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手隔着被子落在了安萱萱的身上。
安萱萱熟睡的身子完全沒有反應,呼吸聲依舊均勻。
那手似乎不滿足於隔着被子,於是伸進了被子裡,落在了安萱萱的身上。
“唔。”安萱萱嘟了嘟小嘴,囈語了一聲,然後似乎不舒服地翻了個身。
那手頓了頓,終是收了回去。
緊接着,一聲輕微的踏地聲傳來,然後是均勻的聲音,那是腳上的鞋子落在地上的聲音,輕微,而有節奏。
“噠、噠、噠、噠、噠、噠……”
“現在的天氣很冷,外面在飄着雪花,你很冷,很冷。”一個輕輕的聲音,帶着倫敦腔,在安萱萱的耳邊響起。
“來,聽,這是你的走路聲。”
“噠、噠、噠、噠、噠、噠……”
“跟着我走,我能帶你去一個溫暖的地方,那裡沒有疾病,沒有冰冷,來,跟着我走。”隨着聲音越發輕柔,安萱萱的呼吸聲也越來越輕了。
“等我數到三,你就會變成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跟着我一起坐在溫暖的房間裡,告訴我你所有的事。”
“一,二,三!”
一個響指在安萱萱耳邊響起,安萱萱的雙眼睜開了來,眼神空洞。
“你是華夏國人?爲什麼來到這兒?”還是英文,聲音有點急切,“你去過米國是不是?你認不認識安蒂娜教授?”
安萱萱空洞的眸子突然一頓,然後緩緩地閉上了。
“怎麼會這樣?”看着安萱萱閉上了雙眼,聲音裡透着不敢置信,然後便是頹廢。
“沒想到你能掙脫開。”夏洛斯純正的中文響起,“醒來吧。”
夏洛斯說完,安萱萱還是沒有反應,就像是原本就在睡覺一樣。
“時間寶貴,我剛剛只是爲了試探你而已。”夏洛斯見狀,不滿地皺了皺眉,俯身就要去掀安萱萱的被子。
“哼嗯。”突然間被子下的一個拳頭直接擊中夏洛斯的腹部,少年悶哼一聲,捂着腹部蹲了下來。
“隨意輕薄女孩子,還隨意對一個女孩子進行催眠,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安萱萱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是擔心害怕沒錯,她在不知道來人是誰的情況下,對方不先出聲她肯定不能先出聲。
沒想到夏洛斯竟然對自己施展催眠,要不是自己早有防備,手裡拿着一根牙籤,剛剛在聽到“安蒂娜教授”的時候一個激靈,牙籤刺破了手指的疼痛喚醒了自己,她可就要着了夏洛斯的道了。
(安蒂娜教授在前面有出現過一次,額,是在絲麗雅夫人那個章節哈,咳咳忘記的人可以複習下,這個人物後期肯定會揭曉的,並不是打醬油的hiahiahia~)
她是知道夏洛斯在試探自己,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就要被隨意欺凌,在可允許的範圍內,該報的仇就不能隔夜。
“果然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夏洛斯站了起來,女孩子的力氣不大,所以他並沒有傷得多嚴重,“是我唐突了,我道歉。”
“嗯哼。”安萱萱直入正題,不再提安蒂娜教授的事,“所以說爲什麼要背叛你的大帥?我可不相信你是爲了幫我。”
“也不算是背叛,因爲我也是被擄來的,只不過憑自己的本事苟延殘喘了下來,至於提醒你,是因爲,我也想逃出去,我不想呆在這兒了,你應該也看出了菲利克斯的問題了吧。”夏洛斯聳了聳肩。
“嗯,但是他們人那麼多而且有軍.火,你確定我們逃得掉?”安萱萱還是沒什麼把握的,但是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被菲利克斯糟.蹋的,“而且,以前也有不少人被菲利克斯擄來吧,爲什麼選擇我?”
“直覺。”夏洛斯說道,“而且,你給我的感覺,很像我的一個恩師。就是我剛剛說的安蒂娜教授,所以我纔會急切地想要催眠你。所以我能再問你一次嗎?你是不是認識安蒂娜教授?”
“恐怕你的直接是錯的,我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孩子而已。也並不認識什麼安蒂娜教授,因爲我從來沒有出國華夏國,這是第一次。”安萱萱說道,“而且,我怎麼才能信任你呢?說不定這又是你和菲利克斯聯手的另一個把戲,爲了戲弄我罷了。”
“我很欣賞你的謹慎東方姑娘。”夏洛斯毫不吝惜自己的讚賞,“我的妹妹,曾經也和你一樣,被菲利克斯……那時候她才十三歲。所以,如果有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菲利克斯的。”
“對不起提起了你的傷心事了。”安萱萱看着夏洛斯眼中沉重的悲痛和深深的恨意,毫不懷疑夏洛斯的話,“那你應該有計劃了吧,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你能看出菲利克斯的變.態癖好,而且破解了我的催眠,那麼你應該是學過心理學的吧?”夏洛斯問道。
“沒錯我是學過心理學,對催眠肯定有所瞭解,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催眠。”安萱萱說道,“而且一下子催眠這麼多人,我想這不太可能。”
“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夏洛斯說道,“我想你也不是會等着被菲利克斯糟.蹋的人,所以,你配合我。”
“唔容我想想。”安萱萱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自己是肯定得做點什麼的,但是手機被收繳了,也聯繫不到嚴卿培等人,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通知秦慕離,如果知道自己出事了,秦慕離會趕來的吧?
但是菲利克斯的人有軍.火,一個弄不好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自己的命要拽在自己手裡,等待別人的救援,本來就不是安萱萱的風格,而且,也不知道救援到底何時回來。
至於在旅館的四個人,安萱萱可不抱什麼期待,畢竟是性命攸關的事,他們只是同事而已。
如果單憑自己的力量要逃走,難度很大,倒不如和夏洛斯合作,要是失敗了,自己也有辦法保命,要是成功了那就皆大歡喜了。至於保命的方法……
“我可以配合你,但是我得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別怪我自私。”安萱萱說道。
“我理解,你想怎麼保證?“夏洛斯問道。
“催眠不能等到兩天後,因爲到時候失敗了可能是更殘忍的酷刑在等我,明天,明天就開始。”安萱萱說道,“到時候要是你失敗了,我就有籌碼爲自己開脫,畢竟菲利克斯還沒有對我施.虐,是不會輕易殺了我的。”
“雖然時間有點緊迫,不過,如你所願我的東方娃娃。”夏洛斯皺了皺眉還是答應了。
“那麼我該怎麼做?”安萱萱倒是很配合夏洛斯的勇氣,一下子催眠百來號人,而且賭上了自己的性命。
“你明天……”夏洛斯俯身在安萱萱的耳邊說着自己的打算,安萱萱靜靜地聽着。
另一邊,旅館裡,喬正軒等四人面對面而坐,氣氛冷凝。
“叫你們出去玩要注意一點,結果還是少了一個人。”喬正軒簡直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們沒想到萱萱會突然絆倒,等我們跑出去很遠的時候才知道她沒跟上來,那時候,那時候那些山賊已經將她圍住了。”羅啓寬訥訥地說道,他第一次遇到這種局面,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早點發現萱萱掉隊了。”嚴卿培眼中滿是悔恨,“要是我早點發現,就能拉着萱萱姐跑回來了。”
“卿培,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誰叫她自己摔倒的?”陳妙珍說道。
“好了,你們也知道安萱萱和總裁的關係吧,現在通知總裁吧,到時候怎麼辦,只能看總裁處理了。我們最好期待安萱萱不要出事。”喬正軒說道。
“不管怎麼樣,等總裁趕過來,怎麼說都要明天傍晚的事了,這都多久了,安萱萱要是能活着……”陳妙珍咕噥着說道,“再怎麼說這也不能怪到我們頭上吧,任務是公司出的,出差名單是經過總裁審批的,摔倒是安萱萱自己摔的……”
“喬哥,現在國內是凌晨三點,現在打過去給總裁嗎?”嚴卿培突然說道,“現在和明天早上再通知總裁也沒什麼差,我想,先去探探路,看看有沒有機會救出萱萱姐,要是能夠救出萱萱姐,那就不用驚動總裁了。”
“這……”喬正軒有點猶豫了,要是秦慕離知道了安萱萱出事,以在國內秦慕離對安萱萱的寵愛,他們幾人的下場估計不會好到哪裡去,但是若是能夠瞞着總裁救出安萱萱,那到時候安萱萱也不好意思去告狀,畢竟確實是她自己摔倒的,他們還救了他。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去救人的不是自己。
不管怎麼,這種時候,自己的命纔是最重要的,每個人最關心的,都是自己。
“卿培你傻啊,對方可是山賊…”陳妙珍說道。
“我就是去探探路,肯定不會賠上自己的。”嚴卿培說道,“如果沒辦法我就回來了,喬哥,要是明天早上七點我還沒回來,你就報告總裁吧。”
“這…那卿培你自己小心。”喬正軒還是選擇了自己。
而羅啓寬和陳妙珍此時一聲不吭了,明哲保身。
嚴卿培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趁着夜色朝着雪山腳下出發,他已經打聽過了菲利克斯的的落腳點了。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穿着長帽衫的人在夜色中行走着,彷彿幽靈,落地無聲,帽子下的臉看不清楚,但是一抹弧度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