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念:看着我

這一天神木和立花回家的路上,立花薰突然說道:“律君,不知爲什麼,最近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黑暗裡看着我,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連吃飯,睡覺和洗澡都覺得有人在看着我。”

神木律摸了摸她的臉,溫柔的輕聲安慰:“沒事的,這只是你最近太累了產生的錯覺而已,哪有人能神通廣大到時時刻刻都監視着你啊,沒事的。”

“唔,也是。再說了,我又沒什麼好看的,哈哈。”立花薰嬉笑着自己往前走着,身後的神木律只是盯着她的背影慢慢走着。

怎麼會不好看呢。他在心裡這樣想着,嘴角勾出一個弧度。

“律君?”回頭看到慢慢走還在笑的神木律,立花薰突然有種很噁心的感覺,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她怎麼可能噁心那個人啊,因爲自己喜歡他啊……

這樣想着的她停止了腳步,神木律看見她不走了便走上去牽住她的手。

“怎麼了?”

看啊,他是一個多麼溫柔的人啊。

有時候立花薰會懷疑和神木律的交往只是自己的妄想而已,畢竟對方是這麼優秀的人,喜歡上自己很奇怪不是嗎?所以她不得不懷疑一下,如果這一切都是妄想的話,她想她得去看心理醫生了。但每次看到神木律對自己露出溫柔的笑容時,她才相信這是真的。

“律君,爲什麼是我啊?”她問。

神木律看着她,然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誒誒?怎麼了嗎?我的問題果然很奇怪嗎?”被神木律這麼一笑立花薰有些手足無措了。

“沒有沒有,只是……”神木律停止了笑聲,伸手把立花薰的碎髮攏到耳後,惹的立花薰一陣臉紅,“薰,意外的不自信呢……”

立花薰嘟了嘟嘴,拍開神木的手,轉過身不去看他,“誰叫律君那麼優秀啊,喜歡你的人那麼多……”

神木律聽着立花薰像小孩子一樣的任性語氣,他低了低頭,臉上有一層陰影。

意識到什麼了一樣,立花薰突然轉過身來,一臉焦急的對神木律說道:“對不起律君,我說的話很過分吧……你,討厭我了嗎?”

“怎麼會呢,只是……”神木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立花薰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果然討厭了吧……對不起,我想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是因爲和律君在一起的原因嗎?我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任性了……明明,自己根本沒資格抱怨的……”立花薰突然噎住了,她覺得自己好惡心,剛纔自己說的話讓她覺得太噁心了,因爲在她看來,這種話只有伊東雅子口裡描述的壞女人才會說的。

神木律沒看出她的不自然,只是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沒關係的,有我在,所以薰再任性一點吧,完全把自己託付給我吧,我不想看到自己的戀人對誰都是那副態度。起碼,在我面前,變回真正的自己吧。因爲我愛你,所以沒有關係,我愛你,愛着你的一切……”

“律君……”

回到家了,立花薰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那種感覺又來了,一和神木律分開那種讓她不舒服的視線又來了。

她想,也許真的只是錯覺吧,因爲她希望神木律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所以就產生了這樣的錯覺。這麼想着,她好多了,然後回到寢室換衣服。

換好衣服後,她坐在牀上,抱着膝蓋,眼睛盯着手機裡神木給她發的信息,她把手機丟到一邊,把頭埋在膝蓋裡。

對方不會一直任由她任性下去的,所以,就算神木讓她再任性一點她也還是不敢,眼前得之不易的幸福,太脆弱了,她也太脆弱了,她已經不想再嘗一遍重要的人離自己遠去的滋味了。

手機又響了,她摸索着拿起手機,擡起頭看了一眼信息內容,問她明天有沒有空,讓她明天出去玩。話說明天是週末來着,她回了一個好的就打算關掉手機,但她無意間瞥見了發信人。

不是神木律,是緋村異太郎。

因爲最近的信息都是神木律發給她的,所以她也沒在意收信人,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有的時候真的挺蠢的。

怎麼辦?自己本來打算週末陪神木去水族館的,現在又無意間答應了緋村的約會,這下完了……

她看了看手機,嗯,她還沒發信息給神木邀他明天去玩,所以,乾脆趁這個機會對緋村把話說清楚好了。把手機丟到一邊,關掉燈,睡覺。

神木律慢慢把電腦關上,臉色已經黑到不能再黑了。

他拿過手機,給立花薰打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那邊傳來立花薰的聲音。

愣了一下,然後開口:“啊,薰啊,明天我們出去玩吧。”

電話那邊傳來意料之中有些詫異的聲音:“誒?可是,我已經和別人約好了……”

“誒……和誰啊?”神木眯了眯眼睛。

“伊東,伊東桑。”多麼敷衍的回答啊……

“嗯,好的,明天玩的開心點。”神木用很輕鬆的語氣說到,電話那邊的立花薰甚至能想到他此時溫柔的微笑。

“嗯。”立花薰突然覺得有些難受。

“那,再見。”

“再見。”

週日,立花薰在緋村異太郎說的地方看到了緋村異太郎的身影,她打了個招呼就過去了。

緋村異太郎看到她突然有些臉紅,摸了摸後腦勺。直到立花薰走過來他纔有些結巴的和她打招呼:“立花同學,早上好。”

立花薰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早上好,緋村同學。”

因爲立花薰的笑緋村異太郎的臉更紅了,他立即移開視線,“那個,立花同學想去哪裡呢?”

立花薰想了想,然後說:“……咖啡廳吧,我有些話想告訴緋村同學。”

“……”緋村異太郎愣了愣,他想他應該知道知道立花薰想跟他說什麼。

“這樣啊,嗯,那,我們去最近的那家咖啡廳吧,那裡的咖啡和糕點都還不錯。”他勉強的笑了笑,指着商業街的方向說到。

“好的。”立花薰點了點頭。

嗯,那裡纔沒什麼咖啡店呢。立花薰看向緋村異太郎,沒有說其他什麼話了。

“走吧。”緋村回頭對她笑了笑。

立花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走了很久,一條商業街都逛完了,沒有緋村異太郎說的咖啡廳,穿過商業街就是居民區了,立花薰下意識抓了下袖口。

“那個……”立花從後面叫住緋村異太郎。

緋村異太郎轉了過來,他的表情很奇怪,像焦急,又像不安,更多的是恐懼。

“怎麼了嗎?立花同學。”

“這裡是哪裡?”立花薰身體微微偏向後面的商業街,她覺得如果跑起來她應該能跑到商業街那裡。

“……我家的位置。”

果然。

立花薰吸了一口氣:“緋村同學,我有男朋友了,對於你的心意我很抱歉,但是,我們只是同學,所以……”

“啊啊,一班的神木同學是吧?”緋村異太郎打斷她的話,立花看到他臉上的笑完全扭曲在了一起。“真好啊,神木同學,家裡有錢,長得好看,成績也很好,真好啊,神木同學,跟他比起來的話我確實連被立花同學看一眼的價值都沒有呢。”

立花薰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緋村同學,就是這樣,話我已經說清楚了,所以,再見了。”幾乎是逃一樣的離開了緋村異太郎的身邊,因爲她感覺到了一股來自緋村異太郎的危險氣息。

緋村異太郎只是看着立花薰逃跑的背影,沒有要去追的意思。

神木的電話響了,在意料之中的是立花薰的電話,接通後他聽到對方發出的喘氣聲和周圍嘈雜的聲音。

“薰?”

聽到神木律的聲音後立花薰突然有些激動了,“律君!我,我……”所以話到嘴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別急,慢慢說。”對方只是用溫柔的聲音撫平她急躁的心靈。

“……”聽到神木律溫柔的聲音,立花薰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我想見你,可以嗎?”

“好啊,你在哪?我去接你。”想也沒想就直接答應了,立花薰說完自己的大體位置後兩人就掛斷了電話。

也是因爲立花薰太緊張了,所以她沒注意到神木律周圍屬於外界嘈雜的聲音,如果她仔細聽,也許能通過電話聽到神木律那邊有她附近不遠處商店櫥窗的歌曲。

週一學校裡,立花薰沒有和神木一起吃便當了,中午都是約的伊東雅子,神木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所以最近陪他吃午飯的人從立花薰變回了小野寺光。

“有女朋友的人居然還要和別人一起吃午飯。”小野寺光順手把剛纔替神木買的麪包丟給了他,然後把自己位置上的椅子轉了過來,再把自己的麪包也丟到神木的桌上,坐下後開始撕開包裝紙然後啃麪包。

神木無語的看着他一系列的動作,然後撕開包裝紙開始邊玩手機邊吃麪包。

“能不能和我聊聊天?就算立花同學目前不需要你了但我需要啊,下午的測驗……”

“老師劃了重點。”

“我是說小抄……”

“我沒興趣。”

“喂喂,癡漢君,你都已經把到妹了啊,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正常點啊?”

“我很正常。”

“騙鬼嘞!”

正當小野寺光打算把手裡的麪包丟到神木律的臉上的時候,同班的某個同學對着神木律叫了一聲:“神木,有人找。”

神木律推開擋住他視線的小野寺光,他的臉色在看到緋村的一瞬間黑到不能再黑,把手機收回到衣包裡,對小野寺光說了一句“我去一下”就出去了。

緋村異太郎看到出來的神木後,衝他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兩人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然後轉身離開,神木律看了一眼緋村的背影,然後跟了上去。

小野寺光雖然知道他兩估計會幹一架,但他現在完全提不起興趣。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神木和以前的神木不太一樣,尤其是那眼神,感覺有時候能把人看透。

教學樓二樓的轉角處,緋村異太郎冷冷的看着神木律,然後他突然笑了。

“神木同學你啊,很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呢。不管是名額,還是我喜歡的人,你都要搶是嗎?”

神木律也冷冷的看着他:“名額靠的是成績,不是運氣,你成績不如我,這種事你還要強求嗎?”

“可你當時明明知道那個名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緋村異太郎咬着牙,然後又擡頭看着神木律,眼神裡全是不甘和怨恨,“那立花同學呢?明明是我先喜歡上她的,憑什麼,和她交往的人最後卻是你……”

“哈?”神木律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以一副輕佻的語氣說到:“緋村君啊,你說你喜歡薰,這點也許只有你一個人認同吧,薰認同了嗎?她說她喜歡你了嗎?沒有吧,因爲你喜歡薰的時候,薰可是愛着我的呢。”

“神木!”緋村異太郎大吼了一聲,他的額頭上暴起了青筋。

神木律很享受他的反應。

突然緋村異太郎也笑了:“嘿……神木同學,立花同學爲什麼沒有和你在一起啊?你們不是正在交往嗎?難道被拋棄了嗎?真是可憐啊!”他輕蔑的看着神木,當看到神木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後他笑的更燦爛了。

緋村轉過身打算上樓了,但他又突然看向神木律,輕笑到:“神木同學喲,看來你們的戀情也快結束了啊,立花同學已經開始厭煩你了啊,不然她昨天怎麼會答應我的約會。誒,看來我還是有機會的嘛。”他的笑臉瞬間變成了一張可怖的臉,“你也感受一下吧,最重要的東西被別人搶走。”

緋村異太郎大笑着離開了,留下神木律一個人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的背影。

今天放學,立花薰沒有等到神木律,反而是神木律的好友小野寺光過來跟她搭話的。

“抱歉啊立花同學,神木那傢伙今天值日,他讓我跟你說一聲讓你不用等他了,對了,他還說你一個人回去小心點。”小野寺光說完後就打算走了,但又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立花薰。

“怎,怎麼了嗎?”立花薰被他盯的怪不舒服的。

小野寺光想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到:“立花同學,你感覺自己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誒?”立花薰愣了一下。

“哈哈,開個玩笑,不要在意,拜拜。”小野寺光嬉笑着打算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他聽見立花薰小聲的說了一個字:“有……”

小野寺光瞥了立花薰一眼後就轉身離開了。

緋村異太郎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痛快了一下,把自行車放好,哼着調子走到家門前,剛拿出鑰匙他突然覺得有人拿什麼東西捂住了他的口鼻,接下來就是眼前一黑,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再次醒來的緋村異太郎是被痛醒的。

“……醒了啊。”眼前的黑影有些遺憾的說到。

“誰……你是誰……”有氣無力的回答,眼睛已經能看清周圍的樣子了。周圍看起來像一個地下室,而他則被捆在了一張傾斜的手術牀上。

突然腹部傳了巨大的疼痛感,他低頭一看,整個人都被嚇瘋了。那個黑影正在那一把手術刀刨開他的肚子!

“痛!你在幹什麼!不,不!我的肚子!啊!不!”

看着黑影慢慢刨開自己的肚子,然後用手把體內的臟器全部胡攪了一通,再把一杯綠色的液體倒進了自己肚子裡,巨大的疼痛感讓緋村再一次暈了過去,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只是,這是這一次昏死前他看見了那個人的臉,雖然還不清晰,但他能肯定是那個人。

“痛嗎?好好享受吧!從心理到身體上的痛苦,緋村君,要好好謝謝我啊。”

看着昏死過去的緋村異太郎,那個人瘋狂的笑了出來,然後他拿起一旁的西瓜刀,對着緋村異太郎的身體狠狠地捅了下去。

整個地下室都是奇怪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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