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盟主!”夏塵出現在大堂,一身紅衣比之前更加妖豔動人,陰狠般的眸子閃着算計的光芒,恭維的話張口即來,“恭喜盟主,賀喜盟主!盟主統一江湖,指日可待!”
羅剎一掀衣袍,帶着勁風邁着沉而有力的步子踏上高座,轉身坐下,一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十六年之後,他羅剎的功夫仍然獨步武林。常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可惜,十多年後的江湖仍然是屬於先輩的,這就是所謂的薑還是老的辣!
洛裟,羅剎,應該沒有人能聯想到一起吧!真是太讓人開心了!
“起來吧!”
半響之後羅剎纔開口讓夏塵起身,深邃的眼瞼微微下沉,集中了精神打量着夏塵。段段時日未見,他倒是更有女人味兒了。空氣中飄散的淡淡脂粉味,該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吧!嗜血盟的侍女都是不允許塗抹脂粉的,她們身上都是一些乾花之類的東西!
“謝盟主!”
夏塵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起身擡起頭倒是笑的面不改色。夏塵除去身上那身邪功,他最大的優點便是隱忍。在南宮樂身邊隱忍了多年,直至一次性將南宮樂整垮。再次爲了練就邪功,甘心躲在嗜血盟忍氣吞聲,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身份極其尷尬。換做其他人,很難忍受的住,而夏塵卻像個沒事兒人似得,吃得香睡得着,完全將那些人忽略掉!
“派去刺殺羊駝老人的人回來沒有?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羅剎喝了兩口侍女遞來的瓊花蜜釀,大堂內便響起了他頗具威嚴的質問聲,事情已經過了兩天了,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堂下除了夏塵,還站着三位頭髮花白、長着山羊鬍子的長老,而羊駝老人本屬於嗜血盟四大長老之一,出於任務派往福祿縣城。誰知被人逮了個正着,還光溜溜的被人掛在城門上示衆。最重要的是那個飛鷹紋身,竟然被暴露在陽光下。這樣的事情,他決不允許發生。
三位長老低着頭喘着粗氣,心裡七上八下的沒譜兒。羊駝老人入盟時間最長,侍候過三代盟主,盟主竟然說殺就殺,毫不念舊情。他們三個會不會有一天也是這種下場。
“問你們話呢!”
許久,羅剎都未聽到回答,心知事情不妙,臉色一冷,聲音瞬間降低了三十度!
夏塵慢慢的退到一旁,佯裝低着頭,卻豎起了耳朵,將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然後在心裡不停的思考算計。趁羅剎這次離開,他找遍了羅剎的屋子,卻毫無所獲。他究竟把東西藏哪兒去了?
在憤怒的羅剎面前,只有三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傢伙,夏塵那一身鮮豔的紅衣倒是覺得不打眼了。
“是不是一個都沒回來?”一個暴喝過後,大堂裡的人都被嚇得雙腿哆嗦,然後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夏塵太專注於自己的心計,竟然忽略掉了羅剎三百六十度轉彎後的怒氣。
“回…回盟主,回來了一個,不過…”終於,其中有一個長老顫顫的回答,多餘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藉口,況且他們還找不到解釋的理由。
“不過什麼?”倒虧的羅剎耐心有多出了那麼一點點!
“回盟主,不過他傳回了消息,人卻失蹤了!”另一個長老連聲附和,若是不張嘴說話,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在說話了。盟主的殘忍,他們曾經可見識過。
活着的那人用他們獨有的飛鴿傳書將消息送了回來,送信的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羊駝老人不但沒死,還讓嗜血盟的精銳部隊頭領被活抓,其餘人死的一個不剩,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最要命的是,跟他們作對的人男的女的他們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什麼來歷,什麼背景,怎麼查都沒查出來,他們實在是無能!
“失蹤了?”羅剎突然冷的一笑,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看向夏塵,“夏塵,本尊給你個立功的機會!”
“屬下榮幸,盟主吩咐!”夏塵一愣,看了羅剎一眼立即跪地,眼前這個危險男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好端端的怎麼將他扯進來了,早知道聽這些無關痛癢的話,他還不如回去練功。
羅剎斜視了地上的三個廢物一眼,聲音充滿了誘惑的說道:“將羊駝老人和靡音殺掉,你便是我羅剎的入室弟子!”
入室弟子?衆人一驚,盟主好大的恩典!
羅剎所謂的徒弟成百上千,但都是外門弟子,負責收徒教導,但不負責傳授武功。他的內室弟子目前爲止只有一個,但是隻聞過其名,未見過其人,並且不屬於嗜血盟的人。若是夏塵得到他的真傳,那夏塵便能成爲下一屆嗜血盟盟主的繼承人!
夏塵心中萬分震驚,羅剎怎會突然利用這種小事情來承諾收他爲徒弟,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說實話,若是能得到羅剎的親自指導,親手培養,他練成神功就更是指日可待。
“謝盟主!”夏塵心裡一計較,聲音響透了整個大堂,讓那些跟隨了羅剎多年的外室弟子羨慕不已。
“去吧,本尊希望能夠擇日聽到好消息!”羅剎一抹精光一閃而過,聲音卻變得極其熱絡,剛纔兇狠暴力的人像是被虛構出來一般。
“屬下定不負所望!”
夏塵起身出了大堂,羅剎看他那身火紅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夏塵啊夏塵,入我羅剎門下,可不是那麼輕易隨便的!輕則受傷,重則致命!
“人走遠了,起來吧!”夏塵已經走遠,羅剎對着地上的人說道,眼神裡盡是嘲弄之情。
地上跪着的三人迅速起身,抖了抖膝蓋上的灰,聲音本來有些顫抖,擡頭與羅剎得逞的眼神對視,心裡突然明瞭。年邁的菊花臉上笑的格外燦爛,溜鬚拍馬的一齊說道:“盟主好計謀!”此時的三人,已無有半點驚慌失措的樣子!
羅剎回來之前,已經知道了福祿縣發生的事,夏塵趕來迎接,將計就計演了一齣戲。長老們之前的反應純屬自然,夏塵沒有半點懷疑,配合的相當到位。表情、動作都很自然,毫不扭捏做作!
“據探子回報,帶走羊駝老人和靡音的是從武林大會上回來的人。能綁了羊駝,又抓了靡音,這人實力非同小可。你們立即派人跟上夏塵,若他成功,半途將他截殺;若是不成功,你們立即回撤!”
“是,盟主!”
三位長老退下,羅剎一人坐在高座上看着下面,居高俯視的感覺很好,然而高處不勝寒的孤寂卻是無人能懂。很快,懂他的人就能陪他了,他相信很快很快!
——
“大哥,這桂花釀的酒勁兒可真大,睡了兩天都還有些暈,身子也乏的很!”夜梓萱喝了兩口秘製雞湯,聲音有些後悔的說道。
蘭墨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她,關懷備至的說道:“飯後將這個服下,過兩天就好了。你肚子裡有兩個孩子,不能再隨便喝酒了。否則將來孩子落下什麼毛病,你別怨我!”
夜梓萱笑嘻嘻的接過瓶子,手又極其自然的放在腹部,那隆起的肚子因爲穿的少而顯得格外明顯。寶寶,以後媽咪肯定會注意的,你們千萬不要怪媽咪哦!
“腰漲的難受!”夜梓萱輕輕的敲了敲腰,眼神有些迷離,懷着兩個小崽子,真是累啊!
“姑姑,小冉幫你捶捶!”離冉貼心的跑到她身後,雙手很是輕柔,糯糯的聲音問道:“姑姑,舒服嗎?”
舒服,真是太舒服了!
“離冉真乖,不虧姑姑疼你一場…往上點…往左…對對對,就那兒漲得難受!”夜梓萱閉着眼享受皇后般的待遇,離冉則像個跑腿兒的,伺候主人甚是盡心盡力。
“那叫年熙的人我覺得有些怪異,怎麼那麼巧出現在這兒,還住在你隔壁,碰巧與你有相同的目標?”蘭墨在一旁碎碎念,提醒夜梓萱防人之心不可無。年熙的出現,確實讓人懷疑。
“哥哥,你總是考慮的太多,你這樣真的很累!我纔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有什麼企圖,若是他對你們不利,萱兒第一個站出來和他決一死戰!”夜梓萱的話說的很平靜,卻無不表達出她對蘭墨和離冉的保護之心。
她那晚有所觀察,那年熙的武功路數與某一人很像。而且,據她所觀察的,年熙的武功和她的差不多,所以,就算年熙企圖不軌,她也不怕他。
“話雖如此,但是我們還是得小心一些。你現在身子不變,不能劇烈運動,打架鬥毆就更不適合你了!”蘭墨悉心教導她孕期知識,而夜大小姐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聽進去。
“還有,那年熙身邊的隨從對你實在是太多恭敬,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不知道你發覺沒有?”蘭墨響起夜影不同尋常的表現,警惕的心眼兒再次縮小,不允許任何放過一點細微的線索。
那隨從是後面纔跟上來的,動作行爲着實古怪。問他什麼,他也不說話,要麼點頭,要麼搖頭,但對她卻是格外熱情。而她在他們身上,聞到了熟人的味道。
“小心點也是,細細想來,我也覺得萬分蹊蹺!”
“蘭姑娘在嗎?”夜梓萱話落,屋外便想起了敲門聲!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