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崗私人保鏢,轉戰安保市場,張本民有股意氣風發的快感,覺得能好好地一展身手,做出像樣的成績。
安保公司的辦公地點在一棟商務樓裡,沈時龍租下了一個樓層。
張本民尋思着怎麼也用不了那麼多房間,建議從節省成本的角度考慮可以少租幾間辦公室。對此,沈時龍笑着搖了搖頭,說那是排場問題,必須得大,要不客戶上門的時候就少了氣勢。
充分展示實力,這也是個經商門道。按照沈時龍的要求,有幾間辦公室要好好佈置一下,裝修自然要新,用品要齊全,沙發用真皮的,菸灰缸用玉石的,還要裝上座機電話。
在辦公室收拾的同時,帶着輕鬆的心情,張本民去找何部偉,商量招納保安的事。
何部偉弄明白後異常高興,他很激動地攥着拳頭,說終於可以大幹一番了。“風哥,這回你得帶上我了吧!要不就太不夠意思,明顯是有福不能同當!”他眼巴巴地說。
“那當然,不過不能只往好處想,風險也是有的。”
“願打願挨,要是真的意外栽了,也認。”何部偉看上去蠻不在乎,“再說了,風險和收益同在,有多大的風險就有多大的好處!”
“反正有個心理準備要好一些。”張本民道,“下面要做的是儘快招納一批靠得住的人,把隊伍建起來。”
“一批是多少?”
“十來個吧。”
“嗐,不多,還以爲要大幾十呢。”何部偉輕鬆笑道,“在我認識的人當中,起碼有五六個是相當靠譜的,讓他們過來,培訓一下就可以。”
“主要是學學保安條例,還有一些法律常識,得讓人看起來正規。還有,不要讓他們多問,不管在什麼崗位、執行什麼任務,只管按照要求去做。”
“沒問題,那也是業內一條根本的原則。”何部偉摩拳擦掌,幾乎要坐不住,“馬上我招呼人去,今天晚上就到位,然後給他們上一課。”
“不要着急,穩住了來,反正人也不多,逐個找了談,把事情講清楚。”
“可以,保證挨個做紮實了!”
“我也得抽時間充充電,有關安保公司的各方面知識也要加強一下。”張本民道,“走,先到公司辦公地點看看,你先熟悉一下。”
心花怒放的何部偉換了身板正的衣服,精神十足。
來到公司後,張本民乾脆把前期收拾的相關事務讓何部偉負責盯看,他要騰出專門的時間給自己充充電。
何部偉樂滋滋地接受了,他最喜歡也最擅長此類東奔西跑的事情,總是能找到無數成就感。
幾天後,辦公地點收拾妥當。
張本民坐到了辦公桌前,還別說,真有那麼點感覺。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電話,讓他驚了魂。
電話,是梅樺茹打來的,她說一個人有點悶,怎麼辦?
這是很要命的事,張本民不由得脊背發寒,最最擔心還是發生了,真是要剪不斷理還亂?
沒法回答,只有沉默。
梅樺茹很直接,要他過去,陪她一陣。
張本民說不太方便,沈老闆派了任務,正忙着。梅樺茹問要忙多長時間,他說看樣得一直忙着,新開的一項業務,由他負責,來不得半點大意。
梅樺茹笑了,直接下命令,讓張本民下午三點去接她,逛街。
電話放下,張本民仰天一嘆。
何部偉聽出了道道,一臉的惶恐不安,他抖抖索索地點了支菸,說敢動老大女人的,最後都死得很慘。
張本民還能怎麼回答?只有拍拍何部偉的肩膀,勉強地笑了笑,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這只是個安慰,實際上事態正變得越來越嚴重,幾乎處於失控狀態。
下午三點,張本民膽戰心驚地出現在沈時龍的別墅門前。
梅樺茹開門,讓張本民開她的車。
“我跟你老闆打過招呼了,說要買點東西,點名要你陪着。”梅樺茹根本不當回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理由我也擺了,說見到過你的身手,跟你出去特別放心。”
“可我是一萬個不放心。”此刻張本民不能掩飾自己的真是想法,必須讓梅樺茹知道這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習慣就行。”梅樺茹輕描淡寫地便把張本民給打發了,“不會佔用你很長時間,就買點東西,很快的。”
是的,買東西確實很快,梅樺茹進入大賣場直取所需,就買了瓶化妝品。可是來到停車場坐進車裡,時間就耽誤了,她讓張本民先別急着走。
張本民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極力抗拒,“這是大忌,不要再陷我於不仁不義之中了,你是沈老闆的女人吶。”
“別管我是誰的,我就是我,一個叫梅樺茹的女人。”梅樺茹拽住張本民的胳膊。
“老闆娘,真的不能,太危險!”張本民很着急,但也不能太反抗。
“已經在危險的邊緣了,事實無法改變。”
“但程度不一樣,現在收手會變得相對安全。”
“跟我在一起就那麼危險?”
“這樣會害了我,也會害了你,還有更多人。”
“你不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這樣,按摩要等機會,比如沈老闆不再興寧。”
“那樣的機會不多。”
“聊勝於無,機會總歸是有的,爲了安全,有什麼不能等呢?”
“就算是可以等,也不是這一次。”梅樺茹全然不顧,“只是個按摩而已。”
“這,這會出大事的……”張本民手忙腳亂。
一切急促,二十多分鐘後,慌里慌張的張本民啓動車子,一衝一挫地駛出停車場。
陽光照在大街上,一切安詳。
張本民的心卻七上八下,無法平靜。
“老闆娘,以後不能再這樣了,我無力承受這一切。”說服梅樺茹要反覆進行,必須以灌輸方式讓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張本民握着方向盤,兩眼盯着前方,極爲不安地道:“別讓我崩潰。”
“以後不要叫我老闆娘,叫我梅姐。”梅樺茹好像也冷靜了許多,“我理解你的心情,以後不會再逼你,但你說過的別忘了,我們就等合適的機會,而且我想再豐富一下。”
“怎麼個豐富法?”
“兩個方面。”梅樺茹道,“一個是深度,我想不止停留於用手按摩;一個是機率,沈時龍外出是機會,我外出同樣也是機會。”
“你外出,要我陪着?”
“是。”
“可我出不去,老闆現在安排的事情會把我拖住的。”
“隨便找個理由,哪怕一兩天也不行?”
“生活很現實,絕大多數時間是無奈的,遠沒有我們渴望的那麼灑脫。”
“所以啊,才必須有決心和激情去追求那短暫的時光,要不日子有多枯燥,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
“在條件不成熟的情況下,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你認爲什麼樣的條件纔算成熟?”
“等我離開沈老闆,跟他再無瓜葛。”
“好辦。”
“怎麼辦?”
“我會讓他把你趕走的。”
“不能那麼急,現在我還需要他的幫助,否則我的安全會出問題。”
“你到底犯了什麼事?”
“現在不能說,以後再告訴你,請你理解。總之你不能急,過段時間穩定後,我會自動離開沈老闆,到那時,可以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梅樺茹閉上眼睛,倚在靠背後,一臉遐思。
梅樺茹相信了。
這讓張本民對一點深信不疑:女人,永遠都需要幻想。沒錯,他是會離開沈時龍,但也絕不會和她隨心所欲,因爲她是沈時龍的女人。
不管怎樣,梅樺茹算是階段性安撫了,張本民緊張的神經鬆弛了不少,接下來就全心撲在保安公司的經營準備上。
只是一兩天時間,程序性和制度性的東西已不成問題,張本民小有把握,他最擔心的是沈時龍會接什麼樣的業務。不過想想也沒多大關係,什麼樣的活都無所謂,他只負責做就行,面上的事不用操心。
不過有一件事,張本民覺得需要向沈時龍說明,就是他已經有了兩個身份的問題。
“哦,那很好嘛,也就省得我再想辦法了。”沈時龍聽後點頭道。
“以前沒說,是因爲案底太重,當然,我是被冤枉的。”張本民道,“沈老闆,如果有可能的話,還希望能借你的力量去討回清白。”
“沒問題,肯定沒問題,只要有需要!”沈時龍沉默了一會,“我大概知道你犯什麼事了。”
“大恩不言謝,以後不管成功與否,我都會報答。”張本民頓了下,道:“有些事不是我刻意隱瞞,而是權衡利弊之後,覺得不說的好處太多。”
“我明白。”沈時龍笑了笑,“所以我也不問,你呢,就只管幹好安保公司的那塊業務就行。”
“我會盡最大努力。”張本民說完告辭。
回公司的路上,張本民突然覺得輕鬆了許多,畢竟卸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
好事成雙。
來到公司後,何部偉說把人給找齊了,如果可以的話就簡單聚聚,讓大家見見面。
這從道理上講沒什麼不可以,當晚,十幾人坐了一桌,相互認識了一下。何部偉以“慶哥”的身份,把張本民介紹給了大家。
酒席散場時,張本民還很清醒,這就是做老大的好處,別人敬酒乾一杯,他只需要上上嘴。
回去後,張本民覺得手下這幫人員最好還是需要統一上幾課,好好培訓一下,以提高業務能力,同時也需要增強一下合作意識,畢竟是個團體。
然而,培訓還未開始,一項業務就到了。
次日上午,沈時龍打電話給張本民,說有個找上門的活,處在公司馬上就正式成立的關頭,不能推掉,要圖個吉利搞個開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