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靳堯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
開了鎖,客廳燈光昏黃,屋子裡一股泡麪味,桌上還剩着一鍋泡麪湯,他丟了外套,大步跨進臥室。
客廳的燈光灑進來,牀上的小女人抽泣不止,窗紗微微拂動,她短髮貼着臉頰,被淚水打溼了面。
像只受傷的幼獸,蜷縮着身子,痛苦的流淚。
他打開牀頭燈,一把將她箍在懷裡,心疼的要死了,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淚,輕聲哄着。
“乖,我在。”
她哭聲不止,嘴裡唸叨個不停,“接我、接我,靳哥……嗚嗚……”
還是不忍心。
他以爲,應該要讓她學會慢慢獨立,最起碼,要適應他不在的日子。可是現在,他做不到。
“嗚嗚……”
感受到他的懷抱,她腦袋埋在他的臂彎,小手攥着他的衣領,“不走、不走……”
“好,我不走。”
緊緊抱着她,他將她抱在懷裡,手掌心輕輕拍着她的背,小聲哼着歌,“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每天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讓你喜歡這世界……”
懷中的人好似有所感知,慢慢停止了哭泣,情緒不安起伏洶涌的胸口,也逐漸恢復平靜。
只是還緊緊攥着他的衣領,小臉埋在他的胸膛,時不時傳來一聲啜泣,被他安靜的撫慰。
慢慢的,懷中人香甜的睡去了,除卻額頭汗水和淚水混合的液體,證明她的確是夢靨過。
就再無半點痕跡。
*
喬顏是被粥的香味給驚醒的,昨晚吃了兩包泡麪,胃裡一直泛酸,睡覺的時候也不停的難受。
像是有東西在拽着她的胃。
迷迷糊糊間,像是有人抱着她,安靜的哼歌。她卻覺得冷得很,想醒又醒不過來。
瞥了一眼牀頭櫃,上邊放着一杯冰涼的水,還有一盒胃藥。
難怪昨晚迷迷糊糊感覺嘴巴里有苦味,原來是被喂藥了。
她踏着拖鞋下牀,果然看見他端着粥出來,她冷哼一聲,別過頭,直接朝衛生間走去。
他一把攔住,不給她機會。
抹了一下她額頭,確定沒發燒出虛汗,這才放行,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她瞪他一眼,拿着毛巾進了浴室。
清洗完出來,看見他切好了小菜,在等她。
“胃不好怎麼還吃泡麪?”
他語氣不善,有些責備的意思,在部隊養成的習慣,就是吃飯很快,飯量又多。
昨晚那一鍋泡麪,吃下去她哪能受得了。
她冷哼,“誰讓你不陪,我不想做飯,也不想叫外賣。”
這麼簡單的理由,夠不?
“沒有我,你是不是連飯都不吃了?”
穆靳堯有些生氣,盛了一碗熱粥,擱在她面前,“以後再這樣對自己,老子扒了你的皮。”
“反正你又不疼我!”
她拿起勺子,抗議,“你都不知道忙什麼,說好了要接我都不,他們都有家人來接,就我沒有……”
越說越委屈。
在基地裡風風火火堅硬慣了,唯一一處柔軟,就等着交給他。
他卻還不來。
她像是被拋棄的小孩,沒有一點安全感。
“我讓郭凌雲來了。”
他解釋。
她卻不聽,“他不是我的家人,他來和你來不一樣。”
雖然瞧着有些無理取鬧,但她就是覺得不一樣。
“閉嘴。”
他命令式的,“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