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飛甦醒過來,第一個想要見的人,便是……楚安琪。
幸好厲焰爵及時在大海之中尋覓到楚安琪,她嗆的水不多,雖仍在治療,但是情況卻沒有太多的危險。她靜靜地躺在病牀上,凝視着白色的天花板,一動不動,像是渾身的氣力都被抽走一般。
“安琪……”唐慕飛走到楚安琪的身邊,喃喃地開口:“你有沒有好一些?”
“我錯了……”
楚安琪到現在沒有……忘記。
在她從victoria遊輪上墜入大海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蘇棠棠轉身欲救她的身影。
她敢肯定……
如果不是蘇棠棠想救自己,她未必會跟她一起墜入大海。
她已經被救起,而蘇棠棠卻徹底下落不明……
“我沒死……但她卻死了……”楚安琪眯起純黑色的瞳孔,迎向唐慕飛望過來的視線:“是我錯了……”她本來想讓一整艘遊輪上的人,都給她陪葬。但是,事實上,卻是蘇棠棠,救了自己。
“安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和你無關……”
這個時候,這個人……應該纔是真正的唐慕飛。
他有唐慕飛最小時候的記憶,zero的記憶,後期唐慕飛的記憶,三種人格,宛如三塊截然不同的拼圖,卻拼成了一塊完整的拼圖,拼圖的名字是——唐慕飛。
“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唐慕飛的手輕輕拂過楚安琪的面頰:“我竟然忘記……唐雄對你所作所爲,你纔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我就讓你從我身邊離開那麼年,讓你一個人默默承受那麼多。如果不是我這樣,你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事情也許不會走到那麼一步!”
唐雄、宋心凝的殘忍,顧如蘭錯誤的治療,婉姨的試圖隱瞞……才真正造成了兩個人的悲劇!
“我累了……”楚安琪緩緩地閉上雙眼:“如果可以,我想用自己的命……換蘇棠棠的……我沒想過,她在最後的最後,竟然還想救我!”
“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
唐慕飛爲楚安琪掖好被角,然後離開,去看厲焰爵。
當他看到厲焰爵靜坐在病牀上,面無血色的時候,他只是走到他的面前,一點點跪了下來。
“厲焰爵,對不起——”唐慕飛沉痛地說道:“雖然,我不是真正的zero,但是zero畢竟是我身體裡的一部分。我爲他所做的事情,向你到道歉……對不起!”
“呵——”厲焰爵狹長的眼眸,佈滿血絲,宛若可以滴出血來,輕蔑地說道:“我不要對不起,你能把蘇棠棠還給我嗎?”他恨自己,爲什麼跳下海之後,他救到的是楚安琪,而不是蘇棠棠!
楚安琪……
唐慕飛……
甚至,別的人……
他都拋諸於腦海!
他要的,只有蘇棠棠!
但,老天偏生和他開了一個這樣殘忍的玩笑……
他要的,偏偏不給他!
厲焰爵說的這個,偏偏是唐慕飛做不到,或者是永遠做不到的。
“我……我做不到……”唐慕飛的聲音很低,滿是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