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家熊玩起來沒個輕重,害五位小友受傷了,爲表歉意,我願意奉上珍藏的五枚丹藥給五位療傷。”
說着赤就從儲物袋裡掏出五個玉瓶。
被熊打傷和吼傷的金丹修士本就心懷怨恨,聽到赤輕描淡寫地將熊的窮追猛打描述成“玩”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熊家長,這世界上纔會有這麼多熊孩子!
暗罵過後,幾人又略帶期待地望向赤的手中。
幽府之淵可是令四聖會都忌憚的大勢力,豔王拿出來的丹藥,總不會是凡物吧?
然而當瓶蓋打開的瞬間,五個人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五顆生肌丹!
還是下品的那種!
連富有點的築基修士都不吃好嗎!
讓人聞風喪膽的豔王爲什麼要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除了專門用來侮辱人四聖會修士們再想不到別的解釋,越看赤那張平凡的臉越覺得討厭!
“多謝豔王‘美意’,不必了!”五人咬牙切齒地說,掏出自己的回春丹吞下。
“不謝,你們沒事就好,”赤滿面春風地受了這感謝,氣得五人差點被回春丹哽住,又對那元嬰女子道,“我感覺你很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女子被熊撓得狼狽,現在還在氣頭上,根本不想說話,高雲星便替她回答:“這位是魔龍門的柏默沿柏道友。”
“哦~原來是你!我們在大比上見過,當時沒機會說話。幸會幸會!”赤恍然大悟,向柏默沿熱情地伸出雙手,餘光卻瞭然地瞥向熊。
她隱約記得此女擅長媚術,男女通吃,可卻沒聽說她能人獸通吃,難怪會被熊從頭壓制到尾。
赤的眼神太過直白,柏默沿哪裡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再加上曠世奇才大比最後一輪被赤給耍了的遺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反正面對的也是幽府之淵的敵人,她也懶得保持大家風範和禮節,雙眼望天完全不準備搭理赤。
“什麼人啊這是,真沒家教,誰稀罕認識你!”誰知赤居然還埋怨上了,一臉晦氣地收回雙手,更是將柏默沿氣得七竅生煙。
兩名元嬰男修偷偷抹了一把汗,居然能把平時極其注意形象的柏默沿搞得如此失態,赤真不是一般的可惡。
他們早就聽說了,幽府之淵這個惡女,說的話、乾的事足以把死人都氣活,特別是對天奕門、魔龍門、神耀門,她的每一次動作都充滿了惡意,這三個門派裡也不知有多少人想把她挫骨揚灰。
可赤偏偏有實力有地位,一邊搞事一邊活蹦亂跳地修到了元嬰期,誰都拿她沒辦法,恐怕也就高雲星這樣氣量超凡的人能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話了。
不管怎麼樣,他們到底是四聖會旗下勢力的人,總不能讓赤繼續囂張下去。
兩名元嬰男子趕緊將話題岔開:“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便向各位說明一下情況。”
“我們在附近發現了一個邪修窩點,尚未來得及完全拆除的邪修祭壇,”拖着被打得半死的邪修,元嬰期男子引着赤等人向風沙深處走去,“請看,就是那裡。”
赤擡眼細看,風沙之中,半人高的石臺悽然而立。
衆人飛上石臺查看。
石臺足有百丈寬,此時被拆得只剩下半個,卻依舊能看見其上雕刻得精細的溝壑紋路。
“這裡雕刻過陣法,”元嬰男子解釋道,“我們提取了紋路中殘留的黑色殘滓,確認是凝固的血液。”
在場的修士都不認識這個陣法,但要用血液來發動的陣法,結合使用者邪修的身份,誰都猜得到這肯定不是什麼善意的陣法。
元嬰男子走到陣法石頭的邊緣,招手示意衆人過去。
赤暗暗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跳下石臺,就在跳下的瞬間,從不甚明亮的光線中,她看到了一張張可怖的面容。
心,咚咚狂跳。
赤下意識地移開目光。
元嬰男子從儲物袋裡取出一件錐形法寶,向其中注入靈氣,一束慘白的光線投入石臺下方。
凝固的黑血、扭曲的屍體……
赤捏緊拳頭,強迫自己看過去。
在石臺下,是數不清的屍體,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可每一具屍體都大大表情猙獰,身體不正常地扭曲着,有的屍體上甚至千瘡百孔,他們顯然是在極度的驚恐和痛苦中死去的。
高雲星露出目不忍視的神情:“真殘忍,我曾聽聞邪修往往要將抓來的人折磨得痛不欲生,讓他們在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死去,人死的時候越痛苦,通過陣法轉化的邪氣品階就越高,提升的修爲就越多。”
“邪修真不是人!”柏默沿也恨道,“真該將他們千刀萬剮,也讓他們嚐嚐這些冤死之人的痛楚!”
見到這樣的一幕,所有修士心底都生出深深的怒意,滿懷憤恨地盯住那個被抓住的邪修。
“我們來到此處時,這裡只有他和另外幾個金丹、築基期的邪修在拆祭壇,想必是打算毀屍滅跡,”元嬰男子一腳將邪修踹倒在地,“真是可惡至極。”
高雲星連忙阻止就要拔刀的衆人:“先別動手,他並不是禍根。”
元嬰男子也點頭道:“我們收拾掉了其他人,留下這個看上去像管事的雜種。說,其他邪修都去哪了!”
那邪修被衆人圍住,渾身顫抖,驚恐地說:“各位大神大仙,小人就是他們的頭領,真的沒有更多邪修了。”
“這狗雜種倒是硬氣,我們用盡了辦法,也無法教他說實話。”男修憤恨的語氣中又帶上了幾分無奈。
“不說麼?”柏默沿冷哼一聲,“讓我來。”
衆人連忙向兩旁散開,赤也招呼夥伴們後退。
只見柏默沿伸出纖纖玉指挑起那邪修的下巴,本就美麗的容顏上散發出動人心魄的誘惑。
是媚術。
邪修望着柏默沿,臉上的恐懼逐漸消退,變成了癡迷之色,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就連等在一旁的四聖會金丹期修士們,也微露迷戀的神色,被元嬰修士們提醒方纔回過神來。
柏默沿的媚術果真厲害。
要是在交手過程中放着此女不管,恐怕一不小心就要着了她的道。
時機已然成熟,柏默沿柔聲問邪修道:“你們的頭領叫什麼名字?”
赤心下再次一緊,又生出幾分自己也無法相信的期盼。
好希望,不是他……
“單亦皴,單大人。”邪修傻乎乎地回答。
赤剛剛亮起的眼睛瞬間黯淡下去。
單大哥,真的是他……
赤感覺自己好像沉入了深淵之中,幾乎站立不穩,要不是身後的龘悄悄扶了她一把,怕是要當場露出破綻。
確認了邪修首領的身份,柏默沿繼續問道:“除了首領,你們還有多少人手?”
“還有四名金丹修士和二十七名築基修士。”邪修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們去了哪裡?”
“首領聽說小仁王巡視仁頌門邊界,便帶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