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粟泳走在枯敗綠植遍佈的小徑上,哈着暖氣遠遠就看見穿着淺藍色拼接白外套的高挑少年。
亞麻色的頭髮在初明的淡薄雲光下肆意飛舞,並不明亮的冬天早上他那雙隱在昏暮下的眼睛望着她瀲灩生光。
與茵蔥山林契合而愈發耀眼的容貌就像降臨山間不可褻瀆的神明。
讓人不敢忽視的存在。
這個人的氣場總是那麼的強大,他站着不說話就能帶給人無形的壓力,以致於此刻讓張粟泳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有變得很渺小的錯覺。
“洛。”她發呆了好一會才叫他。
山間林下的風帶着綠葉的清新味卷席,洛子逸看着小臉被凍得通紅的女孩兒,伸手將她的飛機挎包拎了過來,自然將手搭在她的肩上環着她走向下山的石階,“怎麼那麼久纔出來?”
不容人拒絕的動作讓張粟泳驟然僵硬,她縮了縮身體想拉開一些距離。
怎奈洛子逸早已看穿她的想法,搭在她肩上的手強硬按住她往自己懷裡靠,“你要是再對我那麼抗拒我大爹二爹肯定會起疑心的,別忘了你答應跟我回家就是默認了要當我女朋友一天,做戲就要做足。”
“我……”
“從你出來見到我開始,就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我們了,不許打退堂鼓聽見沒?”洛子逸把手鬆開了一些,看着攬着的張粟泳一臉想回去的模樣又補充道:“難道你不想去S市了?”
張粟泳驚慌的看着似乎一早就洞悉她心思的洛子逸,眼裡的震驚怎麼也藏不住:“你……你怎麼知道……”
洛子逸沒有和張粟泳對上視線,只幽幽的輕嘆:“毛絨熊,難道你覺得自己是個很會隱藏情緒和想法的人?”
這話說得張粟泳無言以對,聰明如洛子逸,即便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她確實沒有那麼精明的本事能夠騙過他。
“傭人準備晚飯前我倆個爹會讓我帶你出去玩,這段時間我可以讓司機帶你去見他,前提是你得先幫我演好今天這場戲。”
原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張粟泳垂了垂眼簾盯着腳下一步步走着的石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洛子逸看着這樣的她也沒有再出聲打擾,如果可以他當然會想盡辦法讓她見不到那個人,但這樣他的毛絨熊就還會對這個人有念想,這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
所以,他會讓她對他萬念俱灰,再無想法。
而恰好,陳氏的小千金會幫了他這個大忙。
……
L市和S市隔了好幾個城市,可以說是跨省了,張粟泳一坐進車裡腦子就昏昏沉沉的,本來就暈車的她有些慶幸自己能睡好久躲避這無聊的幾個小時。
坐在她旁邊的洛子逸也沒有閒着,張粟泳睡着之後他就一直在把玩她如海藻般的頭髮,一圈圈的卷在手指上,一圈圈的任由它散開在自己掌心,順滑的質感滑落進他的心,不由得讓他思緒萬千。
他擡手輕觸她蘋果紅的俏臉,睡着的女孩毫無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