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棠棠第一次聽到別人告訴她關於母親的事情……
她聽着母親過去的遭遇,拳頭緊緊攥着,淚水卻無意識地簌簌落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塊浸了水的海綿堵在胸口,讓她有一種憋悶到窒息的感覺。
她似乎找到了母親曾經的軌跡,但是那卻對她來說……卻是那麼遙遠。
蘇棠棠很想質問厲佩忠,但是她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不是當時的當事人,不是站在他的角度上,她能責怪厲佩忠什麼?他只是做了一個軍長最正確的選擇,保護了國家的安全。
“蘇映雪服從軍令,全心全意輔助軍隊,幾乎讓每一場硬仗都完美凱旋。我和她的職位越升越高,獲得的殊榮也愈發多了起來。作爲男人,我覺得我很自豪,我更爲蘇映雪能和我一起接受這樣的榮譽頒發而感到欣慰。但是,後來我發現錯了,至始至終沉浸在獲勝後喜悅的人,只有我自己。映雪很不開心,甚至整天悶悶不樂,像一隻被折了翅膀的鳥兒,毫無生氣地活着……”
厲佩忠說到這裡,微微擡眸,凝了厲焰爵一眼。
厲焰爵性格里強勢、堅毅的那部分像他,但是他的容貌卻大多遺傳自他的母親——蕭歆。
“我那時候動過心思。即使映雪心中沒有我,我都要征服她。但是,映雪那樣的女人,哪裡是會受我強迫?我爲了得到她,一次次撞得頭破血流,卻只是把她推得越來越遠。兜兜轉轉,我承認,真的喜歡過映雪,但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不是她,而是蕭歆……”
蕭歆……
而並非蕭韻。
一字之差,卻是失之千里。
“蕭歆?”厲焰爵冷冷地問道。那蕭韻呢?
“在我最癡迷映雪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救我一次次於危難之中的人,是蕭歆。蕭歆是軍隊最好的軍醫,是我的主治醫生。她很可愛,也很單純,卻因爲我把所有的視線都落在映雪身上,才一直忽略她的存在,以至於錯過了和她相愛最好的時機。”
“蕭歆,纔是你們三兄妹的母親……”厲佩忠一字字地說道:“喜歡蘇映雪,就像是男人都喜歡豪車一般。我想,只要看過蘇映雪揮斥方遒,行兵佈陣的模樣,就不會不被她吸引。而那其實,無關愛情。我後來,是在映雪的點撥下,才知道……我真正愛的人,是蕭歆,而並非她。”
“蕭歆是我們的親生母親?那蕭韻?”
“她是你們的小姨……”厲佩忠雙手交疊,緩緩開口道:“她和你們的母親是孿生姐妹。你們的母親去世之後,你們的小姨怕你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母親去世的打擊,纔會主動提出,要嫁給我,照顧你們。”
“那你們……”
“我們從來沒有夫妻之實。”
這回,厲焰爵下意識地退了幾步,不敢相信。
他不能相信……自己叫了二十多年母親的人,竟然只是他的小姨,並非他的親生母親。