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人定的規矩禮法,那若是有不合適不恰當的地方,自然要由人來修改,難道不是嗎?”君墨影立刻反駁道,“朕小的時候,母后不是也教過朕不可墨守成規,那樣只會讓讓國家的發展阻滯不前?既然這句話對於國家適用,如何在後宮這個問題上就不適用了?”
“這……”太后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下子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母后,這件事朕都已經決定了,難道您一定要看着朕出爾反爾、收回聖旨才高興嗎?”
“皇上明知哀家不是那個意思……”太后心裡已經是冰冷一片,面上卻不得不裝着痛心疾首的模樣,“只是這樣的事情,歷朝歷代從未有過,皇上如今只爲了一個鳳淺就要挑戰祖宗家法,就不怕遭天下人恥笑嗎?”
她嘆息着勸道:“皇上在政事上建樹林立,卻爲何在這件事情上面,如此執迷不悔呢?如今後宮子嗣單薄,要想讓我東闌繼續繁榮昌盛,皇上的後宮怎麼也得繼續開枝散葉纔是……”
君墨影心裡驟然一冷,冰冷的譏諷閃過。
母后曾經明明說過,已經不指望別的女人爲他生兒育女,只願淺淺多生幾個纔好,如今才過了多久,這便又反悔了?
這輩子,他都不可能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俊逸的眉峰微微一凜,黑眸中閃着濃墨重彩的顏色,他嚴肅又不容置喙地道:“政事上面,不論何時,朕一定好好處理、絕不耽擱。只是朕的後宮、朕的女人,那便是朕自己的事情。這輩子除了鳳淺,朕再也不要其他女人,又談何開枝散葉?母后若是非得說歷朝歷代沒有這樣的先例,那朕倒是想問問母后,南越的太皇上與太后,可不就是一對傳奇般的神仙眷侶?”
太后突然激動地打斷他:“那是南越,不是我東闌!我東闌不能這樣遺臭萬年的歷史!皇上也不能因爲一個女人而遺臭萬年!”或許是說話太急,她說完就禁不住狠狠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色頓時又漲得通紅。
然而這一次,君墨影只是冷冷地看着。
“母后覺得遺臭萬年嗎?還是因爲從未得到,所以覺得別人也不配得到?”
話音未落,就看到太后驟然緊縮的瞳孔,似是滿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他,“皇上怎可這樣與哀家說話?”
“朕不怕遺臭萬年。”他微眯着雙眸,氣勢傲然,僅僅是這般坐着,便有掩不去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若是百年的勵精圖治還抵不上一道廢黜後宮的旨意,哪怕是遺臭萬年,朕也無話可說!”
太后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殿中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氣氛尷尬的詭異。
良久,才長長地吁了口氣:“皇上都已經這麼說了,哀家又能怎麼辦呢?”輕聲細語,蘊着幾分縹緲的虛妄,她話中有話似的道,“既然如此,只希望皇上往後不要後悔纔好。”
說完,便微微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哀家累了,皇上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