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的愛情故事是中國較早的一家spa店,此時在中國還是一個極其新穎的概念。
對於這種水療服務,周燕以前連聽都沒聽過。此時她和白飛飛一大一小兩個風情不一的美女共坐在池水中濯湯戲水。
霧氣繚繞間,兩雙粉臂似藕,輕濯池水澆淋在欺霜傲雪的無暇嬌軀之上,一時優美如畫。
再看兩女如粉雕玉琢的身子被熱水一泡,頓時都浮起幾分粉紅。
白飛飛額頭微微見汗,瓊鼻間的呼吸似緩若急,一雙妙目輕閉,一派恬靜悠然。
另一邊周燕一頭黑髮隨意的披在肩頭,清淡的面容在霧氣縹緲間中像是一朵出水芙蓉。只是她的眉宇間卻有着幾分哀愁。
半晌,只聞她一聲輕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恢復了靈動,只是臉上的落寞卻未稍減。
白飛飛聽到她那聲輕的幾不可聞的嘆息,微微一愣,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怎麼了?”
周燕聞言反應慢了半拍纔回過神:“哦,沒事。”
頓了一下又帶着幾分複雜的說道:“想到學敏了!”
白飛飛再次一愣,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提起陳學敏,一時有些不確信對方的意思。
是想向自己表明她的心依舊在陳學敏身上麼?
周燕像是沒有感覺到白飛飛神色間的狐疑。繼續說道:“我那樣突然走掉,他一定很痛苦吧?”
白飛飛坐直身體,微微側着頭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確實很痛苦。前幾天小謙給他打過電話,狀態不是很好。”
周燕聞言微微垂下頭,霧氣蒸騰間,白飛飛有些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氣氛沉默了一會周燕突然開口說道:“我該恨陳學謙麼?如果不是他,我現在應該還和學敏在一起廝守呢!”
話聲中,周燕低垂着頭,神色有些複雜。
白飛飛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說道:“之前我有問過小謙,會不會擔心有一天,陳學敏知道了真相恨他。”
周燕豁然擡起頭,緊盯着白飛飛問道:“他怎麼回答?”
白飛飛身子往後輕仰,將一雙峰巒半掩半露在池水間,口中學着陳學謙的語氣道:“恨就恨吧,再恨也是兄弟!”
周燕一時有些不解,成熟睿智如白飛飛尚且理解不了這種充滿直男癌的中二兄弟情,更何況是年紀還小的周燕。
只是雖然不能理解,卻不妨礙周燕想通別的事情。
她有些確定陳學謙對自己應該真的沒有什麼不軌的念頭,而陳學謙之所以當着她的面做這麼多事情,應該只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讓自己無暇想念陳學敏,甚至最終忘記陳學敏。
她很清楚,自己的離開會給陳學敏帶去多痛的傷害。因爲她和陳學敏體會着同樣的痛苦。
不同的是陳學敏是對自己鑄下的憾事悔恨自責,而她則是忍痛割愛的無奈。
最初她爲了愛,爲了陳學敏的未來忍痛分離。
可是當她意識到,這種分離並沒有期限,甚至可能會是一輩子。她的心頓時就不再那麼堅定了。
一份註定沒有果實的愛情能夠持續多久,周燕不知道,陳學謙更不知道。
所以陳學謙自始至終就不曾將希望寄望在周燕爲愛犧牲的覺悟上。他帶着她體驗從未經歷過的生活。買曾經不敢想象的名牌衣服,住豪華酒店,吃着常人不曾享用過的美味佳餚。
或許如果自己再透露出幾分想回家去的意思,他還會讓自己見識更多的奢侈體驗。
他或許不介意給自己一切。但他唯獨不允許自己回到陳學敏身邊。不允許自己擁有最初的,也最珍貴的,那份簡單的愛情。
爲此他不惜將自己引誘成一個貪婪,虛榮的壞女人。
她該恨他吧?她有絕對的理由恨他。
可她又做了什麼呢?一如他所願的那樣,開始對這些物質,這些享受沉迷。所以當白飛飛用話刺探她時,她纔會徒然一陣緊張。
就在剛剛之前,周燕心中都有一種不能說出口,卻真實存在的想法。
陳學謙做得這一切,或許只是爲了得到自己。
可是當她察覺到白飛飛的敵意,感覺到白飛飛無意中流露出的緊張時。
周燕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自己是很漂亮,但陳學謙身邊並不缺少漂亮的女孩。甚至就連自己一心想追趕的偶像白飛飛都對他情意深藏。
他真的會因爲自己這樣大費周章甚至不惜兄弟反目麼?
再想想陳學謙一直以來對待自己不冷不熱,親和卻又謹守分寸的態度,她恍然明白,之前的感覺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吧!
白飛飛看着周燕神色幾番變化,一時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只是白飛飛感覺面前這個小姑娘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讓她有些看不透了。
“飛飛姐,你喜歡陳學謙吧?”發呆許久,周燕驀然對白飛飛說道。
白飛飛面上有一瞬的驚慌,隨即便強自鎮定的說道:“小丫頭片子,你連我都敢調笑了。”
周燕也不再追問,嬌笑着躲開白飛飛撓向自己癢肉的細手。
而因爲周燕主動提起陳學敏,這場白飛飛一手安排的敲打周燕的戲碼無疾而終。之後兩人說了些沒營養的話題,便草草結束了水療。
當她們回到酒店時,丁雷已經離開了。身爲網易公司的董事長,他並沒有太多自由的時間。尤其是在當前這個網易生死存亡之際,更是無暇分身。
看着獨自窩在沙發裡思考着人生的陳學謙,周燕神色有些複雜。
半晌,她轉頭對白飛飛說道:“飛飛姐,能讓我和陳學謙單獨聊會麼?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說,明天你們就要走了,現在不說我怕以後就沒時間了。”
白飛飛看了眼陳學謙,見他神情沒什麼異狀才點了點頭,徑直出了陳學謙房間。
目送着白飛飛離開後,周燕轉過頭來看着眼前這個與初次相遇時判若兩人的陳學謙。
陳學謙卻沒有看向她,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她有話坐下來說。
周燕神情嚴肅的坐在了陳學謙對面的沙發上,一臉認真的看着陳學謙。
像是要看確認他是不是有所隱瞞,語氣嚴肅的問道:“你故意帶我出入這種高檔場所,就是想讓我忘了學敏是吧?”
陳學謙聞言擡眼掃了她一眼,點頭承認。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推論,但真的見陳學謙點頭承認,周燕還是忍不住鼻息一粗。
“是不是在你眼裡,除了你兄弟,其他人都可有可無,都不用在意他們的死活?”周燕忍不住聲線拔高了幾分。
然而更讓周燕難以置信的是,陳學謙居然毫不猶豫的再次點頭承認。
“是,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至於其他人的事情,抱歉,那確實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