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沿着擇樹葉選擇出來的道路,一路前行了幾百米,發現整個人竟然深入了一片衚衕羣中。這還不是最悲催的事情,最悲催的是,不知不覺的七拐八拐之下,楚牧竟然找不到來時的方向。
楚牧嘆了口氣,這人要是倒黴了,喝涼水都能塞牙!
現在,該怎麼辦?楚牧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楚牧雖然心中嘀咕,腳下卻沒有停,一直在朝前走着。只要走着,楚牧就感覺不至於太過於慎得慌。
繼續往前走了有一百米的樣子,突然,楚牧站住了步子。楚牧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原地,就好像是中邪了一般。
就在楚牧右手邊的這間院子裡,楚牧感覺到了一絲異常。說異常,其實不太準確。準確的說,這個院子給楚牧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這院子中,有什麼東西跟自己血脈相成,一脈相連,或者是什麼其他的,楚牧也說不清楚。
爲什麼熟悉,楚牧也說不出個123來。這個院子的建築跟周圍的其他的院子,一模一樣,就好像是複製的一般,沒有什麼不同。
楚牧自從重生到這個世界以後,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蠻荒之地,也就更不要提到這堰武城中了。也就是說,在楚牧的前半生中,根本就沒有來到過這裡,也沒有見過這個院子。
進去看看?楚牧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進,還不是不進?遂即,楚牧心中泛起了嘀咕。這院子裡,是個什麼情況,他是一點都不清楚。真要是出點什麼事情,能不能全身而退,便成了最大的問題。
可要是不進去,只怕以後,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來這裡了。這種擅闖民居的事情,自然不好讓別人給帶路。要是靠自己找,那絕對的是不可能的事情。
進,還是不進?楚牧心中再一次問着自己。很突兀的,楚牧就想到了,銀狼。它不是在自己的體內的麼?依它輕輕鬆鬆對抗風暴狂龍的超強力量,保護自己周全,應該是不成任何問題的!
想到這裡,楚牧便用實際行動,給出了答案。輕輕地縱身一躍,楚牧的身形便提了起來,探腳在牆上輕輕一點,整個人便落到了院子中,站在院子裡,那股熟悉的感覺並更甚了。
整個院子是一種久未有人居住的落敗場景。雜草叢生,那草叢足有半米深。奇怪的是,在靠近房門口的地方,卻寸草不生。裸露出來的突然是褐紅色的。
楚牧環顧了一下院子的四周,發現除了這密佈的雜草,便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異常了。
楚牧走到乾淨的,寸草不生的房間門口,探頭朝房間裡面看了看,房間裡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院子都進了,再進房裡看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楚牧輕輕地拽了一下,房門之上掛着的鎖。許是因爲年代過於久遠了,那鎖輕輕地一碰,就變成了碎貼片落在了地上。
輕輕地推開門,陽光便隨着門開,全部揮灑了進去。有那麼一瞬間,楚牧竟覺得有些耀眼。稍微適應了一下,便緩緩的舉步,走進了房間中。
在房間的地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楚牧的目光仔仔細細的在房間中搜查着,想着找到什麼能解釋給自己帶來奇怪熟悉感覺的東西。
楚牧所進的這間房子應該是客廳、書房之類的,房間裡的格局十分的簡單。在靠近窗子的地方擺放着一張書桌。桌子上有些凌亂,筆、硯,這些東西亂七八糟的扔在桌子上面。
楚牧小心翼翼的朝着書桌挪動着步子,以免將地上這厚厚的塵灰給弄得飛舞起來了。就是再小心,也難免會動起些許。空氣中便瀰漫着塵灰,楚牧呼吸着,覺得刺激的鼻子癢,連打了幾個噴嚏這纔好了。
再下腳走路的時候,便越發的小心。
走到書桌邊上,在上面搜查了一番,並沒有發覺什麼有效的信息。突然,楚牧覺得腳下踩着了什麼,有些硌腳。
楚牧緩緩地把腳給擡了起來,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小紙團。
彎下腰,將紙團撿在手中,輕輕地拍打了一下,便又是一陣塵灰飛舞。“咳咳……”塵灰隨着呼吸,便朝着楚牧的鼻孔飛,楚牧又是兩個噴嚏打了出來。
將紙團輕輕地鋪展開來,生怕這紙團也跟那門鎖一般,輕輕碰觸,便化成了飛灰。
整個紙團上,就只有兩個字。楚牧一看之下,差點驚呼出聲。不是因爲字的內容,而是因爲這字跡,楚牧十分的熟悉。
這字跡,與母親的字跡十分的相像。楚牧幼時,翻看母親東西的時候,就有發現母親寫的隨筆,跟日記似的東西。
世界上,會有寫字一模一樣的人麼?在楚牧的認知中,是沒有的。就是描摹的再像,字體裡本身蘊含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
母親所寫的字體中,有一種柔柔的東西,看着就讓人感覺到猶如春風拂面一般。
母親寫的字,怎麼會跑到這堰武城中,還是在這樣一間慘敗的房間中來了?楚牧心中疑惑,看着房間的塵灰厚度,再看一下,房門鎖的腐爛程度,怎麼也得幾十年了。
難道,在母親嫁到羅湖村時,是居住在這堰武城中的?當然,是有這個可能性存在的。
楚牧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皺皺巴巴的紙張,上面寫着兩個字,“當歸”。這兩個字放在這裡,含義有些不明。
不知道是在寫藥方呢,還是在說某人離開許久,當歸了。某人是誰?楚牧心中一動,這個某人莫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吧?
那他是做什麼去了?怎麼會把母親自己扔在這裡,苦苦等待呢?
要是憑藉自己的想象,自然是可以將故事給完善好。楚牧卻是不想思考,這樣的事情,他不需要猜測,只需要答案。
楚牧隨即在房間裡繼續探查起來,想着能不能發現一些母親的其他線索。母親在離開羅湖村之後,去了哪裡?
在書桌對面的那堵牆上,還有一扇門,只是關上了,沒有門鎖。楚牧輕輕地將房門推開,緩緩地朝着房間裡面走去。
這間房子,明顯是一個臥室,在裡側靠牆的位置,是一張土坯壘砌成的牀,上面的那些鋪蓋已經都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張不知道是什麼魔獸的毛皮鋪在上面。
這個房間,比起剛纔的那間房子,更加的亮堂。楚牧擡頭,才發現,房頂之上,竟然破了一個大洞。陽光便透過那個大洞,揮灑了下來。
這間房子裡的塵灰,比之楚牧剛纔看過的那間房子還要來的厚。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土坯牀邊上,有一個明顯的鞋印。楚牧走過去,與自己的鞋印的深淺大小對比了一下,發現這鞋印並不是最近留下的。
看那腳印中,塵灰的厚度,應該也有些年歲了。也就是說,在母親搬到羅湖村的時候,曾經有人來過這裡。
這人是誰?楚牧心中一動,會不會就是母親呢?幾年前,她從羅湖村不告而別,也不知道有沒有來到這堰武城的故居中,緬懷一下。
楚牧爲自己的這個念頭,感到十分的欣喜。若母親真的來過這堰武城,那就說明自己無意之間便踏上了母親走過的路線中。
只要找出母親接下來的路線,沿着路線找下去,就一定會找到母親的。
這些思考,都是出於那個腳印是母親的,可要是,那腳印不是母親的呢?
那會是誰的?他來這裡做什麼?
這樣的慘敗的房子,就是小偷也懶得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