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已成舟,說別的也沒用了,只能抓緊時間補,這高中會考可不跟初中結業考試一樣,就考個打字,選個計算機插頭是三頭的還是兩頭的,甚至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還可以找人替個考。
高中的計算機課程學的已經挺複雜了,不是光靠專業知識就能蒙對的時候了,它涵蓋了進制位,電腦的各種常識,甚至課本上還出現了一點點的編程和c語言,可就這麼難,它還經常性的不上。
一方面,計算機課雖然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但實際上是挺無聊的,本來在他們印象中這課是跟體育課劃等號的,但上了幾節後發現,它竟然比初中計算機課還無聊,並且給的自由時間更少,大家興致缺缺,上課的積極性就不高了,再加上這課不考試,老師點名也沒什麼嚴重的後果,許多女生是寧願窩在教室裡寫作業也不願意跑去上計算機。
另一方面,是因爲這上計算機課要穿腳套,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原理,反正就是要穿,初中時候鬆懈過一段,到高中,突然又嚴了,教他們的老師對這方面看的特別嚴,沒有腳套不準進教室的。
男生們迷糊,老是忘了帶,剛開始還抱着能去打會兒遊戲的心態去隔壁班借一借,後來發現老師根本沒留時間讓他們打遊戲,他們也就懶的去借了,趁着這時間,要不然就翻出去上網,要不就溜去操場打球。
男生女生這麼一綜合,每次都得少三分之一的人。
劉明宣倒是每次都去,但去了也是摸魚,不是跟江源膩在一起拉拉小手,就是跟張筱筱他們湊一堆說小話,反正現在電腦都是大腦袋,怎麼鬧老師也看不見,不說白不說!
逍遙完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看着這發下來的卷子就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教計算機的女老師也不知道從哪搞來這麼多的複習資料,從週六開始,每天都發七八張,這都發了三四天了,她還沒發完。
上次上課她還很信誓旦旦的說,這次會考的考題肯定都是從這些卷子上出的,只要把卷子背過了,那會考不說滿分,拿A是肯定的。
劉明宣覺得這話有點耳熟的同時,心裡還是挺激動的,就三四張哎!不用一個晚自習就能看完。
跟她抱着一樣想法的人還不少,下課也不愁了,就當是沒有計算機會考這回事一樣,該玩玩,改複習別的複習別的,然後一天天跟着傻眼。
“呵!三十七張了。”方時雨想了想還是把卷子整理出來了,還手賤的排了序號。
劉明宣:怪不得都在裡面呢,這計算機老師不會是把會考題庫給黑了吧!
本來,她印象裡好像是沒有計算機會考這回事的,但讓學校搞的這大動靜,她忍不住對自己的記憶庫產生了懷疑,到底是考了呢?還是沒考呢?
保險起見,還是背背吧,萬一考了呢?到時候她可不想被自己自信的蠢哭。
因爲操場在修,課間操和體育課都給取消了,大課間還是大課間,體育課卻沒上成室內,直接改自習了,不過大家也沒什麼說頭,太忙了,他們都巴不得多節自習來上上。
奧,對了,運動會也被當掉了,同上,理由都是操場在修。
操場面積大,僱傭的磚瓦匠不少,雖然學校給在西圍牆那另外開了一個門,但工人們還是不可避免的跟他們產生了交集。
在哪都有好人跟壞人,學生是,工人也是,衝突發生在週四中午,不到一點,正午休,他們班大多數人都沒睡,都在低着頭寫作業。
下午第一節課上英語,她正在寫昨天發的英語週報,最近忙着背計算機卷子,不太着急的作業她都會拖一拖,沒有強迫自己晚上熬到幾點,爭取在課前寫完就行,現在這時候,作業也不太收,她就打了個時間差。
高二他們換了班,從二樓搬到了四樓,除了風大點,唯一的好處就是安靜了,樓層高,一般都小動靜都聽不見。
不是突然的,是慢慢的由小到大,嘈雜聲越來越響,要最後耳邊都能清楚的聽見扯着粗啞嗓子吼出的國罵。
其中還夾雜着桌椅板凳摔砸的聲音。
靠着窗邊,她就順勢探頭看了一眼,因爲角度的問題,第一眼沒看着,就看見遠處操場靜的有點詭異,按理說這會兒他們已經上工了。
“臥槽,打起來了!”付寧站着,上身探出窗戶,頭艱難的往回扭着朝趙哲喊。
可能是姿勢太艱難,音量沒太控制好,不光住在他身邊的趙哲聽見了,班裡在座的同學們都聽見了。
隨着趙哲撲向窗口,班裡幾個好奇心活躍點的女生也緊跟着撲了過來,王芸跟張雯很一致的擠到了她和方時雨中間,一邊探頭看一遍向後扭頭對着付寧喊,“哪呢?哪呢?在哪打起來了?”
然後也不用趙哲提醒了,她們已經看見了。
站在她們倆身前的方時雨突然倒退一步,她還沒來得及抱怨一下自己被踩疼的腳,就聽見外面一聲響徹校園的慘叫。
被方時雨讓位湊到窗口的王芸跟李雯也跟着尖叫一聲,然後臉色一白,齊齊跟着往後退。
劉明宣的腳差點被踩爛了,單腳蹦着出來,嘶嘶的倒吸冷氣。
擡頭看見窗口堆着的身子,有點後知後覺的突然想起來,她好像是班長。
她運足氣,喊了一聲:“趕緊的,都回位坐着。”
沒人聽……有點小生氣,剛想再喊一聲,就聽見付寧又一聲尖叫,“我去,死人了!”
這一句,不光把她要喊的那句堵在嗓子裡,還把班裡靜靜坐着的好孩子們都引過來了。
……她的腳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但現在也顧不上腳疼了,趕緊扒開人羣往裡擠,死人了?
艱難的湊到窗口,第一眼看到的是各樓層擠的密密麻麻的人頭,第二眼就是一片血色。
樓下,靠近冬青花壇的位置,一個穿着青灰色長袖長褲,戴着明黃色安全帽的建築工人虛握着一支起地用的鐵鎬,身體蜷曲的窩在梧桐樹蔭下,身下是不斷向遠處蔓延的血色。
被那一片紅刺的一激靈,順風聽到了更遠處的喊罵聲。
在北教學樓和南教學樓之間,一羣握棒拿鐵的工人跟身穿藍色制服的學校保安混戰成了一團。
學校保安手裡拿着的是平時巡邏用的警棍,工人手裡拿着的就是平時幹活用的傢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