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啊!”有人大喊着跑開了,連賬都沒結急衝衝地拽着同伴走了。
“快走快走,好可怕啊。”
“這是黑.社.會嗎?”
很多人都趕緊起身遠離,但是裡面有不少都是附近學校的學生,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心底有着虛無的正義感和對未知的好奇心,所以很多人都在一旁圍觀着並沒有離去。
“啊你們這是做什麼?”老闆和老闆娘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在這裡擺攤也很久了,但是是在大學的附近,所以壓根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看着那些混混還拿着鐵棍,周圍的學生和其他食客連忙都躲開了去。
而那些拿着鐵棍的混混看到桌子就砸,看到人退開了去倒是沒有主動傷人,但是領頭的混混左顧右盼的,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安萱萱駕着蘇小陌連忙後退開去,避開了那些人,以免被誤傷。
“住手,住手啊,你們這是做什麼?”中年夫婦看着自己的東西被砸了生意被毀了連忙在一邊大喊道,老闆娘急得都哭了。
他們一天的盈利不少,但是也禁不起這麼砸啊,這一砸也是去掉了他們好多天的努力啊。
“做什麼?呵,還用問嗎?”領頭的混混隨手掄起手上的鐵棍砸碎了身旁的一塊桌子,笑着看向老闆和老闆娘,“這不是最近這裡得罪了誰嗎?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也只是那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還有你們,都給我不許走!誰敢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領頭的混混此刻連食客都不讓離開了,只是一邊讓人砸着東西一邊自己左逛右看。
“天啊,老頭子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啊?”老闆娘看着那夥人大肆破壞很想上前去阻止,但是因爲他們有武器又不敢上前,手也緊緊地抓着老老伴的手。
“我們天天除了來這裡擺攤我還能去哪兒?我怎麼可能得罪人!”老闆約莫五十歲左右,看着那些人也是沒有辦法,老闆搓了搓手說道,“你看他們也沒傷人,要不我去商量商量和解?”
“那,那你小心點啊。”老闆娘心疼地看着滿地的殘骸,那可都是錢啊。
中年老闆壯着膽子朝着領頭混混走了過去,低聲賠笑地說着什麼,那混混鼻孔朝天,也不應,只是不耐煩地讓他滾,繼續命令手下的人砸東西。
老闆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着領頭混混的腿。
“你們不能這樣啊!這可是我們的心血啊!你們這樣還讓我們怎麼活啊!”老闆的聲音異常大聲悲慼,周圍的人羣騷動了起來,皆是替老伴抱不平。
“你個老不死的,簡直找死!”領頭的混混看着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怒喝一聲,一腳踢開了老闆,老闆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這時候,旁邊有的學生看着老闆這個樣子,氣憤不已,偷偷拿出了手機想要撥打號碼,還有人藉着身體的掩飾偷偷在錄像。
“你們誰敢報警的,小心老子手上的東西不長眼啊!”領頭的那人眼神兇狠地看了看那個準備報警的人一眼,那男生手一抖連忙收起了手機。
緊接着領頭混混走到了一個女生的邊上,一把從她藏在袖子裡的手中把她的手機拽了出來,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手機立刻解體,變得七零八落。
“你們不要以爲我沒看到你們的小動作,哼,最好給我聽話點!”領頭的混混惡狠狠地說道,在手機的屍.體上踩了幾腳,剛要動手殺雞儆猴懲罰一下那個女生,突然看到了那女生身後的人。
安萱萱眉頭一皺,心聲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駕着爛醉如泥的蘇小陌偷偷後退。
領頭混混看了安萱萱幾眼,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假裝不經意地看時間瞄了幾眼,但是因爲領頭的混混戴了墨鏡,安萱萱分明從墨鏡上看到了反光的景象,那混混的手機手在看的分明是自己的照片。
那張照片應該是偷拍的,照片上的安萱萱走在馬路上,好像在等人的樣子,回頭的時候匆匆地被人偷拍了一下。
安萱萱蹙眉,照片上的衣服,似乎就是昨天沐洛塵給自己買的花仙子長裙,這照片是這兩天偷拍的?
不等安萱萱想出個所以然來,那個領頭的混混示意了一下,其他人便停止了打砸,然後隱隱地圍住了所有的人,其實是封住了安萱萱的所有退路。
“要我放過你們呢,也不是不可以。”領頭的混混走到了老闆的身前,看着他摔倒在路邊的樣子,慢慢地蹲了下來,用鐵棍抵着老闆的臉輕拍了幾下,“但是呢,我總的拿點什麼回去交差啊,不然我這些兄弟們可都是要吃飯的,”
“好說好說這位大爺,您,您說個價吧,到時候還請您罩着我們啊。”老闆連忙說道,原來這些人就是想要錢,早點給就少一些損失啊,而且小老闆姓哪裡能跟這些亡命之徒的混混抗衡啊。
“價?怕你給不起。”領頭的混混假裝看了一圈,最後看向了安萱萱所在的方向,“那,這個女人跟我們走,我就放過你們。”
衆人順着領頭的混混的鐵棍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正是架着蘇小陌默默移動的安萱萱。
“這,這……”老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這要是要錢吧,就算是花錢消災好了,但是這一個大活人,而且這個大活人還和自己非親非故,這讓自己怎麼決定?
“哼,你們得罪了的人,可是吩咐了我將你們打殘的。”領頭混混冷哼了一聲,然後用下巴指着摔倒在地的老闆對小弟們示意了一下。
緊接着那十幾個小弟就都圍着老闆走了過去,對着摔倒在地的老闆拳打腳踢了起來。
“太殘忍了!老闆都五十幾歲了,這樣下去會撐不住的!”
“太過分了,他們下手也太狠了!”
“天啊這樣子會出人命的!”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老闆已經五十幾歲了,頭髮已經白了一半,此刻躺倒在地上,智能用雙手護住頭部,任他們拳打腳踢。
“咳咳咳,嘔~”老闆終於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啊天啊,老伴,老闆你怎麼啦。”老闆娘朝着那羣人跑了過去,對着領頭的混混大聲罵着,“你們這些該死的,你們不能這樣,我老伴兒會撐不住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們把嗚嗚嗚!”
“要放過你們也容易啊。”領頭的混混朝着安萱萱的地方看去,意思很明顯。
安萱萱現在就算再笨也看得出來其實這羣人的目的是自己,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其他人只會是覺得自己是被“點”到的倒黴蛋而已,這些人是想用所謂的高尚的道德底線逼自己就範。
安萱萱咬了咬脣,臉色難看,不發一語,因爲不管她現在說什麼,都是錯的。如果她說不去,那就是沒有同情心見死不救甚至可能變成罪大惡極,但是如果答應說去,這些人哪裡會管自己以後的死活?
“這些人之前都沒傷人,我看這位小姐被帶走應該也還好吧。”這時候,不知道誰在人羣中說了一句,緊接着便炸開了鍋。
“就是說啊,你看老闆都快被打死了。”有人看着倒在地上直吐血的老闆皺着眉說道。
“但是這羣人怎麼說也是混混,就這樣跟他們走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啊,而且人家也是個女孩子啊。”有一個女學生站出來替安萱萱說話。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眼睜睜地看着老闆被打死嗎?”有人質問道。
“你們看老闆娘!”有人喊道。
衆人望去,只見領頭的混混壓根不理老闆娘的哀求,老闆娘竟然直接撲上去護住了老闆,那些拳腳就落在了老闆娘的身上。
拳腳與肉碰撞的聲音撞擊着衆人的聽覺神經,那血淋淋的畫面衝擊着衆人的視覺神經。
“我說姑娘,你行行好救救人家小兩口吧。”有人忍不住開口對着安萱萱說道。
“你再不出去他們小兩口就真的要被生生打死了。“
“姑娘難道你真的這麼狠心嗎?看你來這裡,應該也是常客吧?老闆他們只有一個女兒,而且還是坐在輪椅上的啊。”
安萱萱看着他們兩口子被打得吐血的樣子,全身發抖,他們是因爲自己猜這樣的,但是,到底是誰,想抓自己命名很容易,他這樣做,無非是想利用衆人的口舌來指責自己。
這分明就是要折磨自己。
“姑,姑娘,你行行好救救我們吧,姑娘......”老闆娘拖着滿身是傷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安萱萱站着的地方爬了過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老闆娘都這樣求你了!”
“你看看人家兩口子,賺錢容易嗎?”
“現在被打成這樣了你還不去救救人家,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我看這姑娘長得還可以怎麼這麼沒良心啊,我看良心是被狗吃了!”
周圍衆人的聲音就像是催命符一樣環繞在安萱萱的耳邊,一聲聲的指責和唾罵聲,縈繞不散。
安萱萱的臉色煞白,腦海裡似乎有什麼將要破土而出。
“你們夠了!”這時候,喝醉了的蘇小陌終於是聽出了端倪了,“你們這些人能夠這麼高尚地讓別人去送死,只不過是因爲事情不是發生在你們身上而已。人家也說了不能白跑一趟,那你怎麼不去?還是你去?或者你?”
周圍的人被蘇小陌說得突然間頓了一下,但是,緊接着便有更兇更大聲的指責聲淹沒了蘇小陌的聲音。
安萱萱頭痛欲裂地蹲了下來,雙手抱住了頭。
人羣外,一個帶着鴨舌帽的嬌小身影看着這一切,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轉身走進了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裡面,車子很快淹沒在車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