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定製至少有三次以上的試裝過程。
分別是半成品小樣-半成品-成品。
Va已經試過兩次用代替面料做的半成品小樣服裝。接下來,就要用到最終確定的面料做半成品服裝了。
一大早來到公司。初夏來不及緩口氣。直接開始忙乎開來。和製版師溝通Va每款服裝細調過的地方。讓其細緻的調板。又把每款對應的面料整理好。安排工藝師開始製作。
早上又擠出一點時間,接待了約好今天看設計圖的幾位貴婦人。將近中午,確定好了給她們做的禮服款式。送走十分滿意的貴婦人們。初夏這才得以緩口氣。回到辦公桌喝點水。
初夏端起玻璃杯,小口的喝了幾口。就看見越雨晴撐着墨鏡,挎着EL小包。婀娜多姿,目中無人的從辦公室外走進來。後面依然跟着兩個小狗腿。
不同的是,馬小黎這隻小狗腿不似以往那般趾高氣揚,而是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紅腫着臉,低眉順眼的跟在最後面。
進了辦公室,那兩人便迅速坐回自己的工位。
越雨晴徑直走到初夏辦公桌前。這才停下了腳步,摘下墨鏡。眸光含笑,姿態傲慢,居高臨下的盯着初夏看了近半分鐘。
見初夏依然十分淡定的喝着水。同以往一樣,視她爲空氣,直接忽略她的存在。
越雨晴抑制着怒火。冷冷“哼”了一聲。這才緩緩的擡起手,伸向她名貴的小包包。兩根纖纖玉指,夾着那張封面精美做工雅緻的邀請函,遞到初夏面前。
一改昔日的冷言相對。微微笑着。友善而又大度的開口:“昨天,你去給Va試衣。收到一份服裝協會寄給你的邀請函。這麼重要的東西,萬一被人弄丟了,你可就失去了大好的,展現才華的機會呢。”
“所以,我就先替你收起來了。”
“來,給你。”她又把邀請函遞的近了一些。
初夏放下杯子。看了一眼越雨晴僞善的笑。平靜的接過。
越雨晴並不急着離開。一直等着初夏打開,看完了裡面的內容,這才緩緩開口:“哎呀!瞧我這腦子,都忘記和你說恭喜了!”
說完,又如同長者一般,語重心長的說:“我們越氏培養你這麼多年,終於不枉費公司一片苦心。總算是把你捧進了服裝協會。這次的設計師聯合秀。你可要好好設計,代表我們越氏爭光才行呢!”
“瞧我!又忘了!”越雨晴輕拍腦門。巧笑倩兮的說:“哪還能代表越氏啊。這種設計師聯合秀,展現的都是個人的才華和榮耀。沒關係。越氏要是能夠培養出一個未來的設計師新秀,也算是給時尚行業做貢獻了!”
越雨晴說的極慷慨偉大!
初夏一直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演完戲。
初夏怎會不知道,之所以能進服裝協會,不過是越雨晴爲了搶走Va的服裝項目,纔不得已讓她代表公司,以越氏優秀設計師身份,去參加還不知能否獲獎的活動。
只不過,任誰都沒想到。今年服裝協會忽然改革。不僅邀請了獲獎的設計師入會,還投入瞭如此大的力度,推捧新一批的設計師。
初夏淡淡的笑了笑。一雙好看的黑眸微微彎起。
平緩的開口:“我最感謝的人,應該是你吧。”
不需多言,只此簡單一句。就直擊越雨晴的心臟。將她的驕傲諷刺的七零八落。
她臉色變了變。有些裝不下去了。
越雨晴記得上次她憤慨的說:“……現在連服裝協會都進去了。若不是我幫你,你能成爲裡面的會員嗎?!”
而她,也像這次一樣,只簡單的回了一句:“所以,我很感謝你的衝動……”
就將她所有豎起的驕傲和尊嚴連根拔起,剩下的唯有那份難堪,和在那個女人眼裡落下的愚蠢的自己。
越雨晴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愚蠢!
她正了正臉色。端起驕傲的姿態說:“謝我,那倒是不必了。只能說是你運氣太好了!”
越雨晴相信,沒有一個人,永遠都會那麼好運下去!!
接着,一邊左右觀賞着一手才做的漂亮水晶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說着:“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呢!我們的大忙人。就算要好好弄Va的服裝,這麼重要的活動,總不會抽不出時間去吧!”
對任何一個設計師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新入會的每一個設計師,都有展示自己才華和能力的機會。今晚,服裝協會將會兩兩分組。抽到同一個主題的設計師,會被分到一組。共同設計演繹相同主題的服裝系列。
初夏微微蹙眉。Va說下次試衣定在兩天後。也就是明天。今晚高定部門的設計師,製版師,工藝師,爲了Va的這些服裝,加班這是毋庸置疑的。
越雨晴挑眉。把初夏的每一絲表情都收入了眼底:“怎麼,不想去?”
雖然設計師的晚宴只去幾個小時。但不知爲什麼,初夏從早上開始,右眼皮就一直突突跳個不停。這會看見越雨晴,眼皮就跳的更厲害了。
莫名的就有些擔心,擔心這幾個小時裡,在製作的過程中,服裝會出現什麼差池。
“哎,白白錯過這麼一個別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可真是遺憾和可惜啊!”越雨晴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着。
“我可真是後悔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你呢!”
越雨晴一反常態。以初夏對她的瞭解。她應該是和往常一樣,暗中阻止,破壞,搶奪纔是。怎麼可能還一副巴不得她去的樣子。
初夏靜靜的看着她,“你那麼希望我去?”
清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一面透視的鏡子,好似輕易就能將她看穿。越雨晴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掩飾着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故作鎮定的開口:“我纔不希望你去呢!”
又翻了個白眼:“愛去不去!”
說完,就要伸手去拿初夏手上的邀請函。
初夏笑了笑:“我有說不去嗎?”
“去!我爲什麼不去!”
越雨晴收回手,又一聲冷“哼”。雙手環胸。傲慢的轉身離開。
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