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社死,就在一瞬間!
陳南就是在趁火打劫!
對於這樣一個逼迫自家公司破產的人,陳南對他能有什麼好情緒?
人非聖賢,多少都會有自己的情緒在內的。
陳南做事兒,但求本心,快意恩仇,敢愛敢恨,這就夠了!
人這輩子,圖什麼呢?不就是圖個內心的自在安寧嗎?
至於裴羅那一句道德綁架的“醫者仁心”,難道治療其他患者就不是醫者仁心了嗎?
所以,對於裴羅的那一番話,陳南壓根就沒有在意。
吾輩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足矣。
別人在麼看,重要嗎?
想要讓任何人喜歡,除非你是人民幣,不……美國人可能更喜歡刀樂兒。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裴蘭生的差評,差評等級:高級!】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裴羅的差評,差評等級:中級。】
陳南看着系統提示音,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來這裴羅倒是比他爹格局要高一點。
但是……爲什麼沒有差評獎勵呢?
陳南微微皺眉。
陳南還是很期待對方的差評獎勵的,裴蘭生和裴羅可都是杏林苑的人,這差評獎勵,還是有機會升級的。
至於對方的疾病,頭痛痧,陳南其實內心還是有些期待的。
痧症其實很多患者自己並不清楚,所以陳南他們這段時間的臨牀研究工作開展的雖然還可以,但是……因爲患者數量太少了,很難形成一個規模化的研究。
因此,陳南計劃是接下來發表一篇關於診斷痧症的文章出來。
用這一篇文章,可以幫助醫生更好的精準診斷痧症,如此一來,他這個學科的建立,纔有患者基礎。
脫離了患者的臨牀研究,都是空中樓閣,沒有實際價值。
陳南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頭痛痧,目前爲止,整個科室,只遇到過一例,還親自讓趙建勇寫了一篇文章,但是卻被《中華中醫藥腦病學報》的編輯給拒絕了。
這讓陳南很多嘗試都沒有辦法進行了。
而眼下,裴蘭生如果可以給科室充當研究材料……
陳南搖了搖頭,不行!
這裴家人逼迫自家公司倒閉的事情,還有屢次給自己找麻煩,上次的毒性藥物處方,還有之前的各種事情,陳南要是輕易繞過對方,他自己心裡面拿一口氣,自然是下不去!
這個時候,陳南看着自己電話響了起來,沒有太多猶豫直接掛斷了電話!
因爲他還沒有想好條件呢!
……
……
而此時,房間裡,裴羅整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他沒想到這個陳南這麼難纏!
三千萬!
這他媽是三千萬啊!
老爺子還能活幾年?
給他算高壽一點,能活個十年八年的,這一年的成本就是三百萬!
雖然這筆賬不能這麼算,但是……裴羅還是忍不住肉疼不已!
哪怕他是欣科醫藥公司的董事長,市值超過了兩百億,擁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他,也算是身價六十億的土豪。
但是,這是資產評估,而不是說他就能拿得出來三千萬現金來。
這陳南顯然是在趁火打劫!
他媽的!
裴羅頭上青筋抱緊,眼神發紅,儼然如同一隻盛怒的獅子,恨不得撕裂獵物一般狂躁。
而牀上的裴蘭生則是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他可不想死!
他又不傻!
可是……自己一句話,憑空增加了兩千萬,這讓老爺子有話說不出來,雖然他是裴羅的老子,也可以對着兒子發脾氣,但是……此時的他,也實在說不出話來。
都說爲老不尊,裴蘭生這些年子平富貴,在圈子裡也受人尊重了不少。
裴羅看着父親,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裴蘭生此時閉着眼睛,一言不發,讓他也很無奈。
算了,算了,誰讓是自己爹呢,哄着,還能怎麼着?
他現在肉疼無比!
因爲陳南不接他電話了。
這電話不接是什麼意思?
顯然,按照對方的做派,這意味着……三千萬可能都要不行了!
這他孃的,要是傳出去了,不得把人嚇死?
三千萬的診療費!
什麼能有這麼貴!
當然了,裴羅自然很清楚,陳南是對自己有意見,準確點說,是對欣科醫藥公司有意見。
他可能對於當初安南製藥倒閉,以及後續干涉陳南,甚至還有王文斌那個傻逼的叔叔,派人加害陳南的怒火發泄。
說白了,這筆錢,不是診療費。
而是賠禮的錢。
想到這,作爲欣科醫藥公司話事人的裴羅,自然也搞清楚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陳南要的是誠意和麪子。
錢多錢少,可能不是很重要。
但是,一定要讓陳南心裡舒服才行。
這該怎麼辦呢?
站在房間裡,開着窗戶,裴羅也懶得理會這裡是醫院,還有一個老病人躺在牀上閉目不語,直接趴在牀臺上開始抽菸。
想來想去。
裴羅也沒有想到一個好主意。
怎麼辦?
裴羅的母親走的早,裴蘭生對於裴羅的培養,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對於父親,裴羅的感情很深。
力所能及肯定是要救的。
可是,三千萬都沒有辦法讓陳南平息怒火,該怎麼辦?
這段時間,裴羅自然也聽說了陳南在杏林苑大鬧一番的事情,說起來,裴羅甚至有些後悔,如果他們和陳南交好,這該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可惜啊!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後悔藥的。
哪怕自己當初稍微溢價,不對,哪怕是平價收購安南製藥,也不虧啊!
他孃的……
裴羅心煩意亂。
不過,忽然裴羅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注意。
對啊……
自己和陳南歸根結底,最大的仇怨應該是安南製藥的事情。
要不……
自己送給陳南一個醫藥公司?
這行不行?!
欣科醫藥公司可是通過吞併和資本收購的方式,併購了很多醫藥公司,但是……這些公司並沒有很好的發展。
整合資源是一個十分麻煩的事情。
欣科醫藥公司現在主要的業務就是打造一個成熟的產業鏈。
從藥品的炮製,到新藥的研發,製劑的銷售……等一體化的產業鏈。
而很多公司底價收購回來以後,很多都是空着的。
而這些醫藥公司,真正的價值所在,就在於公司的品牌藥物上面,其他根本不重要!
要不……
還給陳南一個新的醫藥公司?
他願意接受這個誠意嗎?
裴羅心念通透,給那家公司呢?
其實,廠房價格並不高,自己公司下面有好幾家,價值也就在三五千萬左右。
忽然!
裴羅深吸一口氣,眯起眼睛,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兒。
要不……
直接從西陵藥業那裡把安南製藥收購回來?
現在西陵藥業本身負擔就重,而安南醫藥的廠房公司那些並不值錢,真正價值高的幾款藥物,早就被西陵藥業整合到了自己品牌下面。
把那個公司廠房收購回來還給陳南?
這個誠意應該夠了吧!
自己現在已經基本上把晉省的醫療體系整合完畢了,安南製藥哪怕做出來了,原材料還得從他這裡進貨,掌控了上游渠道,而下游渠道也比較省事兒,品牌力度和宣發力度,這個東西……
現在安南醫藥哪兒還有品牌力可言呢?
現在欣科醫藥公司和西陵藥業正在謀求合作,而這個廠房,可以拿下來,也算是給西陵藥業減負了,這似乎不是什麼太大的損失!
現在欣科醫藥公司格局已成,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小企業的威脅。
想到這裡之後,裴羅再次撥通了陳南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陳主任,您稍等一下,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我們的確給您和您的家人造成了困擾。”
“但是,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公司的發展,有着公司的規劃,哪怕我是董事長,也只能跟着方向去走。”
“安南醫藥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願意賠償您的損失,也賠償對您造成的一些困擾。”
“如果您可以治好我的父親,安南醫藥公司的廠房和器械以及相關的硬件設施,我物歸原主!”
“可以嗎?”
“陳主任,希望您可以感受到我的誠意。”
裴羅這一番話,說的很真摯,別人聽了,肯定會覺得對方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裴羅也的確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有欣科醫藥公司如今的局面。
陳南自己都被對方的一番話給說的愣住了。
安南醫藥!
物歸原主?!
這個東西……陳南真的心動了。
安南醫藥是一個家族企業,從名字就能看出來,取自於陳安和陳南的姓名。
這家公司是父母的心血,也凝結了一代人的努力。
賣掉公司只是無奈之舉。
但是,現如今……
陳南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把安南製藥給拿回來。
不可否認,對方真的下了血本。
安南醫藥拋開那些產品專利和藥品等,單說廠房佔地、實驗室、流水線、等等,包括工人都計算在內,這價值可不低啊。
沒有四千萬絕對下不來!
不得不說,裴羅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
裴羅聽見陳南還在猶豫,心如滴血一般。
而其實,陳南此時想要答應下來了。
如果能把安南醫藥拿回來,這對於父母而言,絕對是好事兒,而且父親即將回歸,重新組建公司,可沒一個現成的方便。
陳南都忍不住想到父母重新回到公司的那個激動的表情。
而且……
裴蘭生這個頭痛痧的患者,也是目前陳南開展痧症專科需要的納入標準。
沉思片刻之後,陳南說道:
“可以,倒是可以。”
“但是,住院以後,一切治療,你們得配合。”
“並且不能干涉。”
裴羅聽見陳南這一番話,頓時激動了起來,他知道……陳南心動了!
哪怕自己拿出四千萬來,陳南都不一定會答應。
但是!
安南製藥對於陳南來說,感情方面加分很多。
裴羅連忙說道:“好!”
“陳主任你放心。”
“伱就把我父親當成普通患者來治療就行了。”
“我們絕對不會進行太多的干涉,更不會影響您的治療流程。”
“我保證!”
掛了電話以後。
裴蘭生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畢竟自己有救了……
說起來,他的這個病,有些好轉了,意識起碼恢復了。
但是,這劇烈的頭疼,真的要人老命了。
意識模糊的時候,頭疼劇烈,但是昏昏沉沉的,反應也不是很明顯。
現在意識清楚了,反倒是更加感覺疼了。
可看着兒子心情寡淡,甚至有些鬱悶,裴蘭生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兒子反正有幾十億呢,這點錢算不了什麼……
嗯!
裴羅得到陳南許可之後,連忙找到了賴載文,聯繫他準備轉院回家。
賴載文得知陳南願意接收裴蘭生以後,也很開心。
不過……
賴載文卻多了一些其他想法。
“這個……小羅。”
“蘭生轉院手續很方便,我有個建議可以提一提嗎?”
“我能跟着去那邊看看嗎?”
裴羅愣了一下:“可以啊。”
“賴老您能去的話,我自然是十分歡迎的。”
“有您在,我心裡也踏實。”
賴載文笑容有些牽強,或者說是尷尬。
畢竟……
痧症,是他否決的。
可是,現如今……他卻想要去人家陳南那裡去主動看看人家怎麼治療。
這要是讓陳南知道了,這多尷尬啊!
所以,賴載文的意思,並不是這個……
他笑着說道:“這個……小羅,去了以後,您別叫我名字了。”
“你叫我叔就行。”
“這次去啊,我就是以蘭生家屬的身份去。”
“你看可以嗎?”
裴羅搞不清楚爲什麼,但是總覺得賴載文也隱藏什麼,不過……也不影響,索性答應了下來:“好說。”
“您本來就是我叔。”
……
……
轉院手續辦理的很快。
第二天,他們就到了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科,辦理了特殊入住的手續。
但是!
陳南卻沒有給他們安排VIP房間,而是一間三人病房。
這讓裴羅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卻也沒的說。
畢竟他也看到了,醫院人滿爲患,病牀都滿了。
只要父親能好了,其他也無所謂。
而賴載文這邊換了一身寬大厚實的羽絨服,戴着口罩,帽子。
他來了這裡以後,就在觀察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科。
他趁着衆人不注意,站在了醫生辦公室的門口。
瞬間聽到了幾個人的聊天。
“靠,也不知道上面的評審人員是不是腦殘,明明痧症診療就麻煩,非要拒絕我們的學科!”
“別這麼說人家,怎麼能是腦殘呢?”何端康安慰道一旁的王露。
賴載文在聽見王露的聲音以後,頓時臉色難看起來,好在何端康這一句話讓大家心情平復了一些。
瞧……這小夥子,還是有眼光。
看着就是能成大器的。
一個新學科,哪有那麼容易啊?
這多少學派會反對啊!
這羣下面的小大夫能懂了宏觀上的事情?
王露撇了撇嘴:“何大夫,這還不腦殘嗎?你瞧我們科的患者,我16牀患者就是因爲病情發展被耽擱了最好的治療週期。”
而何端康拿着病歷,淡淡的說道:“趙主任說了,他們就沒腦子!”
“腦殘的前提是有腦子,你別誇他們了。”
“要是讓我碰見他們,絕對罵死他們,什麼玩意兒啊!”
“我們經費也沒有要,就是爲了把這個疑難雜病的痧症給找到一個系統化的診療方案,這明顯是對患者有幫助的。”
“他們倒好一個格局比雞眼還小,中醫遲早毀在這羣人的手裡面。”
“一個個倚老賣老的人,有什麼可說的!”
“對了,咱們先去把絞腹痧的臨牀路徑製作好了再說!”
何端康淡淡的說了句。
“嗯,好的!”王露點頭:“對了,陳主任新收了一個頭痛痧的患者,你快去看看。”
“患者也是被耽擱了,哎……庸醫誤人。”
“搞得跟咱們故意想要爭功勞一樣,痧症一天不普及開,患者就一天找不到治療方案。”
“上面那些課題評審人員真的搞笑!”
“氣死了!”
說完,兩人無視身旁的賴載文,離開了病房。
賴載文把這些話聽在耳中,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他媽……沒腦子?
我心眼比雞眼還小?!
我……我……
賴載文被氣壞了,他沒想到自己在下面評論這麼差。
但是,話說回來了。
痧症,有必要成爲單獨的學科嗎?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賴載文面色沉重,心裡更加沉重。
他自認爲自己是好醫生,可是……現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他沉思片刻,跟着剛纔那兩個小大夫去了病房。
結果……
站在門口,就聽到了裡面的聊天。
“哎,真的感謝陳主任啊,孩子這個絞腹痧,一直被當成胃腸型紫癜來治療的,一直好不了,耽擱了這麼久!”
“你說,這樣的疾病,首都都看不好,咱們醫院能看好!”
“那些首都的專家都是幹啥呢啊!”
“專家?呵呵,專家是用來爭權奪利的,不懂了吧!人家好不容易熬成了專家,不得撈一把?”
“也是,一個個名氣不小,實力不高,在首都,我還找那個叫什麼賴載文的國醫大師看了,結果……說我是疑難型頭痛,明明就是頭痛痧,這狗屁不懂!”
“盛名之下難副其實啊……我這個病,也找國醫大師看了,可是……掛號費花了兩萬多,吃藥治療,前前後後下來二十多萬,打水漂了!
可是來了咱這裡,住院費也就不到8000塊錢,基本上好個差不多了,那些國醫大師還不如咱們這個王露大夫,王大夫,你這三十幾了?”
王露笑了笑:“32了。”
“其實,上面也有上面的想法。”
患者一聽,不樂意了:“想法?有個屁想法!”
“你瞧那些專家,一天能看幾個患者?都已經落伍了,不去人民羣衆之間了,脫離了臨牀,空談理論,那叫什麼專家啊?”
“要我說,痧症這麼多患者,卻沒一個方案,甚至……首都很多專家都不知道痧症,這能行了?”
“對了,王醫生,我聽說你們申請那什麼課題了?把痧症宣傳出去,讓更多人看到,通過了沒有啊?這麼多患者……可別都耽擱了啊!”
王露無奈搖頭:“專家說,痧症不需要建立單獨學科。”
患者一聽,急了:“去他媽的專家!”
“就是,一羣傻逼!”
“專家吃乾飯的吧?這麼好的課題,多少患者找不到原因啊!”
“他們就找麻煩,我告訴你啊……他們是怕啥呢?怕你們做出來了,又得重新粉蛋糕了。”一個老人氣沖沖的說道:“我以前也是搞學術的,這個學術圈子,可沒有那麼聽起來高大上。”
“這就是一個利益圈子!”
“你建立痧症學科以後,不得重新組建學科班子?人家蛋糕就被分了!”
旁邊的患者家屬聽見以後,對着老人說道:“李老,你不是全國人大代表嗎?你提提建議啊!”
……
聽着這些話,賴載文的臉上寫滿了尷尬。
一雙眼睛更是難以置信!
他腦海裡全都是患者家屬的話。
他們這羣專家脫離了羣衆?脫離了基礎,脫離了臨牀?
分蛋糕……學派……利益糾紛……
賴載文頓時沉默了。
他站在原地,滿腦子複雜的情緒。
自己做錯了嗎?
一上午的時間,賴載文在病房裡轉悠,他看到了很多患者,都是轉院過來的,天南海北。
還有人在哇哇痛苦,說老大因爲痧症已經走了,老二終於等到了機會了……
聽着這些話,賴載文心裡沉甸甸的。
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痧症,真的是一個單獨的學科嗎?
是嗎?
他當天中午,找到了一個小護士問了幾句,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答案。
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科,自籌經費進行痧症的研究,而且……他們的治療率,有效率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數字啊!
賴載文聽着這些數字,愧疚不已。
否決痧症,他參與了,他還是主評審。
痧症的頭痛痧那篇論文,也是他否決的。
他是個罪人嗎?
耳邊迴盪着患者家屬哭泣,賴載文心理負擔很大。
他否決痧症,不僅僅是因爲陳南冒犯了杏林苑,也不僅僅是分蛋糕,而是切實因爲……痧症自古以來,書中都無記載……
痧症涉及到的病種很多,絕對不是一個病名能概括的,應該分到各個專科去。
可是!
專科卻沒有很好的診療辦法。
他錯了嗎?
中午,賴載文吃不下飯,心情寡淡抑鬱,沉重的他,似乎成爲了一個罪人。
裴蘭生倒是沒心沒肺的,聽着牀邊的人聊天,就開始吹牛逼了。
他這輩子,最光榮的事情就是加入杏林苑,然後生了個好兒子。
聽見周圍患者康復的不少,裴蘭生雖然對陳南氣到心梗,但是也不得不感慨一聲,自己這病有的救了!
而醫院不少患者都知道了痧症專科課題不被上面認可的事情,都在罵評審專家是傻逼!
而裴蘭生也開始罵對方傻逼+1。
畢竟,要是那些專家能治得好,自己這還用得着花費這麼多錢找陳南?
這不是扯淡呢!
而賴載文在一旁聽着,氣的牙癢癢不說,更加懷疑了自己的想法。
下午,裴蘭生的治療開始。
陳南帶着趙建勇、何端康等人走到了病房內,開始了診療工作。
陳南走到了裴蘭生前面,把手放在對方手腕之上,開始把脈起來。
趙建勇等人都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裴羅面色忐忑不安,不敢打擾對方。
陳南診療之後,卻感覺到了對方的脈象。
脈伏,且弦,有澀澀之感覺,不過……卻沒有那種澎湃的痧毒感覺。
“伸舌頭,我看一下。”
裴蘭生閉着眼,不想看陳南,但還是伸出了舌頭。
這種紫色中夾雜着黯淡的舌象,讓陳南欣喜無比!
“來,拍照!”
“看到沒有,這是一個典型的毒中臟腑的舌象,舌頭紫暗,紫色明顯,不是虛相。”
“你們也來感受這個脈率,十分奇特的脈象。”
“沉遲之中,如同蟄伏一般,沉沉遲遲卻有弦滑,而且澀澀之中,如有毒淤。”
“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那種,痧毒不重,但卻迅疾!
毒中臟腑之氣,閉塞不通,上攻三陽顛頂,故痛入腦髓,發暈沉重,不省人事,名真頭痛,旦夕死。”
“這種病難得一見啊!”
“這屬於痧症之中的急痧痛,多又氣急所生,但是人體有餘毒未清。”
“快記下來!”
“這種病,一旦耽擱了,危在旦夕。”
“所以叫真頭痛,旦夕死!”
“看似如同風寒之邪侵襲,但其實,主要是因爲內外邪氣淤而成毒。”
“痧,其實不僅僅是一種單純的病原菌,人體體內,是有邪氣的,就如同人體有無數的細菌病毒一樣。”
“這就是當人體氣機陰陽發生變化的時候,很多平時不顯露的細菌,都可以配合外邪滋生疾病!”
“還有,老爺子,你是不是最近吃過防風、荊芥、藿香、紫蘇等解表的藥物?”
陳南看着裴蘭生問道。
裴蘭生和裴羅內心急壞了!
你他孃的都說了,真頭痛,旦夕死,這危在旦夕了,這還說這麼多?
還叫人拍照參觀?
咋地!?
這是要黑白照當遺像嗎?!
裴羅連忙說道:“陳主任,我父親這病,這麼着急……要不先看病吧?”
陳南笑了笑:“不着急,我有把握!”
“老爺子,吃過那些藥物沒有?”
裴蘭生臉色陰沉:“吃過。”
陳南笑着說道:“瞧見沒有?這是典型的庸醫誤人啊!”
“誤以爲表邪,而發散治之!”
“殊不知,腠理已開,陰陽之氣逆亂,這一開,就加重了病情!”
“所以,記住,制定指南的時候,一定不要亂用解表藥。”
周圍幾人連忙點頭,記錄筆記。
而沒有人察覺到,旁邊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口罩帽子羽絨衣老頭臉色通紅。
這混蛋!
竟然說我是庸醫誤人!
你行你來啊!
而這時候,陳南說道:“這種病,診療起來,如果帶入痧症理念的話,並不難!”
“我們就按照脈、舌、證不符的方案出發。”
“或者說,這是一種舌象參考毒氣,脈象,參考機體本身陰陽,而症狀則是相對來說就容易了……”
說話間,陳南對着身後幾人細細分析診療過程。
而一旁的賴載文聽得很認真!
如果按照陳南這麼一說的話……
瞬間!
賴載文感覺心念通達一般,豁然開朗了起來。
果然!
果然如此啊!
這個痧症理念,確實很有效果啊!
陳南繼續說道:“如此一來,治療就不麻煩了!”
“治療原則,我在這裡再說一遍!”
“急刺顛頂泄毒、藥惟破毒清髒爲主。
毒中臟腑之血,壅瘀不流,上衝三陽頭面肌肉,故肌肉腫脹,目閉耳塞,心胸煩悶,所以,這個時候,要急刺顛頂及其餘青筋。
而藥物和刺絡放血,乃是兩條不同的路徑。
藥宜清血分,破壅阻爲要!”
“趙建勇,取我鈹針。”
趙建勇連忙點頭。
“小樂,給患者把頭髮剃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患者的頭頂,會有痧筋!”
裴蘭生一愣,竟然要剃頭?!
這……
不過,他此時因爲裴羅的不平等合約,根本沒有發言權。
而賴載文則是在好奇是否有陳南所說的痧筋。
剃頭備皮,其實對於護士而言是常規操作,他們要是失業了,說不動還能混個理髮的職業?
當頭發被清理之後。
頓時,頭上一條若隱若現宛若蜈蚣一般的痧筋出現在了顛頂部位。
陳南用鈹針直接刺破放血!
然後,手持刮痧板,在頭上開始清理起來。
刮痧手法很多,技巧也很明顯。
陳南的手法並沒有讓裴蘭生大喊大叫。
但是,一道道紅印,卻讓中間的痧筋淡了一些。
一番治療之後,忽然一個老人急匆匆走了進來。
“陳南,有個事兒找你……”
“啊?老賴?你怎麼在這裡?!”
“不對,賴載文,你個混蛋,陳南的課題,你爲什麼斃了!”
莫玉生指着面前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但是爲了看的清楚一些,摘掉口罩的某老人,破口大罵!
一時間,氣氛尷尬無比!
所有人擡頭望着賴載文。
他們對於這個名字,可不陌生啊!
他們收到的那一份被拒絕的課題書上,就有這個人的簽字。
還有“拒絕”兩個大字!
一時間,賴載文忽然感覺,自己要完蛋了。
他第一反應是報警。
第二反應是打120。
第三反應纔是……跑!
……
……
ps:不是最近沒有評論,是最近時間比較敏感,全網都看不到了評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