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晚神情錯愕,手上緊抓他的手,“你做?”
施子謙脣角噙笑,伸手拿過她因害怕到現在還冰涼的手塞進被子裡,“嗯,我做。”
她走後的一個月,施子謙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忘記讓宋晚嚐嚐他的手藝。
他溫熱的手撫向她的額頭,揉了揉,輕聲道,“坐了一天的飛機累壞了吧,乖,先閉上眼休息。”
“嗯。”宋晚聽話的閉上眼睛,她倒是真有點累了,困了。
施子謙見她睡了,準備起身要走,宋晚卻再次握住他的手,微微睜眼,“別走,我害怕。”
她一閉眼,全是剛剛她眉心被人抵槍,他開槍的恐懼場面。
宋晚軟綿綿的哀求嗓音傳來,施子謙抿了脣,心裡,有着絲絲溫熱,她是再跟他撒嬌嗎?
不管是不是,施子謙全當成是了。
他沉默一瞬,語氣輕聲商量,“我先給你倒杯牛奶墊墊肚子,好不好?”
宋晚想了想,點頭。
宋晚躺在牀,看着爲她沖泡牛奶的施子謙,心中一片小竊喜,是因爲他喝醉的原因麼,所以纔會這般溫柔對她。
手上衝着牛奶,施子謙背對宋晚站在桌前,英俊的臉龐上覆着一層似笑非笑的醉意,他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真做夢。
宋晚會來找他?
他有種處在雲端飄飄然的暈眩錯覺,莫名的幸福。
宋晚喝完牛奶,下意識舔舔脣,“好喝。”
施子謙坐在牀邊,目光直直盯着宋晚,脣角忽然淺淺一笑,“晚晚,是你嗎?”
“……”宋晚迷茫。
施子謙看她懵呆的小表情,脣角的笑意深了些,驀地把宋晚抱住。
他抱得力氣很大,宋晚一下子喘不上來氣,施子謙的薄脣貼在她耳垂邊,聲音有些悲涼的滿足,“晚晚,晚晚……”
“咳咳……”宋晚咳了兩聲。
怎麼回事啊?她怎麼感覺今晚的施子謙有點傻傻的,呆呆的?!
宋晚有好多話問施子謙,可是窩在他暖暖的懷中,鼻息間是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宋晚沒一會
兒就睡着了。
夜色深如墨。
施子謙小心起身,深望一眼牀上睡得香甜的女孩,似是嘆息了聲,給她掖好被子出了房間。
酒店套房很大,施子謙走了一會纔到客廳,阿泰站在那,低着頭,“少爺。”
“上天台。”
施子謙冷冰冰拋下一句話,率先一步出了房間,阿泰低頭跟在他身後。
阿泰跟上來,“少爺。”
天台上,男人站在風口,他左手摸了下右手的手腕,又解開襯衫的袖口,語調沉沉,“阿泰,我們打一架吧,你不還手我會斃了你!”
阿泰心一慌,“少爺,對不起!”
再去機場接宋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施子謙會暴怒,會責備他,也知道他將宋晚推進會所的那刻,他會殺了他……
“來吧。”
施子謙根本不給阿泰道歉的機會,兩個男人三招兩式,招招鋒利的在天台上打了起來。
直到阿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施子謙雙手摁住他的肩膀,目光陰沉嗜血,“她額頭上碰的傷是不是你弄的!”
“是。”阿泰滿臉熱汗,喘着氣,“我故意撞得,就想出口惡氣。”
“阿泰,我說過我弄誰,都不會動宋晚!”施子謙沉着一張臉,“你給我記住了!再有一次我看到你們欺負她,別怪我施子謙不顧情分!”
阿泰喘着,沒有說話。
他們少爺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常年體弱,外表儒雅溫和的少爺了,自從幾年前和楚非遠打了一架之後,施子謙的格鬥術近幾年進步神速,招式和人也變得越發狠戾。
如果從前,他們少爺是貓,現在他們少爺就是一頭隨時咬人致死的老虎。
可是,他們少爺再怎麼變,也變不了那顆溫柔之心。
晚風吹過,阿泰坐起身,看着一旁的施子謙,“少爺,您要收手嗎?”
施子謙沉默。
阿泰急了,“少爺,我們可是準備一個月了,魚都上鉤了,您不能爲了一個女人就放棄報仇!”
“放心,我不會。”施子謙聲音淡淡。
“是真不會嗎?”阿泰質疑施子謙,“她突然來意大利找您是沒有目的嗎?您確定她不是她們家派來擾亂您心的人!”
施子謙轉頭看阿泰,目光虛晃,沒有說話。
對宋晚的到來,他不確定她有沒有目的,也不敢往深處思考。
“少爺,連您也猶豫了,不敢相信她,不是嗎?”阿泰說出施子謙的心聲。
所以,他今晚才故意將宋晚推進會所……就是想讓她死。
只有死掉的人,才永遠阻擋不了他們的腳步。
黑幕般的天空,閃爍幾顆星子。
施子謙站起身,眼眸幽深,沉沉一句,“計劃照舊。”離開天台。
凌晨四點多,宋晚從睡夢中驚醒,胸口撲通撲通的跳動,黑暗的房間,留有一盞暖黃的牀頭燈,身旁不見施子謙的身影。
掀開被子,宋晚下牀,蹙眉,“施子謙?”
她在房間轉了半圈不見施子謙,視線飄向被厚重窗簾遮擋住的陽臺,宋晚愣了愣,打開窗簾,走進陽臺。
陽臺上,男人穿着深色浴袍坐在一把歐式雕花椅上,一隻手夾着煙,菸頭忽明忽暗,他的五官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是那麼的悲傷,顧寂。
視線往茶几上的菸灰缸一掃,宋晚心驚了驚,滿滿一缸菸頭。
他何時染上的煙?
在她知道的範圍內,施子謙從來不抽菸,一是因爲身體不允許,二是他本性就是個端正的青年。
宋晚慢慢走過去,奪去他正往嘴裡放的煙,兇巴巴地瞪他,“你怎麼抽菸!”
施子謙目光微滯,沒有反應。
“抽菸對身體不好,你不能抽。”
宋晚作勢往菸灰缸丟,施子謙回神,沒有阻止她。宋晚捻滅,站在他面前,手往他身上摸,施子謙的身體頓時緊繃,呼吸驀地一緊。
宋晚一心要在他身上翻出剩下的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爲,要多曖昧有多曖昧,要多撩人有多撩人。
摸了一會,終於在他浴袍下摸到煙盒和打火機,宋晚拿在手,“我沒收了,你今天以後就不準再抽,聽到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