈的，這還不如昨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