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宸渾身一僵，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她的名字：“溫暖……”
外加很大部分的無奈及剋制感。
他那微乎其微的控制力告訴他，他對溫暖毫無抵抗力可言。他甚至覺得，再過不了幾秒，也就舉手投降了。
但他其實是不應該又選在這種時候的，他幾乎已經預知了明天早上醒來後的情景。那麼以後溫暖見到他，第一印象大概也就只有……
好容易纔將溫暖推開，抓住她的雙肩，以一張略崩壞卻又刻意嚴肅的臉看着她說道：“回去坐好。”
溫暖雙眼迷離，雖然大腦有些發脹，迷迷糊糊地，可她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用很微妙的表情回覆他：“我想要……”
顧以宸的雙眼彷彿被什麼刺激了一般，倏地瞳孔放大。
溫暖根本就不知道她用那副微妙的神情說出那三個字，對他來講是多麼大的考驗。
他甚至都不敢再碰她，目光更是收了回來，側臉看自己左側的窗：“別鬧，坐好。”
他的心底，隱隱冒出一股想要罵髒的衝動。
他一直是個嚴格律己的人，在涵養方面非常注意，從來都不說髒話，但此時此刻，被卓遠影響深遠的他，也很想說兩個字：臥槽。
他才發現，在這種想要發作卻又不能發作的時候，唯有此，才能表達他此時奔騰的內心。
但他不能。
一來，的確說不出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非常難受。
二來，嗯，這有違他高上大的形象。
誰也別跟他說忍，這麼一個女孩兒在他面前百般誘、惑，他還不能動她，這種心情，誰能懂？
溫暖還坐在他身上，離他很近。他避開她的視線，她就故意歪了歪腦袋，強行進入他的視線範圍內，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帶，一下子給扯鬆了。
沒辦法了他就用自己威嚴的樣子去瞪她，“別玩了。”
但此時的溫暖並不吃這一套，扯掉他的領帶丟在一邊，就去解他的扣子，看見鎖骨之後，吞嚥了一口，覺得口很乾，還舔了舔嘴脣。
她的這一系列動作終於惹惱了一再忍讓的顧以宸，一下子扣住她手就撲過去。
駕駛座的位置本就不寬敞，這麼一進攻，溫暖的背部就靠在了方向盤上，吃痛時發出的聲音在此時聽來也是那樣的曖昧。
顧以宸冒着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快要將她吞下的氣勢：“溫暖，你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忍耐底線，我就不客氣了。”
溫暖不管，看她的樣子也不知聽見他的話了沒有，勾住他的脖子，從他的脖頸處往下吻去，親吻在他的鎖骨上。
有個人青筋爆出，將她撲下的同時，放低了座椅。
兩個人隨着座椅的下降而漸漸地變換了位置。
溫暖烏黑的長髮散落，眼裡透着一些情愫。
顧以宸雙眼冒火，與她對視道：“最後一個問題，我是誰？”
她用自己的重量，將他壓向自己，吻他耳垂的同時，在他耳邊回答他：“顧以宸。”
某三爺的血液倒流，一瞬間潰不成軍。
之前的堅持，都見鬼去吧！
……
這麼一個一大早就陽光明媚的清晨，顧以宸早早地就醒了。
落地窗微開，清風微微吹動窗簾底下的細碎流蘇。清晨溫和的日光灑在他面前這個女孩兒的臉上，彷彿神來之筆，將她襯得很美。
用卓遠的話說，就是美得跟小仙女似的，不似凡塵女子。
他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一早醒了，竟就這樣撐着自己的太陽穴，看了溫暖很久很久。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爲什麼這次，他卻覺得彷彿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他的錯覺麼？
是的，一種……
他們彷彿已經在一起了的錯覺。
昨晚多次之後，溫暖顯然非常累，耗盡了體力，大概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已經是不記得了，一直很放心地睡到了現在，半夜也不見她有醒來過。
這時，看着溫暖的顧以宸微微搖頭。
他可以贏得了天下人，唯獨贏不了她。
她小動了一下，臉上蓋着的柔順頭髮便滑了下來，他伸手將它們輕輕地別在了她腦後。
就在這時，一雙眼睛睜開了。
他的動作也就這樣停住，他們對視的時候，時間彷彿是停止了一般。
他們第一次的時候，第二天早上也是在同一張牀上醒來的，那時候她驚慌失措，伴隨着難以相信的表情的尖叫聲。
而現在，一秒，兩秒，三秒……
預期中的尖叫聲並沒有出現，溫暖只是彷彿靜止了一般看着他，而他的手還順着她的頭髮落在她耳後。
先打破寂靜的，是顧以宸，嘴脣微勾：“早安。”
溫暖這才終於眨了眼，懵懂的樣子看看他，翻了個身看天花板，再翻了個身看落地窗的方向，以及整個房間的佈局。沒錯，她在……
“不用看了，是我家，我的房間，”顧以宸在她身後淡定地說道，“沒辦法，我翻遍了你的隨身包，也沒有看見一把鑰匙。”
有沒有鑰匙，對溫暖來說並不是重點。
溫暖再一百八十度轉回去，看着顧以宸：“……早……所以，我們……”
又……
是！的！
又！
一閉眼，畫面感十足，並且這一次……更！加！清！晰！只要去回想，甚至連細節都能想起來！兩個人說過的話，還有他的表情……
全都像儲存在了腦海裡一樣！
最奇怪的是，她睜眼看到顧以宸那張妖孽的臉之後，感覺並不是那麼的糟糕……
別說震驚了，除了有些懵之外，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竟覺得……
好……正……常……！
囧！
和顧以宸在同一張牀上醒過來這種事，她居然都已經潛移默化地當成了一種日常，絲毫不覺得奇怪了！
此時，溫暖隱隱發覺了什麼。儘管從一開始她就在牴觸他擬定的那份“長期合約”，但不知不覺地……她好像也還是莫名其妙地一直在履！行！着！
五官一皺，兩隻手已經擋住了自己的臉。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才借他辦了點事兒，這麼快就“錢！債！肉！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