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漫不經心地掃視向周彥辰,周彥辰頓感小腿肚子抽筋疼。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周彥辰嚥了下唾沫,“我不知道那是師母,如果知道我也不會去摸她……”
眼神驟然一厲,周彥辰差點跪下去,“師父,我錯了,您別動怒啊。”
周彥辰這小半生只怕兩個人,他爺爺,和楚非遠。
他爺爺有個皮鞭,鞭聲一響,他就忍不住招供犯的錯,而楚非遠是他的擊劍老師,想到這點,他就恨他爸爸。
當年楚非遠也才上高中,擊劍了得,周彥辰的爸爸聽說後,非要比試,結果慘敗,之後,拼了老臉讓年僅十七的楚非遠教周彥辰擊劍。
自那以後,周彥辰就怕了楚非遠,每回見到他小腿肚抽筋的疼。
“我不動怒也行。”楚非遠不動聲色,悠悠道,“去讓你們學校的人都過去買甜品。”
周彥辰怔,爾後忙點頭,“好,師父,我馬上去,五分鐘後,絕對讓大家排隊買。”
說着,周彥辰轉身就走,步伐飛快,生怕會被楚非遠教訓。
邊走,周彥辰邊想,宋安喬扮演高中生就算了,楚非遠扮演真是不害臊。
怔了怔,他又想,他得加快追楚喬了,追上她,以後就成了楚非遠的妹夫,這樣,再也不用喊他師父了。
妹夫和師父相比,他願意做妹夫。
花壇前,楚非遠站了一會,脣角輕勾了勾,微微壞氣,深邃的黑眸一抹睿智的光,半晌,戴上人偶頭,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宋安喬身邊。
宋安喬看眼人偶熊,善意道,“你回來了啊?”
楚非遠聽着,心狠狠震動,不動聲色點點頭。
楚喬一旁看着,搖搖頭,心中腹誹,兩個傻瓜,湊成一對笨蛋夫妻。
五分鐘後,宋安喬錯愕地看着攤位前擁擠的人羣,心中哀嚎,這麼多人,是要累死她的節奏啊!
恨恨地瞪了眼人偶熊,什麼宣傳吉祥物?簡直是她的災難!
忙碌了一天,一直到下午五點半多才結束,宋安喬
甩着發酸的胳膊,心裡對人偶熊又怨念了幾分。
“好了,小嫂子,我們走吧。”不知不覺中,楚喬又換回了稱呼。
宋安喬扁嘴,“不要喊我嫂子啊。”
楚喬吐舌,傻笑,“喊習慣了,安喬你別生氣啊。”
走着走着,宋安喬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換下學生服,楚喬拽住了她,“哎呀,安喬一會就到家了,你再忍忍,再說你穿這制服,又迷人,又青春,不知迷倒多少人呢。”
宋安喬囧。
校門外,楚喬左看右瞧,宋安喬狐疑的看她,“怎麼了?”
“哦,我有個同學說跟我們一起走,我看看在哪裡呢?”楚喬瞅着,遠遠地就看見一輛黑色賓利朝她們駛來,眼睛一喜,靜靜等待。
黑色賓利停在她們面前,宋安喬皺了皺眉,這車她沒見過。
車門緩緩打開,楚非遠坐在裡面,俊臉緩緩擡起,漫不經心,“楚喬,黎叔今天有事,我接你回家。”
天衣無縫的謊話。
楚喬很想笑,理智讓她忍着,詫異地看着楚非遠,“哥?你怎麼來了?”
宋安喬呆在了那裡。
車裡,楚非遠像是纔看到她一樣,表情略微吃驚,爾後又若有所思,“哦,喬妹也在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宋安喬身體僵硬。
楚非遠看着她,語氣輕鬆,“走,我送你。”
他的神情,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壓根瞧不出他此刻有多緊張,有多興奮。
此時此刻,恨不能立馬衝出去,牢牢抱緊她,啃她兩口,吼她一句,蠢女人,想死老子了。
然而,他得壓着,壓着一切情緒,不動聲色,像是無意間遇見,重新接近她,化解她的心結。
一旁,楚喬極力忍笑,論裝像,誰能比得過她哥,這演技不拿奧斯卡,對不起上帝給的一張臉。
假裝咳嗽了兩聲,楚喬趁着宋安喬發呆,猛將她推進了車裡。
“哥,你先送安喬吧,我和我同學一起走。”楚喬淡淡的說。
楚非遠目光淡淡,淡然道,“那好吧,我順路一送。”
楚喬翻白眼,瞧瞧,這一副陰謀得逞後,還假裝自己無辜的老狐狸嘴臉啊。
車門關上,楚非遠掃了眼身旁還在發懵狀態中的宋安喬,微側身,擡手去給她系安全帶。
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臉,宋安喬驚醒回神,慌忙推開他,一臉慌亂,“對……對,對,對不起。”
聲音有些發抖,宋安喬像只失去方向感的小鳥,慌得團團轉,下一秒,她就想逃,伸手去開車門,一隻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慌什麼?”楚非遠臉色微沉,“怕我吃了你?”
宋安喬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慌亂在她瞳仁裡,閃了又閃,“我不知道你要來,我……我……我要下車,你放開我。”
好不容易逮到她,楚非遠哪裡肯聽她的話,一手握緊她的手,一手給她繫上了安全帶。
“宋安喬,你鎮定點。”楚非遠語調淡漠,“好歹我們夫妻一場,即使離了婚,這在馬路上偶然遇見,不能假裝不認識,那太虛僞了,離婚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而現在送你,不是我的義務,也不是我的責任,只是我的一個紳士風度而已。”
宋安喬聽着,一陣難受。
“你這麼慌慌張張,會讓我誤以爲,你對我餘情未了,想和我死灰復燃呢!”楚非遠不冷不熱的說,看她的眼神陰測測的,“你那麼無情無義,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宋安喬咬牙,慢慢恢復平靜,“不是,我們兩個是仇人,死灰復燃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了。”
楚非遠眼神一沉,有些慍怒,強壓下怒意,輕飄飄地一句,“那就好,畢竟,我已經適應了你的離開,正學着慢慢忘記你。”
聽着他的話,宋安喬的心狠狠地一刺,脣瓣抖了抖,“楚先生,您這樣做得很好。”
大手抓緊了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突,楚非遠冷着臉,腳下一鬆,啓動了車子。
路程行至一半,理智讓他清醒,戲該演得還是得演,假裝不知道,“住哪?怎麼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