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臨時傭人開了門。
沈司恪走在前,宋安喬抱着小年糕,緊跟其後進到別墅。
“她呢?”沈司恪一進門,便問道。
“下午吃過藥後,還在休息。”傭人回答道。
沈司恪聽了,眉心微蹙,爾後讓傭人去準備茶點。
“介意用你家的洗漱間給我女兒洗洗手嗎?”宋安喬抱着小年糕,低聲問道。
沈司恪一愣,“不介意。”
洗乾淨手,小年糕坐在一旁吃糕點,宋安喬看着女兒,神情有些發呆。
“這麼不好奇我讓你見的人?”沈司恪喝了一口茶,低聲道。
“不是我想見的人,爲什麼好奇?”宋安喬淡然地反問道。
沈司恪怔了一瞬,對啊,如今的她只想見楚非遠吧。
“我相信你會等到他回來。”沈司恪不太相信楚非遠走了。
宋安喬抿脣,沒有說話。
沈司恪見她又要走神,不再賣關子,沉聲說道,“要見的人是你姐。”
“……”
宋安喬僵愣,一瞬間地瞪大了眼睛。
只聽楚非遠又繼續說道,“一星期前我和林顏在海邊旅遊時見到的,雖然我沒有見過她幾回,但很確定她就是你姐。”
宋安喬難以置信。
“聽救她的當地人說,是被當地漁民捕魚時發現的,之後你姐醒來,就在當地的餐館給人家刷盤子打工。”沈司恪緩聲說着,“她不會說話,餐館的老闆說你姐腦子似乎進了水,神經也不太好,有點……”
沈司恪頓了頓,“有點傻,當時我猜測她可能是因爲人生地不熟,裝傻裝啞是爲了保護自己。我帶她看了醫生,醫生沒有檢查出個所以然,她到現在仍不會說話。我帶她回國的那天晚上,還砸了東西。”
宋安喬聽完,有點發懵。
她姐還活着?這怎麼可能呢?
入夜時分,宋安禾才醒來,傭人扶着她下樓,她一見宋安喬,全身顫慄,狠狠推開傭人,轉身跑回了臥室。
宋安喬臉色有些僵硬,她一步一步上樓,敲了敲房門,“姐
,你別怕,以前的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你要是不想見我,我便回去,但請你別傷害自己。”
宋安禾後背靠門,蹲在地上,直打哆嗦。
空氣靜默了幾秒。
宋安喬似是低嘆了口氣,“姐,我走了,等你情緒緩和了我再來看你吧。”
她說完,轉身下樓,離開。
沈司恪不知道姐妹倆的具體過節,但聰明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們有着很深的矛盾。
宋安喬不麻煩沈司恪,讓司機來接她回去。
車子啓動,二樓臥室的宋安禾聞聲,瞳孔睜大,立刻起身,跑到陽臺去看宋安喬已經離開的車子。
目送宋安喬離開,沈司恪一轉身就瞧見站在二樓陽臺的宋安禾。
沈司恪皺了皺眉,他隱約感覺宋安禾再裝傻,兩姐妹一定有什麼難以釋懷的心結。
……
世界的另一端,一座奢華的洋房內,身影高大挺拔的男人接了一個電話,片刻後,掛斷。
“先生,施少爺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卓文。
“讓他進來。”黑暗的房間,男人聲音低沉磁性。
一會兒後,施子謙走進來,黑漆漆的房間,讓他一瞬間不適應環境,他摸索着走到男人身邊,“配製給那些醫生後,他們還沒有研究出來。”
“我知道。”
“現在怎麼辦?”施子謙不免擔心。
房間安靜了幾秒,楚非遠低低沉沉的嗓音,再次響起,“我準備回南市。”
“什麼?”施子謙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睛,目光復雜,“你現在這樣……你不怕她擔心……”
“我回去不會見她。”楚非遠臉色微沉,“沈司恪回來了,我需要去看看她。”
施子謙微愣,爾後輕笑了一聲,“所以,你再吃醋。”
“嗯。”楚非遠低嗯一聲,沒有否認。
“你回去也可以,只是我擔心你會暴露。”施子謙言語直白,簡單明瞭道,“她對你太過熟悉,估計你還沒靠近她,她就聽到了你的聲音,聞到了你的味道。”
他曾記得以前,宋安
喬隔了一條街,就感應到了楚非遠的存在,那是最親密戀人之間纔會有的心靈感應。
“我有分寸。”楚非遠神情篤定。
他必須回去,除了吃醋,還有……他對她,已經相思成狂。
……
宋安喬知道她姐宋安禾還活着,除了震驚,卻沒有驚喜,傷透過心,還會有驚喜嗎?
她爸宋卓偉和姜以赫的媽媽姜玲出獄後,開了一家餐館,宋安喬嘗着她爸的手藝,笑了笑,“原來我做菜的天賦,是遺傳你的。”
聽女兒誇他,宋卓偉揪起的一顆心,瞬間舒緩,“你說好吃,我就有信心了。”
宋安喬喝了一口水,店內姜玲正和姜以赫的姥姥再包餛飩,女兒女婿出來後,老太太的臉上一直噙着幸福的笑容。
經歷這次後,宋卓偉和姜玲決定照顧俞採青,便將俞採青從療養院接了回來。
“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和你姜阿姨能照顧好我們自己。”宋卓偉頓了一頓,“還有你媽。”
宋安喬莞爾,放下水杯,“爸,我姐回來了。”
宋卓偉已經知道宋安禾出了事,他冷不丁地聽宋安喬一說,有些怔愣。
“她在我沈老師那住着。”宋安喬將宋安禾被救的事情說了一遍。
宋卓偉聽着,心裡發酸,是他一時邪念,害了他們一家,又害苦了她兩個女兒。
“姐她一個人在國外呆了兩年多,一定害怕壞了。”宋安喬聲音輕輕的,“爸,你要多跟她說說話,多關心關心她。”
宋卓偉聲音哽咽沙啞,“我會的。”
中午十一點多,宋安喬陪着她爸去了沈司恪的半山別墅,接回宋安禾。
宋安禾一看到宋安喬就全身發抖,眼神躲閃不敢看宋安喬。
對她的反應,宋安喬心知肚明,宋卓偉先帶着宋安禾離開。
“我覺得你姐再裝傻。”沈司恪看着遠走的車輛,對身旁的宋安喬說道。
宋安喬微愣神,半晌才道,“或許吧。”
對自己的親妹妹做了那樣的事情,應是良心不安的,因不敢面對,所以才裝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