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薇笑眯眯地翻了下身,嘟囔着:“你才活該呢,誰叫你愛了一個人渣,房子也給人家了吧,自己睡在這樣一間出租屋裡……”
蘇雪薇嘟囔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過了許久,整個屋子裡都沒有半點聲音。蘇雪薇已經沉沉地睡去了,寂靜之中,陳力楠發出一聲沉重地嘆息,隨後,關了燈。
一對好閨蜜,相擁而眠。
清晨,陽光依舊努力從已經很嚴實的窗簾縫隙中透出來。
蘇雪薇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夜醉酒之後,頭有些痛,陽光打在眼上,蘇雪薇下意識伸手遮擋了一下。
側過頭看了看身邊熟睡的陳力楠,鼻尖縈繞着桌子上小米粥的香氣。
小米粥還冒着熱氣,估計陳力楠也是剛睡不久。蘇雪薇輕手輕腳地下牀,站在窗子面前,輕輕地把窗簾拉開一個小縫。
晨曦籠罩在城市上方,新的一天開始了。蘇雪薇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端起桌子上的小米粥,心滿意足地喝了下去。
不管路途有多少荊棘,都要一步一步走下去。蘇雪薇撫着小腹,臉上漸漸露出暖暖的淺淺的笑容。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陳力楠一個激靈,腿一哆嗦,醒了過來。騰地睜開眼後,陳力楠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劇烈。
終於,在感情聚集到一個點的時候,陳力楠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了。
“蘇雪薇你特麼的神經病!”陳力楠從牀上跳下來,尤其是看到桌子上那隻空空的粥碗和一張字條時,更是暴跳如雷。
陳力楠早就想到蘇雪薇會不辭而別,可她沒想到她會這樣趁她睡着時悄無聲息地溜走!這簡直就是在侮辱她陳力楠的智商好不好!
字條上,龍飛鳳舞地寫着蘇雪薇並不好看的潦草字跡。
楠,我走了,他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等我安頓好,會再聯繫你的。
陳力楠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廢紙樓裡,然後忍着一肚子的火氣,給蘇雪薇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靠!”電話裡的甜美女聲讓
陳力楠差點把手機摔到牆上。
火車車窗外的風景正在飛速倒退着閃過,蘇雪薇把頭靠在車窗上,胡思亂想着什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外界一聲“咔嚓”照相聲引起蘇雪薇的注意,蘇雪薇扭過頭來看,一位年輕小夥子正拿着相機不好意思地衝她笑。
蘇雪薇大度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我是名攝影愛好者,見你這個樣子很唯美,帶着些憂傷,就情不自禁地拍下來了。希望你不會介意。”
小夥子的聲音很爽朗,整個人有一種特別的親和力。
“沒有。謝謝誇獎。”蘇雪薇淺淺地笑着,渾身上下被文藝浸泡到腐爛的她,在旅途上偶遇這樣一位年輕人,倒是給她的旅途增添不少感覺。
看到蘇雪薇這樣一笑,小夥子又忍不住拍下來一張。兩個人很快攀談起來。
“你一個人嗎?”
“對啊。”
“一個人不會孤單嗎?”
“孤單。”蘇雪薇喃喃地重複了一遍,突然釋懷的笑起來,“不孤單。只是多多少少,有些流浪的感覺吧。”
肚子裡孕育着一個小生命,所以不會孤單。
火車在固定軌道上疾馳着,蘇雪薇的話本身也不多,與陌生人的交談也漸漸停止。
遠離了那座城市,蘇雪薇已經聞到陌生的城市氣息。
下了火車,拎着行旅箱站在火車站口,蘇雪薇撫摸着小腹,在心裡說:寶寶,從今以後,媽媽會全心全意地照顧你、呵護你。
擡起頭,天空湛藍無比。蘇雪薇深吸一口清新空氣。在天上的爸爸媽媽,你們一定要保佑你們的孫子或孫女健康成長。
一座新的城市,一間一個月500塊錢房費的出租房,其實那50萬塊錢就算租套公寓都綽綽有餘,可蘇雪薇做不到花錢大手大腳,尤其是花李之辰的錢。
安排好處所後,蘇雪薇這纔打開手機,幾十條短信瞬間涌進來,全都是陳力楠帶着一腔怒火的發泄。
蘇雪薇嘆了口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陳力楠被氣成了什麼樣子。
蘇雪薇自知
理虧,沒敢給陳力楠打電話,只發了個短信報個平安。
陳力楠秒回:你死外邊兒吧!
蘇雪薇不禁笑出聲來,卻還是把住址發給陳力楠。
她們兩個風風雨雨走過那麼多年,互相陪伴互相溫暖,彼此都瞭解對方那顆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要對方難過的心。
拿着手機,看着房門鑰匙,蘇雪薇咬了咬嘴脣,思索着什麼。
李之辰收到快遞,拿到那把鑰匙和蘇雪薇現在居住的地址時,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跑的還挺遠,居然真的搬到了另一座城市。李之辰望着這把鑰匙,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鄙夷。
李之辰漫不經心地把鑰匙塞進公文包最裡面的夾層裡,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眼底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溫情。
一把鑰匙,就像一個家一樣。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之辰不知不覺養成了向窗外看的習慣,看着街道上車水馬龍,好像遠方有什麼東西在牽繫着他。
是他的孩子。或者說,是那個懷着他孩子的女人。
李之辰嘆了口氣,半個多月過去了,壓在他心頭的陰霾一天比一天沉重。
她就真的這樣輕而易舉地在爸媽的眼皮子底下躲過去了?她的媽媽是個小心謹慎的女人,女兒懷孕兩個多月,當媽的都沒有發現?另外,她自己在外生活,等孩子月份大點兒了,會不會有各種不方便?
各種疑問騷動着李之辰的心,他終於按捺不住從內心層層溢出來的對蘇雪薇的關心,卻也只是撥通了蘇雪薇的閨蜜,陳力楠的電話。
“喂?哪位?”接到李之辰的電話的時候,陳力楠正在嚼着一根火腿腸。她在逛超市的時候發現這根以前沒吃過的火腿腸,於是被稱作“腸勝將軍”的她,毫無疑義的買回來品嚐一下。
“是我,我是李之辰。”
“噗……哦,是蘇……是老同學啊……”
陳力楠的反應夠爲激烈,嚼成爛沫的火腿腸就像吐沫星子一樣噴出去,幸虧那句“是蘇雪薇的前男友啊”及時轉口成“是老同學啊”。
“嗯,最近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