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兩位主子到底說了什麼,總之,一路上直到到了最近的客棧下了馬車,都是蜜裡調油到令人髮指。
皇上一路攬着皇后娘娘的腰,兩人時不時咬耳朵,笑鬧連連,偏偏這樣有些不符禮法的行爲舉止,在他們二人做來,卻是說不出的相得益彰和賞心悅目。
只是——
“什麼?”十二月蹭地站了起來,聲音不由尖了幾分,“要分開走嗎?”
雲玖瞟了一眼神情激動的十二月,衛長臨給她倒了杯溫熱的紅棗茶,她接過,淡定應道,“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十二月下意識去看衛長臨,可是後者一手捏着袖子,一手提着茶壺,倒了杯清茶淡然啜飲,姿態優雅閒適,沒有絲毫動氣的模樣。
她便噎住了,衛皇居然沒異議?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不可能啊!主子這可是帶着六個月的身孕冒險,以衛皇的性子不說指責發怒,但一定是沉下臉隱忍待發……
額,難道說,白天兩人鬧矛盾就是因爲這事?所以現在是已經都解決了?
“沒有,屬下只是覺得……主子懷有身孕,恐是不便遠行……”十二月這會兒猜到兩人是已經商量過了的,便也不多嘴。
雲玖莞爾,看向六月,“嗯,所以又要辛苦六月跟着我跑一趟了。”
被點到名字的六月垂了垂手,面色理所當然的恭敬聽令,“屬下職責所在。”
“可是……娘娘,皇上和您才團聚,你們這又要分開……”清風是衛長臨的暗衛,說話間自然是更多地從衛長臨的角度考慮——不說衛長臨他自個兒,就是小殿下的原因,也該慎重……畢竟,他們皇后娘娘有種招惹大反派的特殊體質。
這話,清風也就敢心裡說了,拿到面上,那肯定得被衛長臨削了。
他話落,衛長臨斜了他一眼,脣角輕勾起,“誰說朕與你們娘娘要分開?”
“分開”這個詞本能地就不喜歡。
幾乎是一瞬,清風就感覺得到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冷不丁就打了個哆嗦,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看向衛長臨——
果然,皇上的眼神有殺氣!
明明他是擁護他的那個TUT
“好了,除了清風陪朕回宮,其他人都跟着阿九保護她周全。”
衛長臨最後才淡淡地開口說道。
“不行!一月跟着外公帶着薛剛的遺體回雲國了,你就只剩下一個清風怎麼能讓人放心!”他話音甫一落下,就遭到了雲玖的極力反對。
衛長臨有些無奈地按了按眉心,“我武功不弱,清風輕功又了得,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更何況,我是回宮,路上自然是會有人接應的——倒是你,我不在你身邊,你又懷着身孕,人帶得多總是用得上的。”
說着擡手將雲玖下意識緊緊握在手中的杯子拿了下來,怕她捏得用力了會傷着手。
雲玖卻眸色微沉,堅持了一步,“這樣,十一月你帶着,他精通機關術,若齊國還有什麼異動,你帶着他,總歸是有幫助的。”
十一月握着杯子的手一頓,有些不大樂意自己被分出去而不是留下保護雲玖,但是想到雲玖是認可自己的機關術能力才這般安排,他又心裡舒服很多……
是夜。
“玲瓏,你也去歇着吧。”玲瓏替雲玖和衛長臨鋪好了牀,伺候雲玖梳洗之後,雲玖挽了挽頭髮,穿着中衣便上了牀,對玲瓏道。
玲瓏端着銅盆,“喏。”
然後退了出去。
衛長臨沐浴完,只披了一件月白的袍子,腰間帶子堪堪繫了些許,露出大片白玉般的肌膚,墨發披散,還未乾。
“怎麼了?”他手裡拿了塊乾布巾,動作隨性地擦了擦髮梢,慵懶地走到牀邊,便見雲玖擁着薄被,坐在牀上,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不由得愣了愣,站住,問。
雲玖視線從他光潔的臉下移到性感的喉結、鎖骨,再到白玉似的卻精瘦中又明顯帶着幾分蓬勃肌肉的胸膛,窄瘦的腰……
微眨了眨眼,險些要咽口水了。
而後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巾子上,“過來,我給你擦頭髮。”
因爲雲玖不喜歡內侍,又介意宮女伺候衛長臨,本就不喜別人碰他的衛長臨便已經習慣了自己沐浴擦頭髮之類的事……畢竟,雲玖不可能,他也捨不得讓她伺候他。
倒是有幾回她心情好,主動替他繫腰帶的,當然只是個腰帶了。
擦頭髮也不是沒有過,所以衛長臨很自然地走上前,在牀邊坐好,遞了巾子給雲玖,乖乖配合地彎了彎腰。
雲玖伸長了手,從頭頂開始給他擦拭,一邊不大滿意地吐槽,“雖說你是習武之人,但頭髮總這麼半乾不幹的,鐵打的身體也怕不小心着涼了啊!”
“我沒你想的那麼柔弱。”衛長臨聞言輕笑一聲,不由得戲謔,“你當我是你啊。”
雲玖重重拽了下他如綢緞一樣的墨發,引來他輕輕吸氣,才解氣地哼哼道,“那可不,我是嬌花,你這個糙漢懂什麼?我是怕你頭髮沒幹,溼氣傳給我!”
因爲身高也因爲肚子的緣故,雲玖不敢大動作,只能伸長着手,這樣久了自然是胳膊酸,但她只轉了轉手腕,便繼續給他擦拭頭髮,嘴上不饒人,手上的動作卻仔細認真得很。
衛長臨也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拆穿,只順從地低了低頭,生怕她久了手難受。享受這離別前難得的溫馨寧靜。
“明天可就要暫時分開了,你自己回去小心點——尤其是小心女人,別我不在就招惹上其他女人,”雲玖聲音嬌軟,面上有些傷感,但被她慵懶不甚在意的眉眼掩去,她不嫌口乾地叨叨了起來,“我可告訴你,在我們那個世界,一個男人是隻能娶一個妻子的,你既留我,便要遵守我家鄉的規矩……”
“口渴不渴?”衛長臨不動聲色地將那兩隻艱難地舉着的小手捉住,轉過身,替她揉着手臂手腕,溫柔地打斷了她的絮叨。
雲玖搖頭,又舔了舔脣,點頭,“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