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昀很意外,意外的同時又是大大的喜,這衣服居然是兒子親手設計,還如此的合她的身,還如此的別緻。
蘇風小小的仰了下頭,有點小嘚瑟的,斜了斜眉。
蘇昀寵愛的摸着他的頭,這才發現兒子又高了……今年才11歲不到,而她穿着8寸高跟鞋,就已經到她肩膀了,這兩年多,身高衝得飛快。
“今日高興,滿足大家的好奇心。我兒子叫蘇風,今年11歲,若大家日後在某個遊樂場看到我兒子的身影,依舊請各位媒體朋友們,把拍得醜的照片發出去,把帥的照片發給我這個父親,我私藏。”
他微微一笑,愉悅的賞心悅目。
有人歡笑,有人拍掌,氣氛已漲至一個點上。
蘇昀和蘇風面面相覷,都有點汗顏無語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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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部分結束,大家開始吃吃喝喝,秦子琛和蘇昀行走之間,總是不停的有人來敬酒,最後蘇昀無奈和秦子琛分開,囑咐他少喝酒,蘇昀和安心她們一起,女人和女人一起,她總能找到理由不去喝酒。
不過也小沾了半杯紅酒,暫時還沒有什麼感覺。
安心把她看到昏暗的角落裡去,“嘖嘖,你這衣服真是絕了,真是我乾兒子設計的?”
“子琛說是,當然就是。他今年暑假在美國就被一家童裝公司挖掘,怎麼樣,我兒子棒不棒?”
“開玩笑!當然是棒透了!改天讓他給我也設計一個……”
“你問他,他同意就行。其實我猜這衣服,他主要是懷念他太爺爺吧。老爺子生前最愛竹子,生子琛的那年種下一大片竹子,現在那些竹子都要成精了……所以意義挺大。”
“好。喲,老熟人,要過來坐坐麼?”安心忽然朝那邊招手,蘇昀尋問望去……因爲她是側着坐的,那人也是側站着,並看不清,光線的昏暗隱隱透着幾絲迷離。
他過來,手裡拿着酒杯,身姿秀氣難免瘦弱,面紅齒白,面容清秀。
“嗯,的確是老熟人。”他轉眸看向蘇昀,“小蘇,好久不見。”
不知是光線的原因還是視力的原因,他的臉都有些看不清……但縱是視線受阻,可這聲音是她這輩子都沒辦法抹去的青春印象,衛成文。
“好久不見。”
衛成文隔着朦朧的光線看她精緻的面孔,心裡頭也是高興的……儘管她與秦子琛的兒子,懷上之時依然和他在交往吧,那個時間。但是過去了十來年,也沒有任何東西是放不下的。
更何況,他相信,他年幼時愛過的那個女孩兒,是世界上最純美的。
當然,現在的她,也很美,很美。
拿酒杯,“祝你幸福。”很虔誠的。
蘇昀也拿起杯子,卻被安心攔住,蘇昀把她的手從腕上拿下來,衝她搖搖頭,衛成文要和她喝酒,她不會拒絕的,因爲意義不同,他不同其它男人一樣。
“你也是。”
‘砰’酒杯相碰的清脆聲,然後彼此飲盡杯中酒,日後相見,依然是朋友。
他走了,安心碰着蘇昀的胳膊,“若是剛剛這人是孟墨,你會不會喝?”
蘇昀甩了甩頭,這酒挺難喝,度數不算低,到胃裡有一絲絲的灼燒感,她搖頭:“不會。”
“爲什麼?”
“難道不明顯麼?我結婚時,那香水和後來問我爲什麼只摸了孟墨,都是試探。我本已心明如鏡,卻不想讓疑心人多加猜想。”
“你還算是蠻清醒的……”
“是麼?如此我還謝謝秦夫人。”
安心還沒有說完話,一道清現的聲音竄進來,接着便看到一襲細吊帶長裙的女人,邁着妖嬈的步子,長髮紮成高馬尾,一幅火辣樣。因爲燈光較暗,也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
抑或是說,只有蘇昀看不清……她視力不是很好。
“不如我敬秦夫人一杯如何?”伊映南又道,沒有坐,彎着身子手裡拿了兩杯香檳,一杯放在蘇昀的面前,笑意盈盈,分不清是敵是友。
沒心沒說話,這種事她不會插手,讓她們自己解決。
反正若是打起來,她自然是站蘇昀這邊的,只是也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了,伊映南這女人疑心病可真他媽重!能愛就愛,不能愛一直疑神疑鬼的就離,好麼?
她最不愛這種性格的人。所以也註定了她和伊映南是做不了朋友的,頂多也就是打打桌球,僅此。
蘇昀沒有看酒,仰臉,笑得客氣疏離,“不好意思,喝酒……自然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搞清楚,孟夫人是以什麼心態來找我喝的?朋友抑或是……敵人?”
伊映南一愣,沒想到蘇昀會這麼說,會這麼的直白。
不僅她意外,連安心也很意外呢,這女人還長個性了。
“秦夫人想以什麼心態來和我喝酒?”伊映南坐下,在蘇昀的對面。
“是你來找我的,我是被動的一方,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當然是你說了算。當然,我希望是朋友,若說敵人,我恐怕還夠不上。”
夠不上?
呵,伊映面深深一笑。
“的確是構不上,那就以朋友吧,祝你們白頭偕老。”她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那股子豪*兒,絲毫不輸男人。
這麼幹脆,弄得蘇昀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不喝就是極爲不尊重,喝吧,這一杯下去,她可能會醉,香檳呢……
可一想,人家都祝她白頭偕老了,不喝豈不是不像話,寧願醉,這酒,也喝。
“謝謝,也祝你們白頭到老。”一杯酒,她分了兩次才喝完,喝完,胃裡很不舒服。然而伊映南卻沒有打算走的意思,繼續道:“我想求秦夫人幫個忙,小忙,對你爲說,可能是舉手之勞。”
“你說。”
“可能有些唐突,或是有些荒唐,但對於小蘇你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我相信你的光明磊落。”伊映南忽然轉了個語氣,連稱呼都換了。
“什麼事?”蘇昀雲裡霧裡的。
“我想請你和孟墨同乖只有你們倆人的電梯,從這裡到36樓。”
安心和蘇昀都很意外,這是爲何?
“人家都說真正的放下是能夠坦然面對你們倆人的電梯。我知道我這樣說,你會覺得不可思議,會覺得我像個瘋子一樣,都已經不正常,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努力了我爭取了,到頭來,我依然比不上你在他心裡的位置,我想挽回我的婚姻,我想挽回我愛的男人。”
蘇昀已經說不出話來,這要求真的……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安心匪夷所思:“若是他不夠坦然呢?若是他不夠坦然,但下了電梯後又裝得若無其事呢?”
“那只有他自己知道,沒什麼情緒是能夠真正的隱藏得滴水不漏,總有哪個肢體動作表達出來,這是我最後的掙扎,若是他不能……那我也沒辦法了。”
“有什麼意義呢?映南,受不了就離,若是受得了就繼續過。我告訴你,在孟墨的心中,蘇昀永遠有一席之地。就像在蘇昀心中,衛成文也永遠都有一個位置一樣。這個位置與愛情無關,只與過去有關。我換句話說,他忘不掉的可能不是那個人,只是那段他用真心付出的過去。你這麼耿耿於懷的想着,你不是作麼?”安心受不了的。
蘇昀和伊映南都沒說話。
三人之間又靜寂了下來。
好半響,只聽伊映南輕輕的聲音:“是麼?可我親耳聽過他的夢話喊的是蘇昀,學過心理學的告訴我,這是對人的留戀,還是對過去的留戀?”
她轉頭看向蘇昀。
蘇昀依舊沉默,她不知道說什麼,也答不出什麼。
安心也沉默了。
“他總不能忘不了舊愛,卻又哄得了我這個新歡吧?我只是想讓我自己死心而已。你只需要回答我,這個忙你幫不幫就好?”她低低的道,面露苦澀。
安心已經沒有空去想後面那句,滿腦子都在伊遇南的那句‘總不能忘不了舊愛,卻又哄得住新歡’這話上……
“不好意思,我不能幫。”
她能坦然,她甚至相信孟墨也能坦然。
可是伊映南是不會信的,她絕不會信,否則不會提出這種要求來。從3樓到36樓,不足一分鐘的時間,不能做出什麼事,但也總能做出點什麼。今晚,賓客雲集,她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伊映南靜了兩秒,脣一抿,起身:“好,那就當我先前的話沒有說過,當我沒有來過,再見。”離開。
蘇昀搖搖頭,怎麼能當她沒有來過呢……那一杯香檳下肚,這會兒她已覺得有些輕飄飄的呢。
“安心……”她喚着,低頭,襯着腦袋。
“啊?你、你說什麼?”安心猛然回神,看到蘇昀這樣,忙問:“怎麼了,不舒服?醉了?”
“沒有醉,只是有點無力,有點暈。我去房間休息會兒,你看到子琛給他說一聲。”
“我扶你上去!”
安心起身把蘇昀摟在臂下,蘇昀是能走的,只是一暈,加上這燈光的原故,眼前看東西很模糊罷了。要到電梯時,一抹倩影猛然自餘光處走過,安心一下子看去,接着瞳孔微縮,露出一抹嗜恨!
按開電梯把蘇昀塞了進去,“你先上去,我看到我的頭號敵人,乖,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蘇昀有氣無力的點,靠在梯壁上,深呼吸、濃呼吸。
到達四樓,電梯開了,蘇昀低頭沒有睜眼,過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人進來,她咕嚕一句:“不進麼?”
“嗯,進,當然進。”
這熟悉的聲音,居然是孟墨,蘇昀迷糊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