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
白勝雖然爲人強硬,卻非是不知變通之輩,並沒有故作莽撞,去闖元始魔宗禁地,而是跟別人一樣,在萬里之外就收了三千地獄神通,落下了遁光。
只是他催動了三千地獄神通趕路,落在旁人眼裡,也是極囂張霸道之舉。魔門弟子極重殺伐爭鬥,故而道行高低並不似道門一般看重,雖然魔門道法跟道門一般,也是極難越級挑戰,但總有幾個天縱之才,法力勝過了道行,殺伐縱橫,無敵與同輩之列。
白勝雖然露出來的不過是金丹級數的修爲,但是一手三千地獄神通鬼神莫測,倒也無人敢小覷他。
白勝按落遁光之後,也學着別人,不運使法力神通,步行趕路。但是走了半日之後,他發現自己雖然有一身武功,但卻也比不得那些修煉神魔真傳的魔門弟子肉身強橫,趕路比他快上數倍不止。
白勝暗暗笑道:“仙道之士跟魔門弟子比拼肉身,那是穩穩必輸。可惜我沒得了無上心猿太古魔猿的血脈,不能變化這兩種上古妖獸之身。太獄真身我雖然可以變化,但是動靜也太大了,不是登門的禮數。”
白勝既然到了元始山,倒也不差這幾日的功夫,反正他武功不俗,輕身功夫也了得,光是步行趕路,一日夜也都千餘里。
這般行走了五六日之後,白勝已經能遙遙望見元始峰,這座東乘蜃洲第一峰,氣勢萬鈞,猶如刺天神鋒,撐天巨柱,別的不說,只說元始魔宗有七位溫養老祖,就足以勢壓天下,就算整個南蟾部洲所有的門派加起來,都及不上元始魔宗的實力強橫。
白勝遠遠望見元始峰,心頭也是激盪,他自從穿越以來,一直苦苦追求的就是希望能夠自在逍遙,不須看任何人的臉色,也不須賣任何人的漲,就算不能天下無敵,也要在任何強敵面前都能夠分庭抗禮。
爲了這個目標,白勝花費在修煉上的功夫,絕對不比任何人少。甚至他勤奮的都過了頭,明明有兩位如花美眷的孿生姐妹未婚妻,卻未有品嚐一次。穿越以來幾近四十年,除了奔波在外,尋找突破境界的機緣,就是閉關苦修,增進法力,幾乎沒有浪費過一天的光陰。
如此努力,也得到了豐厚的回報,若是不計道行,只論法力,在閻浮提世界能夠勝過白勝的人不少,但能夠殺他的卻沒幾個,除了那幾艘飛仙金舟,也就是幽冥血河旗,赤陽鏈,千眼妖鬼這些已經超脫煉氣級數,媲美真仙的存在,白勝幾乎是誰也不懼。
但是白勝亦有破綻,他畢竟是穿越客,在心性上要比閻浮提世界的土著弱了一些。現代心思複雜,各種龐雜的念頭此去彼來,無窮無盡,極少有人能專心致志,只去做一件單純的事兒。就如請人吃飯,幾乎都不是爲了吃飯,男女相戀,也幾乎沒有單純的愛情,要有房子,車子,各種利益爲添頭。這些無窮無盡的雜念,浪費了不知多少精力。
白勝已經算是好的,但仍舊艱苦許久才得突破金丹,但在金丹之後,白勝這才發現,仙羅派的如意神禁居然不全,他想要奠定道基,非得把十方如意百變千幻大神通補足,日後纔有最廣闊的前途。如果不是爲了補足十方如意百變千幻大神通,白勝只需閉關百年,就能奠定道基,根本不須再假外求,但是白勝並不甘心如此,所以才非要想辦法補全這一門仙羅派的鎮派神禁法術不可。
“這就是魔門第一大宗元始魔宗了?魔門七十二部真傳,每一門都足以開宗立派,尤其是十大神魔法門,幾乎超過了南蟾部洲的五大神禁法門,除非我能把十方如意百變千幻大神通補完,不然還真的要遜色魔門十大神魔法門一籌。魔門道法最善延壽,只要能修煉到第五層,就能享壽萬載,有如此壽元,就能不斷的突破境界,縱然資質下等之輩,也能憑了幾乎無窮無盡的時間,把道行法力慢慢的堆積上去。若是沒有天縱奇才之輩橫空出世,我道門是絕比不過魔門的。”
白勝心底微微嘆息,一時間感慨萬千。
道門修士,縱然鑄就金丹也不過幾百年壽元,除非有什麼靈丹妙藥,又或者延壽秘法,不然就算溫養老祖也活不過千年,這一點上道門之士拍馬難及。聖門被魔門打的退避三舍,拱手讓出了整個東乘蜃洲,就是吃虧在這一點上。
雖然已經能夠看到元始峰,但前方路途還有三四千裡,白勝靠了步行,還要再走幾日。他雖然修爲深湛,其實並不怎疲累,有些習慣卻根深蒂固,仍舊尋了一個背風的地方,捏了一個法訣,把一個小空間放出,化爲一座魔宮。
白勝修煉的太獄真法,從三千地獄神通之中,衍生出來數十種法術,這幻化魔宮之法,只是其中的一種。本來這門法術是用來鎮壓敵人,困住對手之用,但白勝用來休息,倒也並無不可。魔宮之中一應事物都是真實,太獄吞噬的各種山川樹木,經過煉化之後,都成爲了三千地獄的一部分,變化的東西也都真是不虛,幾近天生。
白勝在魔宮之中,打坐了半夜,忽然有人在魔宮之外朗聲喝道:“不知是哪一宗的道友,居然能幻化如此雄偉魔宮,可否允許我借宿半日,明日一同啓程。”
白勝微微猶豫,就把這座魔宮放開,一個俊朗的少年悠然自得,緩步而入,神情自若,就似不知道,入得這座魔宮,就等如進入了三千地獄。想要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卻要問過白勝了。
白勝倒也不會不問青紅皁白就出手鎮壓來人,他也是好奇,爲何有人居然要闖入他的魔宮來。魔門真傳,盡人皆知,就算沒修煉過,也不曾見過心法,但究竟都有那些法力,卻是人人都清楚的。他放出的這座魔宮,乃是三千地獄神通所化,只要稍有見識的魔門弟子,就能瞧的出來,此人居然還要闖入進來,顯然也是有些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