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薄輕輕慌里慌張的往醫院趕,弈佐這邊可以說是相當的平靜了。
躺在病牀上的男人高雅矜貴,修長的手指滑着手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他這般清閒,張力就頭疼了。
媽呀,這都什麼事啊,來之前他還不知道什麼事呢,早知道是弈少爺讓他騙輕輕小姐的話,那他就不來了。
一會兒等輕輕小姐過來了,看到弈少爺一點事都沒有,不會說是他騙了她吧?
好吧,事實上就是他騙了她,希望輕輕小姐別向薄大少告狀就好了。
“弈少爺,要不我們和輕輕小姐打個電話,告訴她不用着急行不,我擔心她會在路上出事。”
弈佐搖頭,他不要打這個電話。
現在這個時間輕輕肯定是和那個歐文在一起吃飯,如果不說他病情嚴重的話那輕輕肯定是不會立刻回來的,而且他也不擔心輕輕的安危,歐文肯定會送她回來。
張力很是無語,他到底是攤上了個什麼樣的主人啊,他當初是怎麼想着要做弈家和薄家的手下的啊!
這下好了,要是薄大少知道了,他的小命估計也要沒了。
煎熬的過了二十多分鐘,病房的門被大力推開,薄輕輕周身帶風的走了過來,大步走到弈佐的病牀前,然後,愣住了。
這人不是躺在牀上好好的嗎?
薄輕輕看不出來他是哪裡受傷了,上前拉開他身上的被子,開始檢查。
見她着急的小模樣,弈佐心裡很受用,隨後得意的朝不遠處的歐文看了一眼,眼神裡的挑釁很是明顯。
接收到他挑釁的目光,歐文實在是無語,真是沒見過這麼幼稚的人,還是一個商人。
商人難道不都是沉熟穩重的嗎,還和女人玩這種小把戲,還真是夠不要臉。
“輕輕,我沒事,是不是讓你擔心了?”
弈佐阻止住薄輕輕進一步檢查的動作,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裡。
薄輕輕確實也停了下來,第一時間轉過頭去看一旁的張力,那神情已經是生氣了。
張力勾着頭不敢去看她。
稍後,薄輕輕回過頭盯着牀上一臉笑意的男人,一張容顏變得格外的冷。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傢伙就是在裝病。
她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兒而已,他就叫來張力,合夥來騙她。
“弈佐先生,你這樣小孩子的行爲可不是一件可取的事情啊,輕輕小姐在外面接到電話都急瘋了,結果回來卻發現這不過是個騙局,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看薄輕輕的表情歐文就知道她已經看出來了,弈佐都能在他和輕輕吃飯的時候耍陰招,那他也可以當面添油加醋。
“歐文先生,你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這是我和輕輕之間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吧?”
好幾個歐文,還想着挑撥離間,也不看看自己那張小白臉有多討輕輕的厭煩。
薄輕輕瞪了瞪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弈佐隨即委屈的閉上了嘴巴,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薄輕輕無力地按了按眉心,朝身後的張力道。
“張力,帶着歐文先生離開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了。”
張力:“是。”
他就等她這句話呢,送完歐文,他是不回來了,以免兩人吵架波及到他。
兩人走後,薄輕輕一把甩開了弈佐的手,怒目圓睜望着他。
“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幼稚?”
怎麼就這麼愛吃醋呢,不就是去吃了個飯嗎,還勞煩他把張力給叫過來給她打電話,也是,他沒有她的手機號。
她不開心,弈佐也很委屈的,只是他不敢和輕輕討伐,說話的聲音都很弱。
“那你昨天晚上還答應我說,不和歐文一起吃飯。”
結果今天就去和他吃飯了,這要怎麼算啊?
錯的人也不一定都是他啊。
“那你還答應過我以後都不會騙我,你不還是騙我了。”
薄輕輕懟回去。
她是想說他之前還答應她不和文婧姐見面,最後不還是見了,她這件事算什麼啊。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既然決定了要和他一起走下去,那就沒有必要再去提之前的事情。
弈佐不說話了,隱隱有感覺到輕輕想要提之前的事情,可是最後剎住了車。
“我以後不騙你。”
薄輕輕搖了搖頭,看了看桌子上未動分毫的飯菜,伸手將粥端過來喂他,一邊喂他,一邊沒好氣的說道。
“我要是不在的話你是不是連飯都不要吃了。”
這人,要不要這麼幼稚啊。
弈佐張嘴含住遞過來的湯匙,將粥喝掉,還不忘控訴着。
“醫院裡的飯菜都不好吃,你要是不餵我的話那我就更加吃不下去了。”
薄輕輕:“…事真多。”
語氣雖然不好,薄輕輕餵飯的動作還是溫柔了很多。
“好了,吃飯吧,好不容易吃了個火鍋還被你給攪局了。”
好久都沒吃火鍋了,她還想着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吃一頓呢,再說了,她都還沒有好好的整人呢,歐文那個討厭的傢伙這次是便宜他了,那麼多的辣椒沒見他吃下去。
“你想吃火鍋我們回國之後我帶你去。”
只要她想吃,他什麼都可以給她,不過又想到什麼,弈佐問道。
“你吃火鍋了,你現在不是還在做小月子嗎,能吃火鍋嗎?”
提到小月子,弈佐就心疼的厲害,也不知道流產對女孩的身體傷害到底有多大,他就是知道需要好好補補,可是他學做的飯她還沒機會吃呢。
“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就好了。”
說話的時候薄輕輕的情緒明顯低落了。
弈佐哦了一聲,識趣的沒再說話。
沉默過後,薄輕輕想到了什麼,咬了咬脣,思考着要不要問他,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你,你是不是去看過寶寶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寶寶墳前的那些花都是他買來的吧。
弈佐猛地擡頭去看她,只見女孩的眼神清澈澄明,除了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外,好像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這是輕輕第一次和他提寶寶的事情。
孩子沒有了,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痛苦,只是他卻找不到一個發泄點,因爲,至始至終錯的人只有他。
知道她給寶寶立了一個衣冠冢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他不知道寶寶的性別是什麼,只想着之前,他一直都想要輕輕給他生個女兒,那樣的話肯定是很像輕輕,會很可愛,會很軟很萌。
所以在買東西的時候就選擇了鮮花。
他想應該會是個女孩子吧。
“輕輕,對不起。”
道歉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兩人都是心平氣和的情況下道歉還是第一次。
薄輕輕搖搖頭,有什麼好道歉的呢?
孩子沒了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如果我當時可以冷靜一點,不那麼任性,孩子肯定會好好的待在我的肚子裡,或許七八月之後他就會出來,一定會很可愛吧。”
像是在和弈佐說話,但是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還是我太不成熟了,明明知道肚子裡的孩子還很脆弱,還帶着她去魚龍混雜的地方。”
如果那天她回家了,寶寶就不會有事了,說到底還是她太任性了。
看着她越來越紅的眼眶,弈佐快要心疼死了,將她手裡的碗拿掉,握住了她的小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輕輕,這不是你的錯,你是一個好媽媽,以後我們肯定還會有孩子的。”
只要她願意,他們可以生很多孩子,她要是不願意,一個孩子都不要也沒有關係。
他都聽她的。
被他抱在懷裡,耳邊迴盪着他的話,薄輕輕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他。
如果要孩子的話,要先治好他的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