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葉允文看着自己妹妹移不開眼的盯着凌雲霄,咳嗽了一聲,葉允倩紅着臉趕緊移開眼,隨即又偷偷看了一看凌雲霄,發現凌雲霄看都沒看她,徑直上了馬。黑雲湊近紅飄兒,兩匹馬湊在一起蹭脖子,凌雲霄摸着黑雲的脖子調侃,“你下手挺快的啊,**沒?配種沒?什麼時候生小馬駒?”
沈黎昕隔着馬踹他,“你要不要臉?這兒還有個姑娘!”
葉允倩紅着臉不敢往這邊看,沒想到這人這麼流氓,口沒遮攔又下流,太無恥了!
凌雲霄拍拍自己的褲子,上了馬在懷裡掏出松子糖,衝着沈黎昕吹了口氣,正好吹側臉瞪他的沈黎昕一臉。氣的沈黎昕磨牙,真想揍他!
葉家兄妹看見了兩人的互動,葉允文皺着眉頭若有所思,葉允倩是抿着嘴在聽到凌雲霄說話的時候偶爾回頭看一眼,她看了看凌雲霄的劍,又看看凌雲霄的臉,眼裡閃過疑惑。
因爲擔心父親的病情,兄妹兩人趕路比較急,幾人只花了兩天時間就趕到了出雲城。凌雲霄憋得骨頭髮癢,坐在馬上直咂吧嘴,太沒勁了!“要不咱倆比劃比劃?”
沈黎昕一句別鬧,沒空哄你玩,把他噎得直咳嗽。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天都近黃昏了,正想進城卻遇到了送葬的隊伍。
幾人看了看,還是在路邊等送葬的隊伍離開之後再走吧。沈黎昕也下了馬,給紅飄兒拿糖吃,臉色溫柔嘴角帶笑的摸着紅飄兒的脖子,手心放着一顆糖。黃昏下顯得人分外的柔和,葉允倩也就多看了幾眼,總感覺這樣的沈黎昕比他哥房裡的那副畫有生氣兒的多,不是高高在上看淡生死的大夫,只是一個溫和的人,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可當你靠近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看似溫和卻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離,除了身邊這個肖雲。
葉允文的目光幾乎一路都在沈黎昕身上,不管是直接還是隱蔽的,都讓凌雲霄感覺不爽。這時見這對兄妹都看着沈黎昕不眨眼,凌雲霄老陳醋的味道又散發了出來,不爽的看了他們一眼,這一眼讓葉家兄妹渾身發涼,這人這麼這麼大的殺氣?
沈黎昕又拿糖給黑雲吃,順便用眼神警告凌雲霄,不要嚇跑我的銀票!凌雲霄撇撇嘴,等找到機會再收拾你們。黑雲用尾巴掃了凌雲霄一下,那意思是你看人家的主人,還給零食吃,你怎麼就沒這麼貼心過?凌雲霄摁它腦袋,連馬都敢給他甩臉子了!就你臉長!
送葬隊伍由遠及近,不過看起來有點奇怪,只有十來個人,四人擡着個棺材,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抱着個四五歲的孩子,哭的特別動情。特別是那個孩子,生生喊着孃親讓人動容,幾人都面露不忍,中年喪妻、幼年喪母,人間悲事。
沈黎昕皺着眉頭,不忍再看,回頭摸紅飄兒的脖頸。待棺材到身邊的時候他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在他身邊的凌雲霄感覺到他的異樣後,側臉一看,就見沈黎昕像只小狗一樣聳着鼻子不停地吸氣,凌雲霄看着新鮮,“怎麼了?”沈黎昕皺着眉說“棺材裡的人沒死!”幾人均是一愣,葉允倩驚訝,“別亂說!被人家聽到該不高興了。”沈黎昕很確定的說:“棺材裡的人絕對沒死,我保證!”
幾個人都驚訝,這都能聞的出來?等葉家兄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沈黎昕一個縱身就落在送葬隊伍前面,兄妹倆人對視一眼,速度好快!
沈黎昕攔住那個抱孩子的男人,不解的問:“你妻子還沒死,爲何要把她活埋?”中年男子一愣,隨即一臉怒容,其他幾人也都是怒氣衝衝,“你怎麼說話的!看你不像輕浮之人,再胡說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沈黎昕不爲所動,“我不是什麼多事的人,之所以想幫你們只是不想讓這孩子這麼小就沒了母親,說實話我也只有五成把握,信不信在你!”
說着就讓開了路,意思是不信儘管走。中年男子看了看懷裡的孩子,不太確信的說:“我妻子真的沒死?你真的能救她?”
“還是那句話,信不信在你!”
中年男子一咬牙,“可是郎中說已經沒救了。”
沈黎昕(`□′)“哪個蒙古大夫這麼草菅人命!就該把他抓來給人償命!”凌雲霄拍拍他,“消消氣!別太激動!”沈黎昕抓着凌雲霄的脖頸晃,“那種蒙古大夫能和我比嗎?能嗎?他能嗎?”凌雲霄撫上他的背順氣,“不能!誰都不能和你比!你別激動!”沈黎昕哼了一聲,顯然很滿意凌雲霄的識相,他繼續對那個中年男人說:“我沒必要騙你,給兩個銅板我就救她,不想救儘管走。”
“可我親手蓋的棺,都已經沒呼吸了啊!”
旁邊衆人看見那男人有點兒被說動了,都着急了,“老李,你別聽這人瞎說,蓋了棺再開不吉利啊!”沈黎昕讓開了路,“再晚一會兒人就憋死了。”老李看了看懷裡的孩子,那小孩淚眼汪汪,“我要孃親……”老李一聽,狠狠的咬咬牙,“開棺!”
衆人都圍了上來,“開不得!開不得啊!會招來災禍的!”老李還是堅持,“有一點希望我也要試試,要不然讓我們爺倆下半輩子怎麼活啊!”說着擦了擦眼淚,放下孩子就去扒棺材,幾個鄉親想了想也嘆了口氣,七手八腳的來幫忙。
棺材都被釘上了,自然一時半會打不開。凌雲霄一揮手,都讓開!幾個開棺的人就感覺一股氣把他們推得後退好幾步,都驚訝的看着凌雲霄,好厲害!莫不是傳說中的武林豪傑,綠林好漢?
凌雲霄摸了摸棺材,嗆的一聲龍吟之後,衆人只看到一陣耀眼的白光,然後就見棺材蓋直接飛了出去,平穩的落在路邊的草地上。而他的劍,已經還鞘了。葉家兄妹再看凌雲霄的眼光就變了,整個武林劍術這麼高的年輕人沒幾個,再看他的劍,葉允文臉色頓時慘白起來。
沈黎昕隱晦的衝凌雲霄挑了挑拇指——厲害!頓時就感覺凌雲霄得瑟的好像晃了晃尾巴。見棺蓋打開,沈黎昕趕緊上前看棺材裡的女人,肚子很大,高出胸膛很多。隔着單薄的壽衣,隱約還能看見下體有絲絲鮮血流出來,臉色蒼白裡有點發青,沈黎昕摸了摸女人的脈搏,弱不可聞,檢查之後發現渾身冰涼,只有胸口還稍微有點熱度。這是難產疼痛導致昏迷,又被封死在空氣不流通的棺材裡,沈黎昕搖了搖頭,不知道那男人知道差點把自己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憋死會怎麼想。
他從包裡拿了一片人蔘放在那女人舌下,玉笛擰開之後取出銀針,從胸口一直延伸到人中穴,感覺棺材裡的女人稍微有點氣息,沈黎昕讓那幾個百姓把她擡到離城門不遠空地上,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着,一盞茶的時間後那婦人才慢慢轉醒。
衆人都驚歎,看沈黎昕的眼神就像看神仙,真的把死人救活了!老李激動地放下兒子,就要向沈黎昕跪下道謝,沈黎昕玉笛托住老李,“你先別急着謝,當務之急是要取出她肚子裡的孩子,要不然時間長了她還是會死。”老李用袖子擦擦眼淚,“全憑神醫做主了!只要能救她們娘倆的命,怎麼都行!”
沈黎昕搖搖頭,“如果剖腹取子,大人活下來的機率只有五成,孩子耽誤的時間太長了,可能只有一成的機率活下來。如果不要孩子就簡單了,大人我有八成把握救活,你選一樣吧。”
老李一隻手抓着妻子的手,一隻手摸着妻子的肚子,他的妻子留下的眼淚打溼了雙鬢,想說什麼卻疼的什麼也說不出來,眼神裡卻帶着渴求——孩子!保住孩子!哪怕只有一成的希望她也希望用自己的命去換。
“快做決定,她的時間不多了。”
老李抓着妻子的手摸向那凸起的腹部,隨即把頭扭向一邊,不敢看妻子的眼神,“保大人!”沈黎昕看着絕望了似的李妻,緩緩嘆了口氣,“這位大嫂,孩子可以再有,即使拿你的命換,孩子的希望也不大。”看着目光依舊帶着渴求的李妻,沈黎昕直接點了她的昏睡穴。
擡棺的人已經僱了一輛馬車過來,沈黎昕讓人把老李的妻子擡上馬車,把其他人都趕走後,他摸向那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輕輕說了句“下輩子投個好胎!”隨後把內力緩緩輸入女人體內,探測到嬰孩的具體位置後,集中掌力拍出了一掌。
半個時辰後,衆人才看到沈黎昕臉色蒼白的撩開車簾,凌雲霄趕緊過去扶他,關心的問:“你怎麼樣?”沈黎昕虛弱的搖搖頭,“我沒事!”
老李已經着急的跑去看妻子,發現她呼吸平穩之後,才跑來向沈黎昕道謝,“還請告訴我恩人的稱呼,我回去給您神仙位,每天上香保佑您平安喜樂、兒孫滿堂!”沈黎昕無奈的笑了笑,“你能真心祝我和愛人白頭偕老就足夠了!”凌雲霄笑着順了順他凌亂的頭髮,原來他心裡還是害怕的,竟然想要別人的祝福!
葉允文看到凌雲霄的動作後緊抿着脣,低着頭看不見目光,葉允倩看向自己的兄長,一臉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