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宮坐落在輪崑山頂,辰在天和陸芷煙新婚當天,整個神霄宮的山門鮮花盛開,樹木搖枝隨風擺動,看起來如此生機勃勃。不僅宗門上下歡慶不已,也請了許多上位宗門的宗主長老們前來見證,更是由宗門內的三個聖武境強者證婚。本是宗門盛事,豈料橫生枝節。在辰在天按照習俗,向第一個聖武境強者敬酒時,那聖武境強者喝下之後竟然就此仙逝!
眼見那聖武境強者就此離世,衆人皆都是驚愕不已。是什麼樣的酒居然能夠喝死一個聖武境強者?
這件事情辰在天如今也想不通,相信沒有人能夠想通。堂堂一個聖武境強者,壽元不過兩千三百來歲?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就是酒有毒!
但是這酒是自己倒的,這婚禮宴會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爹孃佈置的。他想不通,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這到底是爲什麼。但是衆人看在眼裡,他肯定是脫不了干係,一時間所有的怒火都指向了他!
聖武境的隕落,伴隨着的是整個三界的震盪。一個兩千三百歲的聖武境,神武境未來可期也!這着實不得不讓人惋惜。
縱使最後也不清楚辰在天的動機,但人們猜測是想謀害長老宗主,奪取宗門傳承。雖然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毒,但是辰在天也還是因此被打落了谷底!他從此被視爲神霄宮的恥辱,被當成陷害宗門長老的罪人,令人界痛失一個聖武境的罪人。關鍵是這件事情,他的父母也脫不了關係。
“辰在天!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下的什麼毒!”
“我也再說一遍,我沒有下任何毒!”
變成了罪人的辰在天跪在地上,在兩個聖武境強者的面前依舊不卑不亢。
“不可能!就是他!”
“對!就是他,謀害葛長老,想奪取傳承!”
“我呸!”
衆人羣情激憤,更是有人衝辰在天吐起了口水。這些人平日裡無不是對自己前簇後擁畢恭畢敬的。
“師兄啊,沒想到你居然做這種事,其實你不這麼做你遲早都會得到遠古傳承的。”
“連你也不信我?”辰在天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寧風塵居然也認定自己就是兇手。
目光掃過,人羣裡自己新婚的妻子陸芷煙居然臉上微微帶着笑意冷眼看着自己,似乎在看一個笑話。
“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師兄你就招了吧。”寧風塵說完,臉上也是微微帶着笑意,走到人羣中牽着陸芷煙的手說道:“師妹,別難過了,我先陪你回去,你也先冷靜一下吧。”
陸芷煙臉上的笑意只是一瞬,但是很快便消失了,除了辰在天刻意去看,基本上沒人能察覺到。此刻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憤恨,眼珠子還閃着淚光。聽聞寧風塵的話旋即點了點頭便和寧風塵離開了人羣。
爲什麼笑?他們爲什麼笑?一個山盟海誓至死不渝,一個兩肋插刀患難與共。難道連他們在此刻也都落井下石嗎?還是這一切都是陰謀?
辰在天整個人呆滯了,他聽不到衆人憤怒的謾罵,也已經看不清漸行漸遠的陸芷煙和寧風塵。
“既然如此,我就按照宗門規矩將你們就地正法了吧!”神霄宮的掌門淡淡說道。
“不,有什麼都衝我來,與我爹孃無關!”辰在天幾乎是大喊道。
“衝你?這麼說你承認了?”一名長老此時說道。
“我沒有!”辰在天喊道。
“沒有?哼!真是死鴨子嘴硬,掌門,我看就此就地正法了吧!”那長老怒道。
“師尊,徒兒自小就入了宗門,徒兒是什麼人您最清楚,您爲何也不信我?”辰在天對着神霄宮掌門問道。
只見那神霄宮掌門嘆了口氣,淡淡說道:“我信不信你不重要,整件事情我們都看在眼裡,葛長老的確是喝了你的酒才死的。葛長老乃聖武境強者,這不僅是神霄宮的損失,更是東聖神洲,乃至整個人界的損失。今天若不將你正法,如何給宗門上下一個交代,如何給神洲一個交代,如何給人界一個交代!”
神霄宮掌門開始語氣平和,後來語氣是越來越重。他是自神源爭奪戰之後第一個神霄宮掌門,他的資質自然也是絕佳,如今整個人界的八個聖武境都出自五大傳承宗門,唯獨神霄宮獨佔三個,竟然就喝了杯酒如今就少了一個,所以他也十分憤怒。
“我相信我兒子絕不是兇手!兒子,沒做的事情絕不能認,哪怕是死也絕不能,我們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說話的是辰在天的父親辰年,看起來也就四十左右,依舊神采奕奕,一臉義正嚴辭不卑不亢的樣子。
“對,說得好,兒你記住,你永遠都是爹孃的驕傲!”
此時說話的是辰在天的母親韋夏花,看起來也是三四十歲的樣子。
“好,很好,既然這樣,就地正法吧掌門。”那長老怒道。
“好!”
神霄宮掌門拍案而起,雙手一推,那強勁的武元對準三人丹田,三人被震了起來,皆都是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念你們也曾是神霄宮弟子,我不想在宗門之內殺你們,今天將你們丹田打碎,廢盡你們武元,逐出神霄宮!”神霄宮收回雙掌負手而立淡淡說道。
“懲罰太輕了,殺了他們。”
“對呀掌門,如此大罪該當五馬分屍!”
“分屍喂狗!”
衆人顯然都覺得懲罰過於輕了,便都憤憤不平喊道。
“夠了,我不想看到宗門內再有死人。你們趕緊走吧,出了神霄宮後,從此和神霄宮再無瓜葛,若是僥倖活下來,就好好珍惜生命最後的時光吧!”神霄宮掌門說完便化作了一道金光,一閃便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人生是何其的諷刺,辰在天曾經擁有過的一切,轉眼卻飄散如煙。如今丹田破碎,武元盡散,他強忍着那丹田傷痛扶起了此時已經滿頭白髮,滿臉滄桑的父母,一步一步慢慢地往神霄宮的山門走去。
曾經他愛這裡的一切,這裡的每一個師兄弟對自己都十分尊敬,每一個長輩對自己十分的喜愛。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看着發芽結果,看着枯萎凋零。因爲父母就是神霄宮弟子的緣故,他也從小就在神霄宮長大,自幼入武道的他天資卓越萬人擁戴,卻未曾受過如此人情冷暖。
如今他卻恨透了神霄宮,他恨這裡的一切,恨這裡的每一張嘴臉,恨這裡的一沙一石!
出了神霄宮的山門,艱難的步伐未曾停歇,他想離開這裡,越快越好。一來他不願意再看到這裡的生機勃勃的一切,二來他也怕那些弟子按耐不住追出來。
如今他已經不再是魂武境的強者了,而且丹田破碎意味着他比普通人還要弱上幾分。當他的腳步踏出神霄宮山門那一刻起,他也不再是神霄宮弟子,這也就意味着,現在隨便一個弟子路過看他不爽都能夠殺了他。
“師兄,傷得那麼重不休息一下,那麼着急趕着去哪兒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辰在天聞言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