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麼不溫不火的一句話,就成功地把厲洺翼的理智拉回了大半。
他強壓下狂烈的心跳,凝神看向自己懷中的小人兒。
秦念歌單薄的校服在他的作用下,已經皺得不成樣子,覆在她仿若透明的肌膚上,看得人血脈賁張。
而她的臉上也早已掛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惹得人心裡發疼。
這裡所有的男人,都看見了她這副模樣。
這個認知讓厲洺翼的雙眸再一次盈滿了風暴。
爲什麼?
爲什麼明明是他想要的結果,卻惹來他心底更加狂烈的怒氣。
本來把秦念歌叫來夜魅的目的,就是想挫毀她心底最後的一點兒驕傲,讓她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人儘可夫的賤人。
但是真的達到了這種效果,他卻恨不得把在場所有的男人眼珠子都挖下來,恨不得把他們腦海中所有關於秦念歌的記憶都剔除!
怎麼會變成這樣?好陌生的情緒。
厲洺翼緊緊地握着秦念歌的肩膀,所用的力道幾乎能把她瘦弱的肩胛捏碎。
秦念歌吃疼地瑟縮着,臉上的蒼白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眼前讓人無法自處的境況。
“你這個賤人,到底會什麼妖術,竟然迷得這麼多男人對你神魂顛倒?”厲洺翼惡狠狠地對着秦念歌開口。
秦念歌聽見他的話,身子不由得狠狠戰慄了下,忙不迭地搖頭:“我沒有,洺翼哥,我不要在這兒,帶我回去……”
“不要叫我哥!”厲洺翼兇惡地截斷她的話,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猛地放開手,把她一個人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而厲洺翼自己,卻在衆目睽睽之下快步走了出去。
“洺翼哥--”秦念歌絕望地看着他冰冷的背影。
爲什麼,爲什麼他竟然忍心把她扔在這個仿若狼窟虎穴的地方?
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的處境嗎?
秦念歌順着沙發爬了兩步,想追在他的身後離去,但是發軟的腿腳卻不聽話,很快便讓她跌倒在地上。
周圍幾個男人的眼神頓時變了許多,有兩個甚至明目張膽地對着她嚥了咽口水。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直接對着她邪邪地笑了起來:“小妹妹,你那個哥哥不疼你了,換我們怎麼樣?”
他的話引得衆人一陣大笑,秦念歌被嚇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抱着雙臂。
“她就算再怎麼樣,也是厲家的客人。你們誰要是真敢動她一根毫毛,就要做好準備,承擔後果。”
一直在沙發上坐着的顧君修突然站了起來,原本慵懶的視線在衆人之間淡淡地掃視一週,那些不堪入耳的調笑聲頓時便停了下來。
秦念歌擡起頭,看向這個說話的男人,滿目的感激。
她記得他,上一次他來家裡吃飯,還對她做過自我介紹,說是厲洺翼的好友,最近剛剛從英國回來。
既然有他在,是不是代表,她還是安全的?
秦念歌像是找到了救命浮木一般,下意識地往他的身邊瑟縮過去。
顧君修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腳下那個可憐兮兮的女孩。
最後解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彎腰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秦念歌並不習慣厲洺翼以外的懷抱,所以被抱起來的時候,她又習慣性地縮了下身子。
但是她卻明白,想要逃離這個魔窟一樣的地方,她也只能依靠眼前的這個男人。
“君修哥--”她有些不安的叫道。
她還記得他的名字。
顧君修垂下眼瞼,遮去自己眸中的情緒,對着她勾了勾脣角:“遇見洺翼那個傢伙,還真是難爲你了。”
聽見他提起厲洺翼的名字,秦念歌眸中的淚光又是一閃,趕忙低下了頭。
厲洺翼帶給她的戰慄彷彿還留在骨髓的深處,可是他卻又在瞬間之後毫不猶豫地把她扔在了這個可怕陌生的地方。
她是不是真的不應該再對他懷有任何幻想?
“走吧,我送你回去,別害怕。”顧君修頰上的酒窩閃了閃,便抱着懷中的小人兒,邁步往外走去。
但是,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外面卻又傳來一陣迅捷的腳步聲。
轉眼間,早已經離開的厲洺翼又面色不善地出現在包廂的門口,那雙狹長的桃花眸,沉得厲害,涌動着強烈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