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他們的對話,不過權非逸如今的脾氣已經沒那麼暴躁。
“什麼事?”
“王爺,離御來了。”
又是他?
“告訴他我們已經睡了,不見。”雖然權非逸那天已經把所有的恩怨都跟他解決完了,但是現在聽到這個男人突然過來,還是不高興,不想讓他看到畫惜。
如果是往常,蕪星聽到這話肯定就走了,可是今日……
“王爺,屬下看他抱着個骨灰盒,樣子有些奇怪,好像不太對勁。”
屋子裡的兩人神色皆是一變,畫惜倏地站起來,往外跑了出去。
權非逸的臉色雖然有些不太好看,但是也沒組織她。
畫惜匆忙跑到前廳,就看到離御手中當真如蕪星所言的那般抱着個骨灰盒,男人滄桑的樣子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帶着滿身寂寥與倉皇。
骨灰……聯繫他此時的樣子……
莫非是,陳嫣?!
畫惜微微一震,一時竟有些不敢過去。
“你來了。”離御緩緩的開口。
男人的視線朝他望過來,遠遠的,那雙眼睛裡似乎也帶着無盡的滄桑。
畫惜不忍的皺了皺眉,緩緩邁開腳步,“離御,出什麼事了?”
離御忽然抱住了她,她微愣,然後也將手慢慢擡起來將他抱住。
她知道,此刻的擁抱,無關其他,只是一個安慰者與尋求安慰者的朋友之間的慰藉。
“我從前一直在想,明明權非逸對你這麼壞,爲何你還死心塌地的喜歡他。雖然我也曾對不起你,但是自從喜歡上你,我便對你那麼好……”
他嗓音乾澀帶着幾分寥落的微啞,“現在我終於明白,自己哪裡不如他——畫惜,我的心太狹隘,我不願爲了自己心愛的人放棄仇恨,可是權非逸做到了。雖然他一直在傷害你,卻也從未真正傷害過你。我卻用如此手段,將她傷的這麼徹底……難怪,她不要我了。”
他從前喜歡畫惜,喜歡這個女人堅韌不拔的爲一個男人付出的毅力。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在那場蓄謀已久的接近中,他愛上了自己仇人的女兒。
他不願爲她放棄仇恨,甚至覺得將她的命留下已經是莫大的恩德,她該感激纔是。可是他忘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做錯任何事,本不該承受這一切的傷害。
他用自己受過的傷,將她再狠狠的傷了一遍,所以她最後纔會那麼恨、那麼狠。
可即便是在那種時候,她依舊對他下不去手……
他的愛不如她,所以她不要他了。
“她不要我了……畫惜,她走了……”
畫惜眼中逐漸蓄起淡淡的淚光,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受傷的男人,如果要說錯,爲父母報仇又哪裡是錯,正如她當初爲了自己的恩人傷害權非逸一樣。
只能說,永遠不要拿自己的感情去賭。
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她何其幸運碰到一個願意原諒她的,而離御,卻不幸的成爲其中最悲慘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