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河說出話,呼吸都變得急促。
儘管老祖宗得到吊墜珠子是千年前的事,但他有理由確定,面前的人,很可能與老祖宗一個年代。
比如對方知道老祖宗的事太詳細了,其口吻,不像說故事,更像是講親
身經歷。
這是理由其一。
其二是......
面前的人是黑城隍的死敵。
根據豐都縣的報告,民間野史流傳的奪取城隍香火之人,正是黑城隍,那來自於古籍,最少是千年前發生的事。
而黑城隍作爲千年前之人,其死敵,怎麼想都不可能歲數少到哪裡去。
無論是哪一天。
且想到秦夜一眼認出吊墜珠子是隱匿珠。
觀星河有八十以上概率確定!
家裡代代相傳的老祖宗的遺言故事,其故事中的老祖宗恩公,就是面前之人。
“老祖宗?”
秦夜拍了拍屁股起身,臉上有着果然之色。
“看來我沒猜錯的,你果然是那臭小鬼的後代,我說你怎麼有隱匿珠。”
臭小鬼三個字一出。
觀星河呼吸都變得火熱,就差當場跪下來。
不會有錯了。
這人真是老祖宗的恩公。
只有恩公纔會稱呼老祖宗爲臭小鬼。
“恩公祖宗。”
觀星河不帶絲毫猶豫,朝着秦夜就是跪下,砰砰砰連磕三個頭。
其行爲。
秦夜嚇了一跳。
“我說你不用這麼行大禮吧,都二十一世紀了,犯不着。”
觀星河卻是搖頭,激動又鄭重道。
“犯得着,見到恩公祖宗,這點禮節一定要,因爲你是恩公祖宗,沒有你,就沒有老祖宗,沒有老祖宗的後代。”
“恩公祖宗,你不知道,就是因爲你給了老祖宗隱匿珠,讓它隱匿自身,在外人眼裡成了普通人,老祖宗才能和妻子在一起。”
“老祖宗的妻子,就是你口中與老祖宗拉鉤鉤的小女孩,兩小無猜那個。”
“有了隱匿珠,它們才能走到一塊,纔能有了我們這些後代。”
觀星河越說越激動。
“老祖宗有祖訓,它要後輩代代相傳故事,要我們記得恩公祖宗的恩情,因爲它說恩公祖宗神通廣大,肯定還活着,要我們後人要是遇到一定要報恩。”
說話間,觀星河腦中浮現記憶。
那是他小時候。
父母總是時不時講起老祖宗故事,千叮嚀萬囑咐,要他記住這份恩情。
而對於這一囑咐。
觀星河是記在心裡,卻不覺得能有朝一日報恩,要知道這可是千年前的事了,怎麼可能有人活的那麼久。
但直到他完成老祖宗代代安排的考驗,費了很大勁,得到隱匿珠,並知曉隱匿珠的強大。
他纔多多少少相信恩公祖宗很厲害。
而如今。
他徹底明白了。
原來老祖宗的故事沒有摻雜一點假。
恩公祖宗真的神通廣大,大到活了千年。
恩公祖宗真的與地府有交情,竟擁有地府的禁忌術法。
“臭小鬼第九代後人,觀星河,見過恩公祖宗,剛纔對恩公祖宗動手,星河該死,請恩公祖宗原諒,要不你打我一頓解解恨.…..…”
觀星河激動之餘,想到把秦夜當成惡人,甚至用封魔拘神的術法對付。
他只覺得自己完蛋了。
報恩不成,反而打恩人,違背祖訓。
而且,這要是被爸媽知道,自己這麼對恩公祖宗,回去不得被爸媽頓頓吃青椒炒肉,得被抽死了。
“多大事,不知者無罪。”
秦夜擺擺手。
說話間,一股溫和力量出現,將觀星河扶起,阻止他去磕頭謝罪。
緊接着。
秦夜來到觀星河面前,看了眼隱匿珠,神色有些許感慨。
“這麼說臭小鬼是去投胎了嗎。”
“是的,在太奶奶死後,老祖宗也不想留在陽間,陪着太奶奶一起投胎了。”
秦夜聽了並不意外。
“臭小鬼還是那麼癡情,雖然可惜了臭小鬼一身好天賦,要是修煉下去,
肯定是一方鬼中霸主,但這也是它自己意願,比起霸業,它更在乎愛人。”
他含笑看向觀星河,道。
“你倒是遺傳了臭小鬼的好天賦,甚至還比臭小鬼天賦好一些。”
被長輩誇獎。
還是祖上的恩公。
觀星河一點沒有十泰斗的姿態,嘿嘿笑着撓頭。
“這是沾了恩公祖宗的光,要不是你幫老祖宗,也不會有太爺爺、祖爺爺,也就不會有我這個半妖半鬼半人的後輩了。”
秦夜笑了笑。
“我只是爲了哄臭小鬼,給了它個玩具而已。”
“那可不是玩具,恩公祖宗你不知道,就是因爲有隱匿珠,我爸才能跟我媽認識,纔能有我,還有太爺爺他們。”
觀星河哭笑不得。
連泰斗都眼饞的至寶,在恩公祖宗眼中,只是一個玩具。
這要是傳出去怕不是沒人信。
隨即。
他取下隱匿珠,遞給秦夜。
“你這是幹嘛?”
“還你啊,恩公祖宗,這是你的東西,老祖宗有遺訓,如果見到你就把隱匿珠還你,這是你給它隱匿成普通人用的,而它投胎去了,自然要物歸原主。”
“沒什麼物歸原主,既然給了就給了,那就是臭小鬼的東西,現在東西傳到你這一代,那就是你的,再說了一個玩具而已,我要了幹嘛,想要我自己再做一個就是。”
秦夜能想象到臭小鬼執拗的模樣。
觀星河眼皮抽動。
他偷瞄着秦夜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吹牛逼,是真能想做就在做出來。
想到這。
觀星河一陣心驚肉跳。
該不會恩公祖宗說隱匿珠是玩具,是認真的吧。
“那我就收下了啊,要是恩公祖宗你想要,隨時找我拿。”
“你拿着就是。”
秦夜隨口迴應,絲毫看不出半點心疼,並向天條牢籠的柵欄走去。
觀星河不由疑惑。
“恩公祖宗你這是要幹什麼?”
“還能幹嘛,出天條牢籠。”
秦夜微笑。
“跟你的正事都辦完了,自然是沒必要再待在這裡了不是。”
觀星河怔神,霎時道。
“恩公祖宗你有辦法出天條牢籠?”
他沒有忘記,之前黑城隍告知的天條牢籠信息,這根本不是陽間人能破壞,甚至神明都無法破壞。
而且秦夜都贊同黑城隍的言論。
觀星河忍不住道。
“恩公老祖宗,你不是也覺得天條牢籠堅不可摧,神明都難攻破嗎?
秦夜毫不猶豫點頭。
“是啊,這一點確實沒錯,神明都難攻破,想出去難如登天。”
“那恩公祖宗我們這是要怎麼出去。”
“走出去。”
“哈?”
瞧着觀星河錯愕神色,秦夜一笑。
“我說神明都難攻破,這是實話,可我又不是神明。”
“恩公祖宗你意思是神明出不去,但陽間的人有辦法從這出去嗎。”
“不是,我想說的是,神明出不去不代表我出不去,因爲我比神明強。”
秦夜揚着笑容。
那模樣就像提及隱匿珠是玩具一樣,絲毫不想說話,他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