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次再也不敢了

常秀和莫寧陷入絕望,無比悲痛。

——忽然,身影已經淡漠的朱曦,其胸口位置一點藍芒驟然微微一亮!

接着開始不停閃爍,一道古老而神聖的氣息瞬間散發,一圈又一圈的神魄之光不斷盪漾開來。

莫寧和常秀瞬間都愣了。

接着開裂潰散的魄核重又凝聚,以他爲中心的藍色光芒籠罩了整個屋子;阿維拉,婦人都肉眼可見的變藍……

“別怕。”朱曦開口道,“我沒事。”

常秀,朱曦,莫寧緊緊抱在了一起。

“你怎麼這麼亂來……這麼亂來……”小手拍打着朱曦胸口。莫寧嗚咽:“朱曦,你……”

朱曦安慰着這兩個他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人,也驚魂未定。在莫族他的神魄可以幫莫寧吸收獸核,本以爲反過來也可以,結果卻連魄核也被吞噬殆盡。而本已灰飛煙滅,關鍵時刻神秘的光芒卻救了他。

看着眼前無比美麗,無比溫柔,無比神聖的藍色世界,朱曦感受到了冥冥中似有兩雙手正無比憐愛的撫摸着他,一如他無比渴望,日思夢想的溫柔。

“媽媽!”阿維拉看着顫巍巍直直向她走來,摟她在懷的婦人,驚訝的叫出聲,“你能看見我了嗎?!”

“咦!”婦人訝異,轉瞬大喜道,“是的!阿維拉。媽媽能看到我美麗的小公主了。”金髮碧眼的母女,在彼此碧瞳裡是如此美麗,如此清晰,兩人毫不畏懼看向漸漸消散的藍光。而那藍光非但不會對她們造成傷害,反而滋潤着她們被侵蝕惡化的身體。

“阿維拉!快快感謝這幫我們解除詛咒的神仙!”婦人拉着阿維拉的小手,兩人五體投地,朝朱曦三人不住磕頭。

“感謝三位神仙,救苦救難的神仙……”

“謝謝神仙姐姐,神仙哥哥……”

“快起來,快別這樣。”朱曦和莫寧攙扶起婦人,“我們只是試了試,沒想誤打誤撞,真的解開了它!”

“快起來,阿維拉。” 雙眼微腫的常秀,伸手扶起了阿維拉,輕摟在懷,說道,“阿維拉好漂亮呀……”

“神仙姐姐才漂亮呢!”阿維拉碧眼滴溜溜轉,說不出的乖巧,目光落在朱曦身上,問道,“我可以抱抱神仙哥哥嗎?”

常秀隨即明白過來,微笑道:“阿維拉的小腦袋很聰明呢。”

接着衆人圍着“桌子”——放在樹墩上的一塊木板,莫寧取出食物,一分爲五。

阿維拉從沒吃過這麼好的食物,儘管她已經十分克制,但碧眼流露的精光和肚子的咕嚕嚕,朱曦三人都已明白。三人把食物分給母女倆,欣喜而又難過的看着。

愧疚不已又毫無辦法的婦人,顆顆豆大的眼淚從碧眼滾落臉頰,看着衝她微微點頭的朱曦三人,偷偷轉過身去……

“媽媽,你怎麼啦?”阿維拉臉頰油光,察覺到了婦人神傷的樣子,說道,“你怎麼哭啦?”

“阿維拉…媽媽這是高興啊!詛咒終於解開…以後我們就和正常人一樣,能開開心心在陽光下生活了……”

“媽媽。以後我們都要在一起,還要去很多很多地方!阿維拉要努力學習,做個像神仙姐姐一樣漂亮又有本事的好孩子……”婦人摟着阿維拉說道:“嗯!媽媽相信我的阿維拉……”

奧布尼森村。

阿維拉一家的動靜,很快引起村人的注意,特別看到籠罩她家幽藍的光芒。先前不敢直視,之後發現這光不但不會傷害他們,而且似有特別的魅力吸引着他們。

等太陽一下山頭,衆人已紛紛聚攏來,圍在阿維拉家。可是看看栓在門口的青狼獸和紅馬獸,以及一頭怪異的小豬,大家的神色又不由凝重起來。

“趙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身材高大,和阿維拉母女一樣白髮藍眼的男子問道。

“村長,我不知道啊。只聽見阿維拉家傳出了尖叫和歡笑,應該有幾個陌生人在她家。”叫趙三的男子也是一臉疑惑。

村長點點頭,大步向阿維拉家跨去,說道:“你們在外等着!萬一情況不對,記得保護阿維拉母女。”衆人點頭。

“阿維拉!沒事吧?”村長一步跨進屋子,發現黑暗裡阿維拉母女的樣子似乎不對,說道,“你們……”

“艾伯特村長…你看我,高興得什麼都忘了。”婦人欣喜萬分又急切不已,說道,“村長…快拜見三位神仙!他們解除了我和阿維拉的詛咒……”

艾伯特村長身子一晃,差點摔倒,瞪大眼,叫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無盡歲月,無人能解的詛咒,你說被這三個魄師解開了!”他淡藍色眼睛映出的三道身影,一測神魄,等級並不高。

“我們只是普通魄師,我叫朱曦,這是我的夥伴莫寧和秀秀。”朱曦淡淡說道,“村長,是我三人無意間解開詛咒。”

艾伯特高大的身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住磕頭道:“請三位神仙救救奧布尼森!沒錯,你們就是我們等了無盡歲月的神仙!”阿維拉母女也跟着跪了下去。

朱曦嘆了口氣,上前去扶艾伯特,說道:“快起來。本來我們也打算幫忙。你告訴大家,接下來我們會一家一戶,按輕重緩急幫大家的。”被常秀和莫寧扶起的阿維拉母女也都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母女幫他們帶路,村長放心吧。”

常秀眉頭皺起,眼神憂慮看着朱曦。莫寧在一旁欲言又止。

“放心吧。”朱曦看着擔憂自己的關切目光,心裡一陣暖流涌起,說道,“相信我,不會再有危險的。”

“神仙哥哥,真沒事嗎?我覺得你們似乎很累呢。”阿維拉說道。艾伯特撓着頭,說道:“阿維拉,你們母女今晚去法拉家擠擠,這裡留給三位神仙,讓他們好好休息吧。”

朱曦三人正想說什麼,阿維拉母女已隨艾伯特到了門口。阿維拉一鬆小手,小白兔蹦蹦跳跳而來,“神仙哥哥,小白白留在這陪你們,我可喜歡她啦。”

夜,阿維拉家。

洗漱後的朱曦三人打好地鋪。朱曦中間,常秀和莫寧兩邊。常秀微涼的小手和朱曦相扣。莫寧身邊趴着小白白。累了一天,三人很快進入了夢鄉……

“朱曦…朱曦……”莫寧夢中的叫聲驚醒了朱曦和常秀,黑暗中兩人眼中藍光閃爍,對視一眼,珍重之色顯現。常秀悄悄把腦袋挪到朱曦的臂膀,吐氣如蘭,美目眨了眨,慢慢合了上。見莫寧重又安睡去,朱曦微微嘆了口氣,心裡滿滿的溫暖。

最先醒來的是莫寧,見熹微晨光裡睡得正香的朱曦和常秀,嘴角笑意盎然。對朱曦他已不止感恩,既有同伴之情,也存仰慕之心。昨晚那幕絕不亞當初朱曦救他時帶來的震撼:萍水相逢,卻捨命相救。

他知道三人中,朱曦是脊樑,有他纔有這組合。他還發現一個關鍵的問題:朱曦的神魄可輸送給他人。也就是他的神魄能跟其他的神魄融合,而不會發生排斥和相互吞噬;別人的神魄卻不能反過來輸送給他。這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朱曦肯定凶多吉少。對他們也將是致命打擊,保護朱曦就成了關鍵。當然莫寧這番認識,常秀也已明白,只是不管朱曦是不是這樣,在她心裡也照樣是唯一的存在。

“太弱了……”莫寧不經意的唸叨出口。

“莫寧,你說什麼呢,什麼太弱?”朱曦轉頭道。

莫寧剛示意朱曦別吵醒常秀。常秀卻已睜開眼,剛好朱曦也轉頭過來,四目咫尺相對,小臉還是瞬間羞紅了。

“秀姐,還是吵醒你們了。我準備早點,你們再休息下吧。”莫寧不好意思。他知道昨天兩人神魄消耗過多,也不知兩人狀況如何,接下來還要幫艾伯特他們,恢復不好不行。

“不用,神魄早就恢復了。”朱曦衝莫寧點點頭。常秀坐起,小手從後背推起了朱曦。

朱曦開始吐納,令他驚喜萬分的是身上多了一個魄核!也散發着古老神聖氣息,而且比本身神魄更爲強大。他怔怔唸叨:“真是禍福相依啊,差點沒命卻又因此得到造化……”

“我不管你造化多大,下次再這樣,你說怎麼辦?”常秀冰冷的語氣一下凍結了朱曦的欣喜。他驀地睜開眼,撓頭,撓頭……

“下次不會了……”朱曦低語,不敢看她。

“轉過來!”常秀纖手一推一拽,朱曦身子陀螺般轉了過來。耷拉着腦袋的朱曦天不怕地不怕死不怕,但生氣的常秀他不敢不怕。

“說!以後要怎麼做?”常秀問道。

正整備餐點的莫寧,一聽聲音,不用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由替朱曦捏了把汗,生氣的常秀有多可怕他可也經受過的。

本想向莫寧求救,但看看莫寧也愛莫能助,朱曦眼露鄭重看着這連生氣都美得讓人窒息的女孩,語氣誠懇,態度恭敬道:“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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