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雙接下去幾門科目分別是草藥學、馴獸學、衍火學。dm草藥學和馴獸學都是師門算作裡簡單易學的課,衍火學稍稍難些,算箇中級課程,不過葉未雙考慮到自己在鳳燿門下做學生,靠靈力讓柴火冒個火苗兒什麼的還是不會惹起什麼太大關注的。只需表現得辛苦一點就是了,這對他這個尋常就拿靈力燒着玩兒的丹藥師壓根兒不算什麼。
剩下的三門裡,唯獨一門馴獸學要又要去一個超級朝,正是葉未雙並不怎麼了結的聆塔。關於聆塔,葉未雙所知惟有這朝裡主要修的是馴獸方向的知識。基本上幾個超級朝都有特定的發展方向。比如音閣主修音律,劍閣主修兵器,尤重於劍,帝閽峰是陣圖師的聚集地,而聆塔則是比較另類的一種以獸類爲生存戰鬥方式的培養基地。自然其他的科目也會學習,但是比之那些毫無方向亂七八糟的中下朝來說,專精於一門的天才總能達到較高層次。
葉未雙其實可以衍多科目,但是目前對他來說馴獸學可能是比較容易的一門。雖然沒有什麼人看到過他去馴過什麼獸這點有些惹人生疑,但爲了通過考試,葉未雙毫無猶豫地選擇了它。他可不像回頭讓鳳燿燒自己的屁股。
草藥學在第二天的上午,一個小朝裡完成。葉未雙沒有費多大勁,就是一種可以給獸吞服令其半刻內不動彈的草藥將他難住了,想了好一會兒只寫出個勉強取得同等效果的答案,另外倒是沒什麼大難。
草藥學的下午,就是馴獸學。正是在聆塔。聆塔的外形和葉未雙在下界所見的故宮裡的塔差不多,只是比其大了數倍,飛檐上盡是古怪的獸類雕像。葉未雙其實選這門課還挺冒險,只看過一些獸類圖鑑,粗略知道這些獸類的品性,他所依仗的說起來也可以算是一些邪門歪道。
不過他對這邪門歪道有信心。
馴獸學分爲低中高三級,葉未雙選的是低級,不過這級別也能更換,比如選擇了高級的人在參加考試前覺得自己準備不足,能夠臨時串門到中低級去,只要能夠完成考試的內容,就算是這門課過了,不過給的自然是考試級別的分。
葉未雙走進聆塔的時候就感到一股強烈的混亂靈氣的波動。聆塔正和外界的傳聞一樣,四處充滿了獸類。從那座護塔林開始,葉未雙一路就能感覺到不同於天人氣息的靈力在四處衝撞,帶了點蠻橫和野性。至於那些林子裡的猛獸,早已經被驅趕到讓學生看不見的地方,也算是個安全措施。葉未雙從進門之後就小心翼翼地壓制着自己的氣息,順着指示牌向塔內走去。聆塔和其他的塔不同,它有地下層。因此他的第一層從最低下開始算起。而馴獸學低級的考試在中高級下面,就勢必需要他穿過中高級的樓層。
葉未雙大約知道馴獸基本分兩條道路,一條是溫和走派,另一條是雷霆手段。這些野獸被抓來作爲馴獸的素材,當然不會用溫和的手段將它們馴服了關起來。葉未雙還沒下樓的時候就聽到了極其猛烈的撞擊聲和野獸的咆哮聲。在他周圍,多是聆塔的本門弟子,其他朝的弟子少得可憐,而他一身紅衣在這羣黃袍弟子之間顯得十分醒目,以至於他入門時幾乎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了他一眼。葉未雙釋放出自己最緊張的樣子,假裝鎮定但一眼就能讓人看出膽怯。頓時沒有什麼人再去關注他了。
葉未雙還是走在最後幾個,隱約能聽到前面的大批聆塔弟子肆無忌憚地嘲諷着:“那雞仔看着就弱,別到時候給妖獸一掌拍廢了!”
“哈哈,瞧他那樣兒,瘦弱得姑娘家似的,沒力氣還想馴獸?”
“雲霞峰的人你說能好到哪兒去……嘿。”
葉未雙隱約知道他們說的是自己,因爲在場的沒有另一個雲霞峰的人了。他有些惱火地看了一眼自己,心想應該讓他們看看自己的肌肉。
向下走了半層左右,走到上便燃起了火把,葉未雙能看清楚聆塔的構架了。這如同一個地下環形通道一般,兩旁沒有通風口,凹陷進去的卻是一個個巨大的方孔,加諸鐵欄杆後便形成了大型的獸籠。葉未雙還沒有看到那些妖獸,便已經被迎面而來的龐大氣息給鎮壓得後退了一下,不覺有些驚異。而他前面那幾個聆塔弟子已經收起了玩笑的臉色,面孔上格外凝重,渾身上下都覆蓋上了一層靈力。竟然隱隱有固化的意思。葉未雙猜想那是一種自保的手段,算是術法的一種。而其餘非聆塔的人就沒有那麼妙了,不少人被那一陣氣息衝撞得向後一跌,臉色發白,如同兔子一般哧溜一下躥到了樓下,只剩下幾個聆塔弟子還停留在那地下一層,似乎決定參加馴獸學高級的考試。
葉未雙也沒想多停留,正想加快腳步速速通過的時候,身側突然傳來了一聲悽慘的大叫。一個決心馴化高級的聆塔弟子方由師叔開了門,正要進籠,卻猛得被直撞出來,葉未雙猝不及防一個擡頭,就看到籠裡的那隻妖獸死死盯住了自己,一雙血紅的眼睛瘋狂閃現出貪婪興奮的光芒。近乎直覺的,葉未雙知道它的目標是自己。
葉未雙的全身警惕在這一刻提到了極致,他微微躬了身,如同對面的妖獸那般。然而那雙血紅的眼睛在箭一般衝來的中途,卻被猛地攔住,一道強大的符紋從籠子邊緣亮起,竟然將其一頭撞了回去。
葉未雙這才發現這籠子的奇妙之處。而那跌在地上似乎受了不小的傷勢的弟子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那頭兇獸,狼狽地在衆人的目光之下轉向了下一層。
葉未雙這時方漸漸的看清這頭兇獸的全貌,頓時心中一凜。這竟然是一頭成年矔疏。矔疏多少有些像西方的獨角獸,只是背上鬃毛赤血之色,且能避火。性情暴烈,十分兇悍。此刻在束縛之下竟然還不斷衝撞欄杆,周圍靈氣被衝撞得亂七八糟。
那個站在一旁的聆塔師叔似乎皺了皺眉,嘀咕道:“這孽畜又是着的什麼魔,怎麼無端發起瘋來了。”說着有意無意地向葉未雙的方向看了一眼。葉未雙連忙移開眼睛,正要下去,卻感到一股獸類的靈力直撲而來,裹挾着烈焰之氣。這道攻勢立刻被牆上週邊的符紋削弱了下去。
那畜牲竟然在那種束縛之下還能發出如此驚人的攻擊?!
葉未雙頓時莫名升起了一股被挑釁的怒氣,狠狠一踹鐵柵欄,伸手拉開了門。腳邁入的一剎那,他忽然一僵,扭過頭看着一旁的聆塔師叔:“抱歉這位師叔,我走錯了,能不能換個地方?”
那個聆塔師叔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拉開籠門即進入考試,除非罷考無成績,否則時辰未到,不得出籠。”
葉未雙還沒全身進入,那個師叔和眼前的矔疏似乎已經將他的後路封死。
葉未雙此刻無比後悔自己的衝動。他沒想到自己在強大的人類敵人面前能保持絕對的冷靜,卻反倒在一個畜牲面前讓獸性佔了上風。想到自己其實也算是個妖獸,葉未雙又發現把自己罵了,忍不住心情更差了。對着那興奮得猛撲上來的矔疏,在背對着衆人的方向,無人察覺的,他的漆黑的雙眼露出了淡淡的金色。
這金色的痕跡的確很淡,幾乎沒有引起一絲靈力涌動的波瀾。但站在籠外的聆塔師叔挑了挑眉,環視了一圈四周。籠內的矔疏也感覺到了,感受到了那種近乎本能的來源於血脈的威脅,並且在狂暴的衝刺中猛地剎車僵立在了距離葉未雙僅半臂距離之處,額頭的那柱極其鋒利的尖角只差一點就能刺穿葉未雙的喉嚨。
葉未雙就趁着那師叔環視四周那麼一圈的功夫,低聲衝那頭極其高大的矔疏齜牙道:“你不聽話,就宰了你。”
韓毅從完成草藥學的考試之後就唉聲嘆氣,覺得自己恐怕是要掛課了。就算有小師弟的妙助,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學出朵花兒來。本來在上午就應該瞭解的事兒,他硬是讓這種悲傷延續到了下午。直到走過聆塔的地盤面前,他忽然想起小師弟似乎也有一門馴獸學。至於小師弟爲什麼要修這門課,他實在不是很明白。他基本上沒有見過葉未雙接觸過什麼動物,就算知道他在下界養了條狗養了只貓,也不能證明什麼。更何況他連那貓狗的影子都沒看見過。
韓毅想了一想,腳步一轉,就跑到了聆塔附近。
學院的鐘此刻敲的是晚鐘。洪亮的鐘聲驚起了一片飛鳥。韓毅之前已經看到有人陸續從聆塔裡出來,口裡談論的話題都不算樂觀。似乎今年的馴獸學這門課實在不能算輕鬆。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見到葉未雙出來,連那些個被擡出來治傷的都給他一個個仔細辨認過了,還是沒有葉未雙。直到從塔裡走出了兩位掌塔師叔,韓毅才確信葉未雙的確是早就走了。
難道他沒有參加這門考試?不可能。小師弟這麼一個熱愛學習……韓毅剛剛產生這種想法就被他掐滅了,他還真沒看到小師弟怎麼學習,閉關只能是提升境界,哪裡會看書。韓毅正在想些有的沒有的,就聽見那兩個掌塔師叔口露驚訝地說道:“今年的雲霞峰真是怪了,前些日子出來個小陣圖師,這會兒竟然還有人能馴服那頭孽畜了?”
“我也鬧不明白。那頭矔疏是昨日才被幾位大長老生擒回來的,廢了好大一番氣力。本以爲給它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加上符印能壓到其實力的一成,恰能作今年馴獸學高級的考試內容,誰知還是暴起傷人。這廝的恢復之力實在是可怕。”另一位掌塔師叔道,“不過我覺得更奇的是,馴服這畜牲的竟然還不是我聆塔的人,偏生是雲霞峰的人。僅僅用了半炷香不到。你道是誰?”
另一個師叔很識趣地帶着着實的好奇心問了一句:“是誰?”
“就是那個小陣圖師——葉十九。”
韓毅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已經覺得如果他在做夢,一定是在做一個最荒唐的夢。以至於他搖椅晃感到極爲不真實地走回雲霞峰時,發覺自己的大腿已經被掐紫了。葉未雙老早就完成考試走了,他在那裡久等自然等不着。
這夜韓毅沒有去找葉未雙,怕給自己太大的打擊。
次日一早,葉未雙要去完成他的最後一門考試——衍火學。
一大早葉未雙就早早從吐納裡醒過來,跳進浴池裡沐浴。對於玉龍閣他已經基本放心了。這個樓閣早已經被他佈置了兩位數的陣圖,別說闖進來,就算是窺伺恐怕也難。此刻下水,除了令自己清醒一些外,在一段時間後對魚尾的重新釋放也讓他感到身心一陣躊。
葉未雙對境界本來就不怎麼關心,也不經常感知。現在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算是個什麼境界。如果按照天人的計算,也只能估算到奉中中上位,但若按照龍族或者鮫人族來算,他還不能弄清怎樣才能等同起來。
不過這樣也好,葉未雙從來不關心境界,也就沒有那層會成爲屏障的執念。
葉未雙在浴池裡遊了兩個來回,看了看自己的鱗片,研究了一會兒覺得顏色好像又加深了一些,便沒有再理會。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長髮,用尖銳的指甲切斷了一截,發現沒有迅速長出,皺着眉看了那截水裡的斷髮一會兒。接着他用中食二指拈起了幾縷髮絲。那孝絲經過水的粘連,形成了一張細細密密的網,沒有中斷,就好似極有規律地生在了一起一般。葉未雙皺眉盯了一會兒,隨手拈起了一片掉落的蛻鱗,在一個彷彿是特意留出的洞裡鑲嵌了上去。那孝絲和水如同溫柔的雙手般貼合而上。
葉未雙的眼神漸漸化作了驚訝。他用雙手拉了拉那些結合在一起成網的輕薄髮絲。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拉開他們。這一縷短髮圍繞着中心的那枚蛻鱗形成了一張圓心的絹。
葉未雙微微張開了嘴,愕然地道:“……鮫綃?”
雲開珞覺得今天的小師弟格外沉默。
他從嶙琅閣出來正碰上葉未雙。雲開珞已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葉未雙了,在看到葉未雙的第一時間,他的反應竟然是:漂亮。
雲開珞知道這個小師弟的皮相的確是很招人的,並不是什麼太過出奇的眉眼,但是看到的第一眼,除了漂亮,實在說不出什麼其他的形容。每一次見到他都是如此。相隔了一段時間再見他,雲開珞卻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他一般,唯有漂亮一詞可想。
這個漂亮並不是形容女子的漂亮,可說山漂亮、水漂亮,景色漂亮。小師弟的眉眼並不能說柔美,卻有一種魅氣。若是拆開來倒是挺正常的男性少年的五官,但合在一起就是覺得無比順眼。這和他的身材又十分相諧。總覺得並含秀氣與爆發力的身軀,有一種妖獸的美感。
雲開珞當然不喜歡男人。他甚至沒有朝那個方向想過。所以他和葉未雙並肩走向考場的時候只是問了些尋常的問題。正如一個大師兄對自己的小師弟關懷。
葉未雙有些無心地回答了一會兒,然後就到了自己峰的考試點。考試點設立在峰上的傳經大堂,各有隔間。以前不知道這種隔間是用來做什麼的,現在才明白。
葉未雙和雲開珞都修習了這門課,進入的卻是不同的隔間。一個隔間五個人,葉未雙看到同門並不多,也大概知道雲霞峰其餘人的實力其實不怎麼樣。這種衍火學算是中等難度的考試,雲霞峰的外門弟子葉未雙到這時候竟然一個也沒看到。雖然與外門沒有什麼接觸,但葉未雙終究是感覺有些遺憾。
在隔間裡的另外四個人都是其他朝的,葉未雙進來之後有三個隨意瞥了他一眼便放下了神色間隱隱有些緊張,似乎都在注意那另一個人,而那另一個卻忽然跳起來,大叫了一聲:“你是葉十九?!”
葉未雙一怔,看了他好半天。這個人身穿黑袍,還是一副十六歲模樣的少年,睜大了眼睛看着他。葉未雙動了動脣角,試探性地答道:“嗯……”
那少年頓時興奮地跳到他跟前,抓住他的手說:“你是我的偶像啊葉十九!”他這話出口的時候,葉未雙抽動了一下嘴角的同時,發覺其餘三人的臉色都有些僵硬。
“爲了和你一起考試,我參加了今年雲霞峰的所有考試上,終於是見到你了!”那少年喜滋滋地說着,渾然不覺自己的話給另外人帶來了怎樣的震撼。就連葉未雙都是一愣。如果說爲了找到他,這個少年修習了所有在雲霞峰上的考試,再怎麼算都該有七八門,尋常人一年也就三四門罷了,他究竟是怎麼學下來的?另外,葉未雙算是個插班生,名氣也只是與肖衣那一醜才傳開,這個少年張口就叫“葉十九”,就算他從聽到葉未雙名聲的那天開始學習,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這麼多課程修完!
在旁人看來這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事兒,在葉未雙卻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在他的認知裡,自己有辦法在沒有怎麼學習的情況下考四門考試,那這個少年一定也有一些手段達到他的目的。只是第一次被當作偶像看的葉未雙對這種熱情實在有些招架不住。他茫然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問話:“你是誰?”
“我叫謝運啊葉十九,感謝的謝,運氣的運。葉十九,你能不能給我籤個名?”
葉未雙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他無言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說道:“能不能先考試?”
“那個當然那個當然!我這不是太興奮了嘛!沒想到葉十九遠看就英姿颯爽,近看更是傾國傾城,我……”
葉未雙終於忍不下去,一巴掌拍在了他嘴上。
衍火學的考試對葉未雙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唯一頭疼的是那個黑衣少年,在葉未雙開始準備考試的時候就蹭到了他身邊來,那個被擠開的考生竟然一句怨氣也不敢發,到另外一邊坐下了,還特意坐得挺遠。葉未雙十分無奈地看着面前的小子,有些不情不願地給一團柴禾生了火。
“葉十九你真厲害!一下子就點着了!這麼大的火……”
葉未雙的眼皮一挑一挑,連要裝點辛苦都忘了,好歹剋制着自己鎮定地問:“你怎麼還不開始?”
那個少年一愣,“噢”了一聲,一個回頭又轉了回來繼續喋喋不休。葉未雙卻看到那那頭輕而易舉地燃起了一叢火苗。葉未雙不覺怔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也不再開口,從那些正憋得滿頭是汗的考生之間走過,直接出了門。被遺落下來的那個謝運看到他離開,還茫然了一會兒,才知道他竟然已經算是交卷,連忙追了出去。剩下的三人看着那兩堆熊熊燃燒的火焰,腦中同時冒出了兩個字:怪物。
那個黑衣少年追出門外之後,發覺葉十九已經不見了蹤影。
葉未雙回到自己的玉龍閣,不擔心那個少年會闖進閣區。等到大師兄雲開珞出現在路上,他才迎了上去。雲開珞有些驚訝葉未雙竟然如此快出來,在欣慰驕傲中也摻雜了點複雜的羨慕,張口道:“考得怎麼樣?”
“一般。”葉未雙隨口回答。雲開珞知道他在這裡等自己想必是有什麼事,於是一邊閒聊一邊等他開口。終於,葉未雙在閒話了一陣問道:“大師兄,九域封禁裡真的能出神器麼?”
雲開珞知道正題來了。他看了葉未雙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不只神器,若是你拿到了神器,出來一併收穫的,還有聲名。只要從九域封禁裡有能力拿出神器的,各大勢力都會想方設法將其未來爭取下來,因爲這些人將來都不會是無名之輩。”
葉未雙奇道:“九域封禁真的如此兇險?”
“說兇險,算是美化了它。”
“那……聲名能影響天人宮和上界的人的決定麼?”
雲開珞不知道葉未雙想要問什麼,他皺了皺眉,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答道:“看你的潛力,是否值得他們爲你改變決定。”
雲開珞看着沉默下去的葉未雙,忽然有些茫然。小師弟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問九域封禁又是做什麼?難道他的目標是九域封禁?雲開珞不禁搖了搖頭。紫雲裡會有能進入九域封禁的人,但那幾個人裡絕不會有云霞峰弟子。
葉未雙是雲霞峰上也許最有能力達到雲霞峰巔峰的弟子,雲開珞,不,不只雲開珞,峰上的所有人對他寄予的希望都很高。但是他們不知道葉未雙能到達哪一步。而云開珞並不希望自己這個全峰珍愛的小師弟因爲好高騖遠而喪失了本心,偏離了道路。目標設立太高遠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小師弟,一些太過遙遠的東西,也許不能一朝一夕達到,不必強求爲好。”
葉未雙聽到雲開珞的話,忍不住一怔。
“紫雲學院底蘊深厚,天才弟子數不勝數,在超級朝上還有內山門弟子,九域封禁……可並不容易。”
“內山門弟子?”葉未雙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不覺問出口。
雲開珞想起葉未雙才進學院一年,對其便更加珍惜起來:“內山門弟子是各朝精銳弟子之中選出的最精銳之人,一旦達到學院的線,便能經考覈進入內山門,成爲內山門弟子。這些人都是天才之中的精英,不少甚至比掌峰師叔的實力還要強大。可算是我紫雲學院的一張強硬的牌。這些人性情古怪,通常不現身,平日裡着黑袍,師弟不知道也是自然……”
聽了之前幾句話,葉未雙還僅僅是驚訝,在聽到最後時,他忽然叫出聲:“什麼?!”
雲開珞被他這一打斷,復看向了他。
“黑袍?”葉未雙想起了那個喋喋不休直呼葉未雙爲偶像的少年,然而記憶裡似乎在更前面,在當日和肖衣對戰之時,人羣裡似乎也有一道黑炮的影子一閃而過。但所有的回憶還是最終回到了之前分別不久的那個少年身上。葉未雙的嘴微微張開合不攏了。他還給了內山門弟子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