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這麼激動,喬顏覺着這其中有貓膩,卻又沒明說,只神色淡然。
“小風,你不要亂說。偶爾一次誤診,並不代表就是庸醫,別亂給人扣帽子。”
她反正是咬定,那個二伯什麼的,沒安好心。
人腿都斷了,不開接骨粉之類的藥也就算了,如此常識性的東西,竟只開了一些消炎藥就應付了事。
顯然是沒當一回事兒。
當然,她不會明說。
那男人一下不服氣,想爭辯,喬顏不想和他鬧着矛盾。
“這位……壯士,說到底,強生去看腿,和你丁點關係都沒有吧?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她實在想不出什麼稱呼。
見這男人正當壯年,稱呼一下壯士,也不爲過。
那男人正是那位醫生的親侄兒,叫大根,平日裡,就對春花有所好感。可惜有強生在,壓根沒他的機會。
於是洪澇時,見着強生腿被壓斷,大根也沒管過。
事後去那春花家裡一暗示,再叫二伯一診斷,強生這腿,就被判了“死刑”。
還好強生沒答應要截肢,不然這手術,小診所裡還做不成。去了大醫院,又得費一些功夫。
今兒趕着幾人去縣城,又聽說強生是去看腿,大根一下就急了,卻不急於表露。
“我和強生可是從小長到大的兄弟!你又是誰?敢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
不等人回答,他眼神忽而變得下流,“你該不會,是強生的新媳婦兒吧?”
“關你什麼事!”
小風怒斥,很顯然,他極爲不喜這個大根。他啐道,“誰都知道你和春花阿姨在一起了,你們兩個對不住我小叔,還有臉問!”
春花一聽這話,臉上頓時充滿了委屈。
她當時不願意退婚,告訴父母,就算是強生瘸了腿,她也願意嫁給他。
但沒想到,父母硬是強去把親事給退了,這還不算,還在強生家大鬧了一通,要了幾千塊的賠償,這才離開。
幾千塊可不是小數目。
按照春花父母的說法,那是他們閨女的“青春損失費”,所以,喬顏一去村長家,小風纔對她有那麼深的敵意。
他可能對這個年紀的女人,都是不信任的。
“小風,小孩子家家,亂說些什麼!”
強生訓斥一聲,看出春花難堪,連忙解釋,“你別在意,小風不懂事,亂說的。”
這話語裡,又多了幾分生疏。
以往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濃情蜜意,哪有這樣的時候。
春花心頭一酸,強忍着難受,支吾了聲,“沒事兒。”
聽上去像是不在意,心裡又誰知曉呢?
她擡頭看向喬顏,目光是大膽的,她仰仗着自個兒和強生幾年的感情,認定誰都比不過她的位置。
可她越仔細打量,心頭就越往外冒酸。
瞧這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
那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嫩滑,微風輕拂她的短髮,露出飽滿的額頭。
沒有哪處有缺點,如此精緻的五官,她比得過嗎?
春花一下自卑了,埋頭看着腳底。強生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不想她難受,卻故意給大根解釋。
“還有,大根你別亂說,這位是首長夫人,可不是我的媳婦。”
強生這一解釋,春花心底瞬間安了。
大根卻哼哼,“原來是首長夫人,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