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喚立刻轉頭看着陳樂樂說道:“你說, 四年前我不知道的全部事情,我現在都想知道。”
陳樂樂卻沒有立刻就說,她的視線有些出神的看着前方的大門, 似乎在整理着要說的話, 好半晌, 陳樂樂才把當年的事情娓娓敘來。
……
“你放心吧, 陸醫生是我大學同學, 他這最安全,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你不就不想讓那姓姜的擔心麼?”陳樂樂恨鐵不成鋼的朝着坐在他身邊的肖善遷說道。
肖善遷燦燦的笑了下,說:“這段時間他太忙太累了, 我不是不想讓他多心顧着我麼,又不是什麼大事。”
“還不是大事?都吐成那樣了。”陳樂樂翻了個白眼, 瞧着肖善遷那副笑臉就來氣, 說:“嘖, 你能有點出息麼?”
對此,肖善遷只是乾笑, 也不答話,不一會兒給他做檢查的陸捷安拿着檢查報告走了出來,只是他一臉的嚴肅,那臉上的神色讓肖善遷也惴惴不安起來。
陳樂樂看着陸捷安那嚴肅的表情心下一跳:“你那表情是怎麼回事?不會真的有什麼問題吧?”
陸捷安則是打量着肖善遷,那專注的目光讓被他盯着的肖善遷都感覺到渾身不對勁兒了。
最後陸捷安才收回了視線, 揚了揚手中的檢查報告說:“都進來再說吧。”
病房內, 肖善遷聽完陸捷安的話後都傻了, 他一直以爲只是腸胃病, 卻沒想到事實和他想象的卻差得很遠。
“你是說, 我懷孕了?”肖善遷不可置信的問道。“可我是男的!”
陸捷安從肖善遷手中取回報告,指着一處陰暗處說道:“爲此我還特意給你檢查了3次, 但是每次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雖然我也很驚訝,但這確實是事實。”
……
“他當時一定很吃驚吧?那還是長在他身子裡的,比起我,他當時肯定更難以接受吧……”聽着陳樂樂的述說,心裡有些發疼。
姜林喚回想起當初有段時間肖善遷確實沒什麼胃口,還會有嘔吐的跡象,但當時在聽了肖善遷說沒事的時候,他就真當他沒事了,那時他在忙什麼?一個勁兒的忙着和姜栩徵鬥個你死我活。
陳樂樂聽着姜林喚的感嘆,只是暗自冷笑了下,這算什麼?比起之後肖善遷要經歷的,這根本就不是事兒!
也不管姜林喚的感慨,陳樂樂繼續說着……
……
陳樂樂再次見到肖善遷時看到的卻是從未有過的狼狽不堪,整張臉蒼白如雪,見到陳樂樂時突然的崩潰大哭,把陳樂樂都給嚇了一跳。
忙把人扶住,沒等陳樂樂問他怎麼了,肖善遷表情猙獰的看着她說:“我不要這孩子了,幫我打掉他,好不好,樂樂姐,求你幫幫我。”
那表情臉陳樂樂都嚇了一跳,忙不迭的答應着,也不再問爲什麼,二話不說的就帶着肖善遷去找了陸捷安,並把肖善遷的意願和陸捷安說了下。
誰知陸捷安聽了卻是立刻搖了搖頭,說道:“這孩子不能打,他是男人,我雖然不懂爲什麼身爲男人的他能懷孕,但從之前檢查的情況,這孩子不能用我現在知道的方法來拿掉,那樣只會讓作爲母體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
陳樂樂一聽,急了:“那怎麼辦?”
“只能生下來。”陸捷安篤定的說,接着才又解釋道:“等孩子生長完成,雖然不知道他會怎麼生,但剖腹產我還是有把握保證父子平安的。”
“可是……”陳樂樂聽了有些喪氣,視線看向裡間病牀上的肖善遷,然後才轉回頭看向陸捷安說:“可是善遷他不想要這個孩子。”
陸捷安沉默了下,開口:“由我去說吧。”
……
“我不知道陸捷安當初和善遷說了什麼,最後善遷決定生下悄悄。”陳樂樂不急不緩的說着。
只是她的話讓她身邊的姜林喚心裡頗爲不是滋味就是了,原來他的這個兒子,還是眼前這個人幫他留下來的。
陳樂樂瞥了眼姜林喚那不是滋味的表情,嘴角勾起一弧帶着涼意的笑容繼續說道:“我有沒有過告訴過你,陸捷安曾今試圖追求過善遷?只差那麼一點,他們就真的結合了。”
聽到陳樂樂這話,姜林喚瞳孔緊緊一縮,猛的轉過頭,眼底泛起一絲血色,厲聲喝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動過善遷?”
眼瞧着姜林喚因爲她的這話而又暴走的趨勢,陳樂樂淡淡的說道:“這就是接下來我要說的,你確定你要聽?”
姜林喚深深的吸了口氣,那放在雙膝上的拳頭緊了又緊,然後才啞着嗓子說道:“你說,不管是什麼情況,我都要知道!”
他的這話才讓陳樂樂看着他的視線緩和了幾分,接着繼續把她知道的情況繼續訴說着。
……
在決定要剩下悄悄之後,肖善遷就搬離了原來的房子,居住到了陸捷安名下的一棟房子裡,在那裡有着許多的醫療設備,能時時刻刻方便肖善遷的檢查。
就在肖善遷住進來的半個月後,陸捷安就發現肖善遷的身體情況有些不對了,但當時並沒有太多的發現。
在兩個月後的一天裡,陸捷安去叫肖善遷起來吃早飯時卻看到肖善遷整個人都蜷縮在被窩裡,喘息急促,面色通紅,如同中了某些藥物一般。
“善遷?你怎麼了?”掀開被子的陸捷安看着肖善遷那模樣,整顆心臟都提了起來,腦子裡更是快速轉着他昨晚是不是給肖善遷吃錯了什麼東西。
“滾……滾開!不要過來!”喘息着的肖善遷抗拒着陸捷安的接近,嘴裡嘟嘟囔囔的喊着:“阿喚……阿喚、抱我……呃……”
眼瞧着肖善遷的情況越來越不對,陸捷安也不理會肖善遷的抗拒,直接把人從牀上抱起,快步的往屋子裡專門準備的檢查室快步走去。
半個小時後肖善遷的情況纔有所減緩,而那時的肖善遷已經昏睡了過去,而看着電腦上得到的結論,陸捷安的眉頭緊緊皺着,對於得出的結論,他只覺得事情見了鬼的難搞。
這問題陸捷安直接找來了陳樂樂,把肖善遷的情況告訴了她。
“你是說善遷越往後面就越渴求姜林喚?”陳樂樂臉色有些難看,“別人不行麼?”
陸捷安又調出一份檢查報告:“還不清楚。”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陳樂樂煩躁的嘟囔着。
這事之後陳樂樂也不放心的住了進來,有着情況,她是真不放心肖善遷和陸捷安單獨住一塊兒。
然而隨着懷孕的時間越久,肖善遷對於□□的渴求就越嚴重,而他們又發現這是特定的,肖善遷只需要姜林喚的氣息。
……
這時候姜林喚打斷了陳樂樂的話,問:“你們怎麼知道?”
陳樂樂的臉上那如剛纔一樣的笑容,讓姜林喚臉色一黑:“這就是你剛纔說的?陸捷安他做了什麼!?”
陳樂樂和姜林喚逼人的視線對望着,然後纔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善遷懷孕的時間越久,對□□的渴求就越嚴重,那種彷彿把他逼瘋的渴望讓我們不得不嘗試。”
“所以你就讓陸捷安和小遷他……??!”聽到陳樂樂這話,肖善遷目呲欲裂。
說着姜林喚就想起身往裡衝,要知道現在裡面可就只有陸婕安和肖善遷呆在一起。
見姜林喚整個人都狂暴了,陳樂樂不敢再留半句,連忙把人拉住了,“你聽我把話說完,他們沒有發生什麼,也不會發生什麼,肖善遷的爲人他還不相信麼。”
這才讓姜林喚稍稍定了下來,但臉色卻沒有好多少,他轉過視線盯着陳樂樂,想要聽她接下來要怎麼說。
陳樂樂瞧着姜林喚那模樣,也不再故意氣他,直接把他們當初的猜想說了出來:“當時善遷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是需要另一位爸爸的滋養,所以纔會讓善遷所處於渴求的狀態,而當年和姜林喚分開的他哪裡有另一半,所以就只能自己熬着,比起女人懷孕,善遷的負擔更重。”
一旁姜林喚聽着陳樂樂的話,心臟一鈍一鈍的抽疼着,他知道以男子之身懷孕會受苦,卻哪隻受到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女人懷胎十月就已經很辛苦了,但也沒有陳樂樂說的這個情況。
彷彿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陳樂樂繼續說道:“當時你們的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得出來善遷很傷心,但明明是那麼讓他傷心的人,卻讓他無比的渴求想念,你知道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折磨麼?拒絕一切男人,卻只想要你,如果他能接受別的男人,善遷或許就不會那麼辛苦了……那種雙重摺磨讓善遷都快瘋了。”
姜林喚聽着陳樂樂在耳邊的話,這些話如同夢魘,只見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時而猙獰、時而痛苦、時而哀傷,最後只見姜林喚雙手緊抓着自己的頭髮,狠命的扯着,似乎這樣才能發泄掉那讓他窒息的感覺。
陳樂樂看着姜林喚那快崩潰的樣子,嘆了口氣的繼續說道:“那幾個月現在想想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了,悄悄是剖腹產,但生下來卻比一般的小孩子要瘦弱得多,更別說幾次差點斷氣,而等悄悄生出來,善遷卻得了抑鬱症,我們花費了一年的時間,加上悄悄的活潑可愛,才讓善遷漸漸恢復。”
姜林喚聽完,整個人都蜷縮在了椅子上,從他喉嚨裡發出如同困獸般的聲音。
陳樂樂聽到身邊的這男人哭了,那壓抑的嗚咽聲,讓她也不禁扭開了頭。
過了許久,姜林喚才擡起了頭,眼裡的通紅和難看的臉色表示着這男人此時糟糕的狀態。
姜林喚起身走到檢查室門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房門,此時對於想見裡面那個人的心情更加的急切了,他簡直不能想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寶貝爲了他受了多少苦,肖起樂的小名:‘悄悄’。
呵!那不就是悄悄生下來的孩子麼?想着之前肖善遷笑着問他能接受他和孩子的時候,他沒能立刻回答時,肖善遷眼裡的絕望。
“我他媽就是個混蛋!”姜林喚啞着嗓子低喝着。
他覺得陳樂樂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混蛋,一個男人都願意爲他生孩子了,他還想怎麼樣???爲什麼沒有立即把那鼓足勇氣的人拉到懷裡告訴他,自己很高興呢。
這時候檢查室的的門打開了,姜林喚立刻就衝了進去,看着牀上閉着眼的人,姜林喚心裡一緊。
“你放心,他只是昏過去了,時間這麼久只是檢查的項目繁多罷了。”陸捷安看了眼姜林喚,好心的開口解釋了一句。
在得知只是睡過去後才鬆了口氣,坐在牀邊,緊抓着肖善遷的手一下一下的吻着,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此時此刻的從心到身的顫抖。
“人是沒事,只是心思鬱結,等他醒過來你好好和他說,不然他的抑鬱症復發事情就難辦了。”
“我不會讓小遷再有任何事的!”姜林喚保證道,眼睛則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牀上安睡的人。
陸捷安看了眼守在牀邊的人,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時頓下了腳步說道:“肖善遷很好,能被一個人付出這麼多,我很羨慕。”頓了頓又接着說道:“說來……曾經我更是想過取而代之,只是肖善遷一直拒絕罷了。”
姜林喚聽了這話卻沒有轉頭,只是話語認真的回道:“你沒有機會的,這輩子別想,下輩子也別想。”
陸婕安聳聳肩,只是出去的時候,視線在肖善遷臉上轉了一圈,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才離開,留下獨處的空間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