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需要猜都能知道。
那個“狂熱崇拜者”出現,隊伍被打散,熊不知去向,洪衝被擄走,龘被抓住,不過因爲戰鬥過程中暴露了會折騰靈魂的能力,便沒有被殺,只是被“狂熱崇拜者”扔給了她的手下,讓他們拿去使用。
龘至此和熊、洪衝分開,並不知道兩者的去向。
“你不早說,我都把邪修殺掉了,找誰問小蔥的下落去?”赤握了握拳頭。
龘看見赤握拳,心裡頓時緊張,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嗚嗚嗚,對不起……”
赤煩悶地踱了兩步。
按照龘所說,那個“狂熱崇拜者”是個元嬰後期的女人,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的膚色,竟然和洪衝一樣慘白。
難道那個女人也是殭屍嗎?
先不論她的種族,光憑這個修爲,赤都沒有從她手中奪回洪衝的可能性。
自己果然還是太弱了。
赤感到一陣無力。
事情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年了,如果那個女人真對洪衝有歹意,洪衝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赤只能祈禱洪衝安全。
她擡起頭,看向龘。
龘縮在遒勁的大樹根部,流淚不止。
龘自責不已:這次事情絕對是它惹出來的,主意全是它出的,要是洪衝有個三長兩短,它真不知掉怎麼辦纔好。
“……我們先去找熊。”赤沒有再繼續剛纔的話題,轉身向東方走去。
欸?
沒有追究?龘驚訝得忘了抹眼淚。
赤走了幾步不見龘跟上來,不由皺眉道:“怎麼了?還想呆這裡嗎?”
“啊……不!不!”龘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堵得慌,十分地委屈,卻又像是找到了依靠,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嗚咽着趕緊飛上前來,緊跟在赤後面。
赤回過頭。
龘並非有意造成這個結果,況且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再怪龘沒有意義,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熊,絕不能讓它再受到傷害。
“我們去你們失散的地方。”
“嗯嗯!”
龘被困了一年多,這一年捱了不少毒打,糟了許多罪,也算是它膨脹的懲罰了,除此之外,長期生活在邪氣環境裡,它的修爲受到了極大限制,三年時間僅僅增長了一層。
除此之外,赤還了解到那些邪修控制修士和烏鴉的辦法,原來是抽掉三魂中的一魂再用邪氣祭煉做成傀儡,這樣的做法,即使龘來做起來風險也很大,所以許多實驗品都成了傻子。
龘的能力赤早已知曉,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但是另一點卻讓赤十分頭痛。
那十二位被抽取魂魄的修士,還被灌了不少奇怪的液體。
龘不知道那些液體是什麼東西,但是喝下那些液體後,修士痛苦不堪,慢慢恢復後,身體素質竟然大幅度提高,被用邪氣祭煉變成邪修的兵器後,甚至連雷法都不懼怕!
赤偷聽到了穆瀟冷的推測,她懷疑邪修們的陷阱確實有用穆瀟冷的雷法來實驗邪修兵器的目的。
邪修本應該害怕雷法,可是這些被抽魂的修士就不那麼懼怕雷法,並且身體堅硬。
赤思索了許久,兩個影子逐漸在腦海裡融合。
邪殭屍。
邪修懼怕雷法,而普通雷法對殭屍幾乎無效。
回想起冤魂圍場的活屍,赤不禁渾身發寒。
難道是嚴堂玄在搞事情?
可是嚴堂玄手下的活屍智商一點不低,個人實力也很強,不受控制的樣子,看上去不像被抽掉了魂魄,和這些傀儡並不一樣。
赤感到很頭痛,她似乎看見一張無形的網在整個修真界上方鋪開。
“想不明白,我手頭的資料太少了。”赤第一次清晰認識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痛苦滋味。
知道的情報太少,連同伴都救不出來!
情報!實力!
剛剛從冰晶洞裡逃出來,實力提升許多,還沒來得及沾沾自喜,赤卻再次陷入了緊迫感中。
半個月後,赤和龘終於趕到了遇到“狂熱粉絲”的地方。
這是一片荒涼的野地,土地極度貧瘠,連雜草也難以生長,唯有凹凸不停的地面不斷起伏。
一年多時間過去,即便是留下了線索,也應該早已毀滅。
龘不知所措地呆在赤後面,看着埋頭細細檢查、不肯放棄的她,眼角又開始泛酸。
“赤……已經、已經過去一年了……”龘帶着哭腔提醒。
赤捏起一抔黃土,閉上眼睛。
龘蹭到她身邊,拉拉她的衣角:“嗚嗚,赤,我們……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站在這裡,它心慌。
“不,”赤睜開眼睛,把土遞到龘面前,“你到底嗅覺怎麼樣?”
“嗅覺?比不過熊,不過應該比人類好些。”龘不明白赤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赤眼中精光閃過:“你聞聞,有沒有熟悉的氣味?”
龘滿臉疑惑,卻還是伸過頭仔細嗅了嗅。
沒有什麼意外啊?只是單純的黃土味道。
它剛想說什麼,卻看到赤認真的眼神。
現在情況緊急,絕不是開玩笑的時機,赤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龘閉上嘴,也閉上了眼睛,重新仔細在黃土上嗅了嗅。
黃土的味道沒有改變,但是……
突然,一股淺淡的熟悉味道鑽進鼻孔。
龘猛然睜開眼睛,就要說話。
赤卻向它搖搖手指,向西北方向走了數百丈,再次招呼龘去聞。
“怎麼樣?”赤問道。
“是、是洪衝的味道!”龘咬咬牙,肯定地說。
赤拍拍它的小腦袋:“沒錯,我從黃土上也感知到了小蔥的靈氣殘留。”
“你是說,他剛離開這裡不久?而且是往西北方向離開的?”龘立刻反應過來。
赤和龘,一個修爲不高,一個嗅覺不算很敏銳,卻都能從土裡發現洪衝的氣息,說明靈氣和氣味還未消散,他很可能還在附近!
“我們去追他。”赤站起身。
龘剛想應和,卻又想到了什麼,趕緊拉住赤:“可是,如果那個女人也在……”
元嬰後期,疑似殭屍女人。
“可能性不大,這裡並沒有濃重的靈氣殘留。”赤皺了皺眉頭,卻也不能肯定。
她望了望遠方,洪衝說不定就在那裡,當然,危險可能也在。
“我去找小蔥,你去找熊,按照你最後看見它的方位來找。”赤思考片刻,對龘說道。
說完,她邁開步子就要走。
“欸?等等!”龘怯生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我也去!”
沒有回頭,赤在嘴角無聲地勾起一個弧度。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