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啦!”
接着,一片噪雜聲響起。
廂房中的幾人一聽,頓時一驚,除了花意涵,其他幾人都是朝堂上的人,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不過,讓花意涵意外的是,出去查看的,只有祈朗。
世子爺和徐淳都坐在位置上,神態自若,彷彿根本沒受影響一般。
見花意涵伸着腦袋張望,徐淳好笑的說:“小涵,這種事沒有什麼好奇的,死人也沒什麼好看的。”
花意涵嘟着嘴,“也不知道是誰死了?”
“來這裡的,左不過就那麼些人,出了這樣的事兒,傾城坊估計要冷清一段兒時間了。”白瑾言淡淡的說。
徐淳點點頭,舉杯喝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看着他們這反應,花意涵心中大大的驚詫了一番,這兩個人是不是太冷漠了點兒,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在他們眼中,怎麼感覺就是阿貓阿狗啊?
不過,花意涵並沒有多問什麼,她還要裝乖乖女呢。
很快,祈朗回來了。
他面色有點兒難看,回來拿着酒杯就先灌了一杯酒,然後一抹嘴巴,開口道:“死的是周御史的兒子。”
原本淡然的白瑾言和徐淳一聽,面色頓時就變了變。
花意涵見狀,這才明白,原來,他們的淡然只是針對不同的人的。
估計原先兩人以爲死的人是傾城坊的人吧,畢竟來這裡玩兒的客人,非富即貴,高興起來還好,不高興的時候,打死個把侍候的下人,估計也是有的,所以,剛纔一聽說死人了,白瑾言和徐淳纔不當一回事。
“兇殺呢,抓到了嗎?”白瑾言一下子問到了關鍵所在。
祈朗搖搖頭,“沒人看到兇手,周公子是被一把飛刀給暗殺的。”
花意涵聽了,心中疑惑,這可是天子腳下,大庭廣衆之下,朝廷命官的兒子被人暗殺……
這種行徑,是不是太囂張了?
“就是個紈絝子弟,是得罪了什麼人啊,居然這樣被人殺了。”
“不一定是他得罪了人,也可能是他老子,周御史可是出了名的耿直。”
“這可是周御史的老來子,而且,周家就這麼一個兒子,現在就這麼被殺了,真不知道周老頭會怎麼樣?”
聽着幾人的對話,花意涵心中嘆息,不用說,肯定是周御史在朝堂上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才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報復。
“好了,不說這些了,這種事,自然有人來料理。”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時間也不早了,就散了吧,估計啊,未來有一段時間看不到傾城姑娘的舞姿了。”徐淳頗爲遺憾的說。
祈朗卻不幹了,“時間還早呢,這麼早回去幹什麼?”
“那你想怎麼滴?”
“要不,換個地兒,接着喝。”祈朗終究愛玩兒,不願意這麼早回去。
花意涵心中一嘆,出了這樣的事,這三隻居然還有心情繼續喝……
“小涵,人生啊,就該及時行樂,這世上,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所以,不要被一些不相關的事壞了自個兒心情。”也許是看着花意涵臉色不太好,徐淳忽然一副知心哥哥模樣。
花意涵倒是沒有想到徐淳目光這麼犀利,她心中想什
麼,都被他看了去。
“就是,有些人就是那樣的命,誰也沒有辦法。”祈朗說着,走到花意涵面前,仔細的看着她,“還是,你在害怕?”
也不等花意涵回答什麼,祈朗就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有三個哥哥在這兒呢,就算那兇手沒走,也不會傷害到你的。”
花意涵聽了,露出微笑,“知道了,誰敢在咱御前侍衛統領朗哥哥面前囂張啊。”
這話說得祈朗很開心,下意識的伸手在花意涵頭上拍了拍,“乖。”
花意涵再次笑笑,一副乖巧的模樣。
誰知,轉頭就看到門口居然站着一個高大的熟悉身影。
“天行哥哥。”花意涵大大的意外了,戰天行怎麼會來這裡?
戰天行一身正氣,一張正直英俊的臉繃得緊緊的,站在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花意涵,頭上的那隻手。
那一身氣勢和這裡格格不入,顯得那麼突兀,他是一柄刀,是一杆槍,他馳騁沙場,他萬夫莫敵……
這樣的戰天行,出現在鶯歌燕舞的地方,太,違和了。
被他死死盯着的花意涵,卻不知不覺間,通紅了臉。
“那不是天行嗎?怎麼站在門口?”祁朗也發現他,上前將人拉了進來。
坐下之後,戰天行看着花意涵桌上的酒,眸色頓時沉了沉。
“天行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吧,以前怎麼拉你,你都不肯來,今天怎麼自己跑過來了。”徐淳笑得跟狐狸一樣,“看來我們哥兒幾個的面子還不如小涵的面子大啊。”
聽徐淳這麼一說,花意涵的臉更紅了,明亮到耀眼的眸子裡氤氳出一片水霧,顯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白瑾言和祁朗一聽,紛紛起鬨,要罰戰天行,說要將以前拉他來,而他沒有來的那些酒全部補回來。
“要喝也換個地兒啊,這裡現在是喝酒的地方嗎?”戰天行淡淡的說。
其他三人見狀,頓時鬨笑,叫嚷着要換個地方能好好喝。
花意涵這才知道,戰天行和三人關係雖好,但是,基本不參加他們的夜生活,白天喝酒還行,晚上從來不和他們在外面晃盪。
換地兒的時候,花意涵偷偷的拉拉戰天行的衣袖,“天行哥哥是專門來找我的麼?”
“傾城坊出了那事兒,你怎麼不讓祈朗他們送你回家?”戰天行無奈的看着花意涵,眼中沒有責備,只有關切。
花意涵這才知道,戰天行居然是聽說傾城坊出事兒,所以特意來接她的。
不過,既然是接她的,爲什麼還要跟着其他三隻去喝酒?
面對她詢問的眼神兒,戰天行什麼都沒有說。
換地兒之後,其他三隻就開始摩拳擦掌,打算灌戰天行。
戰天行什麼也沒有說,反而大手一揮,一瓶瓶酒送了上來。
花意涵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酒瓶,嚇得臉都白了,這麼多酒喝下去,人都會喝死的!
“你們不能這樣欺負天行哥哥。”花意涵下意識的維護戰天行。
而戰天行聽她這麼說,剛纔還繃得緊緊的臉,頓時柔和下來。
“小涵妹子這是厚此薄彼啊,這麼維護你的天行哥哥。”徐淳笑得不懷好意。
“哪有,淳哥哥要是被人灌酒,小涵也維護你
。”花意涵笑眯眯的說。
“誰灌誰還不一定呢。”戰天行卻豪氣萬丈的說。
花意涵一聽,頓時瞪大了雙眼。
其他三人見狀,連連叫好,於是,幾個男人很快開啓了拼酒模式。
花意涵坐在一邊,光是看着都覺得暈,趕緊吩咐人準備點兒吃的,免得光喝酒不吃東西傷了胃。
時間在一杯杯美酒中流逝,等幾人喝得差不多的時候,花意涵發現,天都已經要黑了,他們居然在歌舞坊盤桓了幾個時辰。
白瑾言還算好,保持着世子風範。
而徐淳卻已經變得放蕩不羈起來了,衣衫半解,露出白皙結識的胸膛,一副勾人模樣,看的周圍侍候的丫頭面紅耳赤。
祁朗俊臉通紅,雙眼迷糊,跌跌撞撞的衝出去吐了起來,看起來最是狼狽。
而最後出現的戰天行,還坐的筆直,一張正直英俊的臉神色不動,和剛來的時候沒有兩樣,彷彿他面前小山一般的酒瓶都是被別人喝光的一般。
花意涵心中震驚,原來戰天行居然這麼能喝。
最後,當徐淳也支持不住倒下的時候,這一天才算結束。
白瑾言是個細心的,安排人將祁朗和徐淳送回家,而戰天行則領着花意涵自個兒回府。
大街上,戰天行腰背挺直,身姿如劍,還親自扶花意涵上馬。
花意涵自己也喝了不少,好在,夜風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兩人一騎,慢慢的向侯爺府走去。
“以後少跟着祈朗亂逛知不知道,你是姑娘家。”走着走着,戰天行就忽然開口了。
花意涵一聽,回頭看他,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可是,朗哥哥他們不是天行哥哥最好的朋友麼?”
“是,他們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你畢竟是姑娘家,你看看今天傾城坊出的事兒,萬一你被牽連進去怎麼辦?”
花意涵嘴角勾起,“嗯,我知道了,天行哥哥是關心我。”
一聽花意涵這麼說,戰天行愕然,卻很快伸手在花意涵頭上揉了揉,“你知道就好。”
“謝謝天行哥哥。”花意涵順勢在戰天行掌心蹭了蹭,一臉愜意的模樣。
兩人共乘一起,花意涵幾乎是被戰天行抱在懷裡的,她再這麼一蹭,讓戰天行的心忽然就跳了一下。
懷裡的人兒小小的,柔柔的,那麼可愛,那麼乖巧,讓人禁不住想要好好的疼愛……
這樣的小姑娘,她的家人怎麼捨得欺負她呢?
“小涵,你父母……”
花意涵一聽戰天行忽然提到父母,面色一怔,不自在的低下了頭,心中有點兒忐忑。
戰天行現在對她這麼好,要是知道她其實一直在欺騙他……
想到他以後知道真相會露出失望甚至是討厭的神情,花意涵心中就難受無比。
戰天行見她皺眉,露出難受的表情,還以爲她是爲家人的事難受,心中後悔,“是天行哥哥不好,不該提這事兒。”
花意涵趕緊搖頭,回頭,非常認真的看着戰天行,“天行哥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麼?”
“嗯,你說。”
“你先答應我。”
戰天行看着她哀求的小眼神兒,心中一軟,“好,答應你,你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