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歆笑了笑，然後說：“我當然知道你不怕，不然你也不會做出給自己哥哥下藥這樣卑鄙的事吧？”
雪揚笑了笑，“是啊！那又怎樣？至少我得到過，我不後悔。”
楊媽媽算是將事情聽明白了，她走到慕雪揚面前，“小小年紀，怎麼這麼不要臉？你爸媽是怎麼教你的？”
“你沒資格說我爸媽。”慕雪楓突然狠狠的將楊媽媽一推，楊媽媽直接往身後倒去，額頭也撞在了玻璃茶几上。
“慕雪揚，你幹什麼？”子歆連忙去扶楊媽媽，楊媽媽額頭已經出血了。
“媽，我送你去醫院。”子歆一看流血，有些慌亂起來。
而慕雪揚卻在一旁若無其事的笑着，她臉上囂張的笑容讓子歆覺得特別刺眼。
“我沒事。”楊媽媽在子歆的扶持下站了起來，她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着，但更多的是憤怒，她指着雪揚的臉說：“你給我滾出去。”
子歆看到自己的媽媽受傷，心情也非常不好，她冷冷的看着雪揚：“慕雪揚，之前因爲你是慕雪楓的妹妹，所以我一直對你很忍讓。但是，你別太得寸進尺。”
慕雪揚笑了笑，“忍讓？真是好笑。”她高傲的幾步走到子歆跟前，然後步步逼近，“我從來不需要你的忍讓，我就希望看到你生氣不開心，甚至去死。”
“你給我出去。”楊媽媽自然不能忍受自己的女兒受委屈，她竄到子歆跟前，擋住慕雪揚的前進，“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給我滾出去。”
“沒有誰能夠這樣罵我。”慕雪揚一巴掌摔在了楊媽媽的臉上。
子歆氣得直接將慕雪揚往後一推，“慕雪揚，你幹什麼？”
突然慕雪揚直接往後倒去，整個身體摔在了地上，她的肚子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倒在地上，然後緊緊捂住自己的肚子，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屋子裡蔓延開來。
子歆呆住了，她看着血液在雪揚的裙子上蔓延開來。
楊媽媽雖然被打了一巴掌，但她還是清醒的。她迅速走到雪揚面前，她掀起她的裙子看了看，然後趕緊去打急救電話。
電話還沒打，門開了，慕雪楓急急忙忙走了進來。
今天剛到公司不久，他就接到了慕雪揚的電話，說她現在去他家。他一聽就急急忙忙趕回來了，生怕子歆會出什麼事。
“雪楓。”子歆僵在原地。
慕雪楓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雪揚後，趕緊將她抱起往外跑去。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看子歆一眼。
子歆愣愣看着雪楓抱着雪揚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小歆。”楊媽媽看了看子歆僵硬的神情，然後拉了拉子歆的手。
子歆這纔回過神來，她神情看起來很驚慌，“是我害了雪揚的，是我，是我，雪楓進來都沒看我一眼，他生我氣了是不是？”
楊媽媽摸了摸女兒的臉頰，“不是你的錯。”楊媽媽的額頭還在滴着血，她的脣色看起來很蒼白。
“媽媽，我帶你去醫院包紮傷口。”子歆的手輕
輕撫上楊媽媽的額頭。
楊媽媽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子歆一般，“我沒事，在家包紮一下就好。你現在坐下來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
子歆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媽媽，我幫你清理傷口。”
醫院，慕雪楓坐在手術室外，他的神色看起來很焦慮。
慕媽媽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她一看見慕雪楓，什麼都沒說，直接給了他一巴掌，“雪揚要是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
慕雪楓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着手術室上那張標有“手術中”的燈。
雪揚被送到醫院來的時候，醫生說孩子已經沒了。
慕雪楓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因爲他一直都不希望有那個孩子的存在，曾經還多次以強硬的手段想要拿掉雪揚肚子裡的孩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慕媽媽看起來越來越急躁。
終於，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慕媽媽擔心的問。
慕雪楓也看着醫生，他的手緊緊握着，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病人已經沒事了。”醫生淡淡說。
慕媽媽終於鬆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麼，“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在病人被送到醫院時，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有了。”醫生回答說。可能是見慣了生死，所以醫生的語氣有一直很淡。
慕媽媽差點直接昏厥過去，她揉了揉額頭，然後僵硬的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她的嘴脣微微發抖，整個身體也跟着抖了起來，“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你自己的骨肉，現在你滿意了嗎？”慕媽媽冷冷的看着慕雪楓，她從來沒對自己的兒子這麼失望過。
“那個孩子本就不該存在。”慕雪楓的聲音很冷，像是被裹上了一層寒霜。
慕媽媽擡起手指着慕雪楓的臉，她的手顫抖着，“你給我滾出去，我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慕雪楓看了看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的雪揚，他的眼神很淡，沒有太多的情緒。然後轉身離開。
剛剛只顧着將雪揚送到醫院，都沒和子歆說過一句話，她該不會生氣了吧？慕雪楓皺了皺眉頭，他黑色的西裝上還沾染着雪揚留下來的血跡。
開車回到家，慕雪楓一進屋就發現子歆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她的表情有些呆滯，好像還處於一種恐慌的狀態。
楊媽媽看見慕雪楓回來了，什麼也沒多說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子歆擡起眼看了看慕雪楓，“她還好嗎？”她的聲音有些緊張，有些害怕。
慕雪楓脫下帶着血跡的外套，然後走到子歆跟前握着她的手說：“已經脫離危險了，你不用擔心。”
“她肚子裡的孩子呢？”這纔是子歆最擔心的問題。
慕雪楓沉默了會，才緩緩開口，“到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
子歆的身體一抖，她直直看着慕雪楓，“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是我推了她，都是我，都怪我，都怪我。”子歆有些語無倫次了，她的眼睛是做錯事後的害怕與恐慌。
“不怪你。”慕雪楓的聲音很輕柔，他輕輕將子歆摟緊懷裡，他感覺到子歆全身的顫抖和害怕。他輕輕安撫着她。
“雪楓，你爲什麼不生氣？你爲什麼不怪我？”子歆的眼淚落了下來，她伏在雪楓的懷裡，她的心裡好慌，好難過。
慕雪楓拍了拍子歆的後背，“那個孩子本就不該存在，這不怪你，傻瓜。”
子歆的眼淚像是絕提的洪水傾瀉而下，她滾燙的眼淚跌落慕雪楓的脖子裡，一點點將他白色的襯衣浸溼。
慕雪楓感覺心裡一點點的抽痛，他只能抱着子歆來安慰她不要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子歆終於哭累了，睡着了。慕雪楓將她抱回房間放到牀上，他用溫熱的毛巾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
看着睡着的子歆，他的眼神越發的溫柔，他知道一定是慕雪揚故意來找茬的，還好子歆沒事，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慕雪揚的。
即使睡着了，子歆的額頭還是蹙着，好像是有什麼煩惱的事一樣。
雪楓低着頭吻了吻子歆的眼睛，然後輕聲說：“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其他的人和事我都可以不在乎。”
一整個下午，雪楓都坐在子歆的牀邊看着她。
子歆醒來時，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慕雪楓，他正笑着看着她，他的笑容像是鎮定劑一樣可以讓子歆惶恐的心安定下來。
“醒了？”慕雪楓已經換了一身米色的t恤，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的樣子。
子歆只是靜靜看着他沒有做聲，她還在爲推了雪揚而害死她肚子裡孩子的事情而自責，她沒辦法原諒自己。
“什麼都不要想了。”慕雪楓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
子歆伸手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肚子，她的臉色開始蒼白起來，她是個殺人犯，她將一個還沒出生還那麼幼小的生命被殺害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子歆哭着說，也不知道是說給慕雪楓聽，還是給她自己聽或者是給她肚子裡的寶寶聽。
慕雪楓無奈，只能繼續將子歆摟進懷裡，“別哭了，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怎麼辦？我沒辦法原諒自己，我突然發現原來我是這樣殘忍。”子歆依然哭着。即使明明是慕雪揚有錯在先，但是她還是害死了她的孩子，一個那麼小的生命。
“不要哭了。”慕雪楓輕輕擦掉子歆的眼淚，“聽我說，這件事裡的一切都不是你的責任。你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不要將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這樣對你自己不公平，更對你肚子裡的寶寶不公平。”
子歆愣愣看着慕雪楓，他的聲音很柔和很好聽，好像有一種蠱惑力，可以讓子歆慢慢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
“真的不是我的錯嗎？”子歆試探着問。
慕雪楓點了點頭，“不是你的錯。”
子歆閉着眼睛不去想那些血腥的事，去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黑了。慕雪楓依然坐在她身邊，他已經在她身邊守候了一整個下午了。
“餓了嗎？”暗淡的光纖中，慕雪楓的眼睛非常柔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