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優雅的閣樓上,一名美貌少婦背對陳揚站着,只見她身着一襲簡淨的紫色紗衣,優美的的背影顯露出婀娜的體態,脖頸間不經意露出的一片細膩柔白的肌膚,給人以迷人卻不失溫婉的感覺。
在那少婦身邊,站着一名少女,上身爲月白錦袍,銀色的腰帶上繡着簡單的紫色雲紋,垂着一塊月牙形的碧玉佩。
她正面看着陳揚,同時讓陳揚可以清晰的看清她的面容,挺直的小巧鼻子,嫣紅的菱型小嘴,貝齒雪白。她不施粉黛,沒有穿耳洞,也沒有帶耳墜,渾身上下極爲儉樸。更令人心凜的是,她不似其他少女那般神態多樣,自始自終表情淡漠,目光若潭水般看着陳揚。
那少女雖美,但那冷漠得拒人千里的樣子,讓陳揚也對她沒什麼興趣,連忙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那少婦。
恰在這時,少婦緩緩的轉過身,她面容秀美,仔細看去可發現,那少女的面龐和她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她比少女多了幾分韻味。
少婦那狹長的黛眉畫入鬢裡,一雙幽麗的秋水眸子,細細的打量着陳揚,竟投射出逼人的絢華光芒。
陳揚靜靜的打量着美貌少婦的背影,當她轉身凝視過來時,觸及她那眼中的光芒,他竟覺心中微震。若是換做常人此刻定然不敢與之對視,但陳揚是何人,前世的他雖然一窮二白,卻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
他強忍着內心的驚詫,毫不退卻的迎着少婦的目光,伊始他只是不願失了傲骨,但漸漸的他發現,少婦的目光雖然逼人,卻沒有絲毫惡意,心中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見陳揚不甘示弱的和自己對視,少婦眨了眨眼,眼中的厲光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頗具興趣的目光。一旁的少女見到陳揚的表情,目光淡漠的眸子中也不由掠過一絲異色。
“羅掌櫃,這少年比我想象還要有趣,怪不得你如此推崇!”少婦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弧度,盈盈笑了起來。
羅安略帶緊張的面龐也緩和下來,他將陳揚帶來時就生怕許琳不喜,尤其剛纔陳揚竟和許琳對視,更是讓他暗暗起了冷汗。
現在看到許琳對陳揚顯然極爲滿意,他也放下心來,笑道:“許夫人欣賞,是這小子的榮幸,許夫人儘管詢問這小子,在下暫先告辭了。”
這俏美的少婦正是玄玉宗宗主夫人許琳,那少女則是許琳之女夏清影。
許琳聞言對羅安點了點頭,羅安當下便不再停留,朝着樓下走去。
對方既然已經開了口,陳揚自然不能不識趣,臉上浮現恰到好處的淡淡恭敬之色,不卑不亢道:“陳揚見過許夫人。”
許琳微微拂了拂袖子,在身邊的木椅上坐下,旋即從袖子中取出一個香囊,用剔透好看的指甲挑出一點淡紫色粉末,笑問道:“陳揚,這蘭蔻香是你所制?”
陳揚目光掃了那淡紫色粉末一眼,正是他所制的蘭蔻香,當即點了點頭道:“正是。”
許琳將指甲上的香料輕彈回香囊中,也不做作便將心中疑惑道出:“聽聞你自幼生長在偏僻的山村,如何曉得製作這等上品香料?”
“大千世界奇人異士無數,即便是山村野民也不容小覷,即便是出生偏僻,未必就只會耕田織衣。”陳揚眉頭微挑,沒有絲毫慌亂,有條有理的說道:“人類亦並非生來就有城鎮,人類的先祖也同樣是居住在山村,但是他們卻能創造出聖力和數不盡的事物。”
“晚輩雖然不是什麼奇人異士,但也知凡事自有定律,萬物皆有聯繫。晚輩父親爲木匠,所以晚輩常年會在山林間伐木,在山林中經常會碰見各種藥草,也時常會將一些藥草帶回家中研究,久而久之便在藥劑學上略同一二。”
陳揚之所以如此鎮定,這是因爲這個問題他早就想了很久,他的靈魂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的,他懂的許多東西根本難以解釋,所以他早就想好用這些藉口來解釋自己爲何懂得藥劑學等一系列事物。
“大千世界奇人異士無數,即便是山村野民也不容小覷……”許琳沉着下來,輕聲念着陳揚的話,露出深思之色。
片刻後她擡起來,看向陳揚的目光變得凝重了起來,陳揚的話和他表現出的鎮定讓她不由爲之動容,她發現自己遠遠小看了這個少年。
“若非親身所見,親耳所聽,我實難相信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山村少年,或許你說得對,山村之名也不容小覷,出身的確不代表什麼。”許琳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劃了劃,若有所思道。
而這一幕則讓夏清影心中暗吃一驚,她很清楚自己母親的性子,雖然外表溫和,但骨子卻極爲偏執,有時連父親都無法說服母親。但現在母親竟被這個初次見面的少年說服了,而且還認同了這個少年的話。
“晚輩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呵呵,若有不當冒犯之處,還望前輩見諒。”陳揚歉然的撓了撓頭,見自己初步得到許琳的認可,他也不介意適當的表現一番山村少年的憨厚朴實。
但是正當陳揚露出憨厚朴實的樣子時,卻見許琳臉上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看來已經看穿了他假樸實真狡猾的本質。這讓陳揚不由暗暗鬱悶,許琳不愧是一宗之主的夫人,心機和洞察力都強得很。他雖兩世爲人,但前世畢竟也只有二十多歲,鬥智遠不是對方的對手。
瞧着母親和陳揚兩人之間的表情,一向冷漠的夏清影脣角也不由微微動了動,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笑意。只是這絲笑意出現得太過短暫,她臉上很快便恢復一貫的冷漠,根本沒人察覺到她的異樣。
經過這一番交談,陳揚和許琳之間的隔閡也小了許多,雙方也隨意了許多。
許琳白皙的素手在那香囊上拍了拍,看着陳揚道:“上次前來這香料鋪購買香料,奈何這蘭蔻香只有一件,你能否再爲我製作一些?”
“樂意之極。”陳揚也不再拘謹做作,溫煦的笑了起來:“不過,事實上夫人手中的蘭蔻香並不是真正的蘭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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